第62章 闫家情况

何雨水听到于海棠打听闫家，心里立刻就跟明镜似的。

她想起前世，于莉嫁给了闫解成，婚后日子过得紧巴巴，算计来算计去，跟院里人也闹出不少矛盾，尤其是于莉，后来也变得精明计较起来。

但这一世，何雨水的心态已然不同。她重活一世，许多事情看得更开，前世那些鸡毛蒜皮的邻里摩擦，如今在她看来，实在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更多的是时代和环境下造就的普遍生存哲学。

只要不主动来招惹她，她倒也懒得去计较或预设立场。

她笑了笑，对于海棠说：“是啊，我们院是有这么一户，闫埠贵老师家嘛，他大儿子是叫闫解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她心里猜测，大概是于莉和闫解成相亲之后，于家想多了解情况。

于海棠也是个爽快人，没多绕弯子，直接说：“不是我打听，是我姐于莉。前几天经人介绍跟那个闫解成相看了，感觉还行。但我爸妈不放心，想着那院子你熟，又是老邻居，让我来问问闫家具体怎么样，为人处世啊，家境啊什么的。我姐那人实在，别到时候吃了亏。”

何雨水点点头，表示理解。她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客观地跟于海棠说说情况。于莉是个过日子的人，嫁过去是好是坏，得让她自己判断，自己只需提供真实信息就好。

“海棠，既然你问到我，我就把我知道的，客观地跟你说说。”何雨水斟酌着语句，“首先说闫埠贵闫老师吧，他是我们院里的三大爷，小学老师，有文化，但也正因为是文化人，又管着院里一些事儿，所以特别……特别讲究‘算计’。”

她顿了顿，想着怎么形容更贴切：“这么说吧，闫老师这人吧，你把‘算计’俩字刻在他脑门上都不为过。那是真正做到了‘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他的算计，那可是深入到骨子里，生活方方面面都能体现出来。”

于海棠听得好奇：“哦？具体怎么个算法？”

何雨水笑了笑，想起前世那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传闻和亲眼所见，决定举几个例子：“经典事迹多了去了。比如说，他家吃咸菜，那都不是论根吃，是论根分！每人早饭定量几根，多一根都没有。晚上要是谁想再多吃一根，得用第二天的一些份额来换，或者帮着多干点活儿‘挣’出来。”

于海棠惊讶地张大了嘴：“啊？咸菜还要分？这……这也太……”

“还没完呢，”何雨水继续道，“院里人都说，闫老师过日子的精细程度，那是‘过个粪车从门口经过，他都想拦下来尝尝咸淡’，这话当然是夸张了点，是邻居们打趣他的，但足以说明他这算计的名声有多响亮，当然这个名头你在附近的院子都可以问到。

他家买菜永远买收摊时的处理货，为了省几分钱能多走好几里地。家里一根铁丝、一个瓶盖都恨不得能想出十八种用法来。总之，在他家，你想占点便宜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也轻易占不到别人的便宜，一切都在算计之内。”

她看了看于海棠有些复杂的表情，补充道：“当然，你得理解，闫老师是小学老师，工资不高，要养活一大家子人，精打细算也是生活所迫。三大妈也是跟着他一样，特别会过日子。这种性格吧，你说坏，倒也不算多坏，就是跟他家打交道，你得时刻记得‘亲兄弟明算账’，任何事提前说清楚，免得日后麻烦。好处可能就是，嫁过去不用担心大手大脚把钱败光了。”

于海棠听了，咂咂嘴：“我的天……这听着可真够……新鲜的。那我姐要是真嫁过去，这日子不得过得紧巴巴的？”

“物质上肯定不宽裕，而且规矩多。”何雨水实话实说，“但话说回来，闫老师两口子也不是什么恶人，就是抠门算计到了极致。”

然后她话锋一转，说到了闫解成：“再说说你姐相亲的这位，闫解成。他这人吧，倒是随了他爸的性子，有点老实，甚至有点窝囊，没什么大主见，但没啥坏心眼。目前呢，他没个正式工作，就是在打零工，收入很不稳定。这也是闫老师为什么急着给他找对象的原因之一吧，想着成了家或许能更稳重，找个出路。”

何雨水尽量说得平和客观：“所以，综合来看呢，闫家就是这么个情况：家长极度精于算计，生活上肯定会比较拮据，规矩多；儿子人老实但没啥大本事，目前工作不稳定。至于你姐嫁过去会不会幸福，这个真说不好。如果于莉姐是个能吃苦、能精打细算、愿意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那或许也能把日子过起来，闫解成不是会欺负人的人。但如果她向往的是更宽松、更有情调的生活，那可能就得好好考虑一下了。毕竟，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更是两个家庭生活方式的碰撞。”

于海棠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把何雨水的话都记在了心里。她叹了口气：“听你这么一说，这闫家还真是……特点鲜明。我得回去跟我爸妈和我姐好好说说。不过雨水，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对闫家没啥太大意见？我还以为老邻居之间多少会有点摩擦呢。”

何雨水淡然一笑，眼神里有些于海棠看不懂的豁达：“都是在一个院里住着，勺子难免碰锅沿，有点小摩擦也正常。但说实话，闫家那种算计，更多是对内，把自己日子过好。只要不主动害人，有点小毛病也正常，人无完人嘛。比起院里某些真正搅风搅雨、背后捅刀子的人，闫老师家这种明面上的算计，反而显得‘单纯’点了。”她这话带了点前世的感悟，但在于海棠听来，只觉得何雨水大气，不斤斤计较。

“我明白了，雨水，谢谢你啊，这么客观地告诉我这些。”于海棠真诚地道谢，“这可比我瞎打听强多了。”

正事说完，两人又闲聊起来。于海棠舒展了一下胳膊，说：“哎，一晃眼我都毕业了，时间过得真快。现在正发愁找工作的事儿呢，也不知道能分到哪个单位。”

何雨水关心地问：“有什么意向吗？你条件不错，应该好找。”

“希望能进个厂子吧，我想当个播音员。”于海棠说着自己的憧憬，“反正不想离家太远。对了，雨水，你在这学校怎么样？我看你刚才从实验室出来，一脸严肃的样子。”

何雨水简单说了说自己在准备工程师考核的事情，听得于海棠又是一阵惊叹：“你也太厉害了吧！大学课程都自学完了？还要考工程师？我的天，跟你一比，我感觉自己这几年学都白上了！”

何雨水谦虚地摆摆手：“就是瞎琢磨，碰巧感兴趣而已。找工作的事你也别急，慢慢来，机会总会有的。”

两人又站在路边聊了一会儿校园生活、未来的打算等等。于海棠看着何雨水沉稳自信的样子，心里很是佩服。

看看时间不早了，于海棠还要赶回家去跟姐姐汇报“情报”，便提出告辞。何雨水正好也要出去办点事，便说：“我送你到校门口吧。”

两人并肩朝校门走去。于海棠还在感慨闫家的奇葩事和何雨水的厉害。

走到校门口，于海棠再次道谢：“雨水，今天真是麻烦你了，特意跑来问我这事。回头有空来我家玩啊！”

“没事儿，应该的。”何雨水送于海棠出了校门，看着她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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