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回家

自行车拐进熟悉的胡同。现在距离过年还有两天，家家户户门口已经开始有了过年的迹象，有的挂起了晾晒的腊肉，有的窗户上贴上了简单的窗花。

何雨水推着车子刚走进前院，一个身影就从前院门口闪了出来，脸上堆着熟悉的、带着几分算计的笑容，正是二大爷闫埠贵。

他扶了扶眼镜，手里还拿着毛笔和一卷红纸，显然是刚写完春联。

“哟！雨水回来了？真是稀客啊！”阎埠贵上下打量着何雨水，眼神在她那身干净利落的呢子大衣和锃亮的自行车上扫过，笑容更盛，“怎么样？大学生，研究所干部，今年这春联，得来一副吧？咱院里就数你最有出息了！二大爷我给你写副好的，寓意吉祥，保你来年步步高升！便宜，就2毛钱！”

他还是老样子，三句话不离算计，开口就是要钱。

何雨水推车的脚步都没停，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连敷衍的笑容都欠奉，何雨水没有理会对方，径直推着车朝自己那间小屋走去。

那眼神平静无波，既没有厌恶，也没有愤怒，就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嘲讽都让闫埠贵难受。

闫埠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举着毛笔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看着何雨水冷漠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得悻悻地嘟囔了一句：“嘁……有什么了不起……”  转身回了屋，只是那背影，显得格外萧索和没落。

他现在是彻底管不了儿子，也占不到院里任何人便宜了。

何雨水打开自己房子，一股久未住人的沉闷气息扑面而来。屋里落了一层薄薄的灰，但好在东西不多，也还算整齐。

她放下简单的行李，挽起袖子，决定趁着天还没黑，进行一场彻彻底底的大扫除。

打水、擦拭、扫地、整理……她动作麻利，一丝不苟。冰冷的水刺骨，她却干得微微冒汗。

将屋里的角角落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床单被褥也拿到院里用力拍打了一番，晒上最后一点夕阳。

看着焕然一新的小屋，虽然简陋，却充满了清爽的生活气息，她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打扫完自己的屋子，何雨水想了想，又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小木箱。

打开箱子，里面是她之前陆续签到时系统奖励的一些小玩意儿，其中就包括几副纸张厚实、寓意极佳的春联和几张漂亮的窗花。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无论是材质还是印刷，都远非闫埠贵手写的那种能比。

她拿出春联和浆糊，先是把自己小屋的门框窗棂贴得红红火火，喜庆非凡。

然后，她端着浆糊盆，拿着剩下的春联，走出了小屋。

她先是来到耳房旁边，在那间长期锁着、早已积灰的耳房门上也端端正正地贴上了一副春联。

不过对于傻柱住的正房，何雨水连看都不看。

接着，在院里几个邻居好奇、惊讶的目光注视下，何雨水又径直走到了后院。

闫解成自从跟了许大茂混，手里宽裕后，也是天天不着家。何雨水找到自己房子，看了看门上没贴东西，便抬手“咚咚”敲了敲门。

闫解成打开门，看到是何雨水，很是意外：“雨水妹妹？你怎么……”

何雨水没多话，直接把一副春联和一张“福”字塞到他手里：“过年了，贴上，喜庆点。”

闫解成愣了一下，看着手里那副精美的春联，再对比一下前院他爹那寒酸的手写体，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有点感动，又有点不是滋味。“这……谢谢啊，雨水妹妹。”他讪讪地道。

“不用谢。”何雨水语气平淡，“顺手的事儿。”说完，转身就回了前院，留下闫解成捏着春联，站在门口发了好一会儿呆。

何雨水这一举动，自然又落在了闫埠贵眼里，差点没把他气得背过气去，这不是明晃晃打他的脸吗？可他又能说什么？只能憋着一肚子火，快速朝着前院走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自家房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各家各户开始准备年夜饭，空气中飘荡起淡淡的肉香和油香。

何雨水回到屋里，生了炉子，屋里很快暖和起来。

她准备简单做个泡面，对付一顿就算了。她正忙着煮水，就听见了对面贾家，传来一阵吵闹声。

先是贾张氏那尖利的嗓音在嚷嚷着什么“肉少了”、“肯定是你偷吃了”，接着是秦淮茹带着厉声的问候，“我吃了怎么的，我买的，我想吃就吃”，然后，一个含糊不清、却异常响亮的嘶吼声猛地加入进来！

而且何雨水还听到了已经成傻子的棒梗的声音，：“肉！吃！给我肉！哇啊啊啊！”  那声音浑浊而狂暴，伴随着“噼里啪啦”似乎摔打东西的声音。

这段时间，棒梗一直都在北锣鼓巷接受治疗，本来这个时候棒梗是不能回来的，但是秦淮茹去了多次，说什么过年了，这才吧棒梗接了回来。显然，年夜饭的一点肉腥又刺激到了他。

贾家的吵闹声越来越大，棒梗的哭嚎和破坏声、贾张氏的咒骂声、秦淮茹的吵架声、小当槐花的惊吓哭声混杂在一起，成了四合院除夕夜一道“独特”的背景音。

邻居们似乎早已习惯，没人去劝，也懒得去管。

何雨水皱了皱眉，继续低头生火，仿佛外面的喧嚣与她隔着一个世界。

就在这时，她的房门被敲响了。“雨水，雨水，开开门，是我。”门外传来傻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还带着一丝讨好。

何雨水动作顿了一下，没理会。

傻柱又敲了几下：“雨水，哥知道你回来了。你看……这大过年的，你一个人冷锅冷灶的像什么话？对面这……也闹得慌。要不……去我那屋？哥那儿有好菜，咱兄妹俩一起过年？哥给你炖了鸡……”傻柱再登门，想让何雨水一起过年。

何雨水看着眼前的火苗，眼神冰冷。现在想起兄妹情了？早干什么去了？他的好菜，恐怕大部分还是贴补给对面那个无底洞了吧？找自己，不过是看自己现在有出息了，或者只是想找个由头让自己和秦淮茹一家“缓和关系”？

她走到门后，连门都没有开，隔着门板，声音清晰而冷淡地直接拒绝：“不用了。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门外的傻柱显然没料到何雨水连门都不开，拒绝得如此干脆彻底。

他愣在当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听着身后贾家越来越大的吵闹声，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一种巨大的失落和尴尬涌上心头。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长长地叹了口气，臊眉耷眼地、一步三回头地回自己那冷清的正房去了。

何雨水听着门外远去的脚步声，面无表情地回到灶台前。锅里的水开了，她将方便面下了进去。

屋外，是贾家永无休止的吵闹和四合院里各家隐约传来的欢声笑语。

屋内，是独自一人、安静煮着泡面的何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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