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怒火焚天
怒火焚天
驱车返回办公大楼的路上，白起接到了涅莫夫从打来医院的电话，伊莲躺在医院的三个手下全部被安全局控制了。
来到医院的大门外，已经是七点多了。站在这里，白起心海澎湃，这家医院正是白起当初受伤时急救的医院。如今睹物思人，当初若不是小豆芽舍身相救，白起早已是一捧装在盒子里的白灰了。鲁大宝带着小豆芽出国治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白起在吴市长的帮助下，联系了世界上最好的颅内科医生，再有一段时间，小豆芽便可以痊愈了。这便是钱的作用，白起想法设法赚钱，目的就是问了让所有和他和小豆芽、鲁大宝、谢老大等人一样的农民从此不再受歧视，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地生活。
住院部三楼的走廊里，看上去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星星落落的几个患者家属或聊天，或独自思量着什么，眼神中尽是忧愁。但是当白起站在走廊上的时候，便立刻感觉到几道来自患者家属的眼神不经地从自己身上扫过。
特工，这是白起的第一反应，除了安全局的特工外，不会有人这样注意白起这种其貌不扬的人。白起目不斜视地同几位患者家属擦肩而过，一脸有些夸张地农民式的猥琐，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能力，他可不想从此以后成为安全局挂号的人物。
走廊尽头一间病房，刘罡带着王霄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着白起的到来。
白起摆出一副战战兢兢地样子，同刘罡聊了几句，期间王霄的眼神始终暗含不善，似乎已经将白起列入到了黑名单里。白起毕竟是读过高中的人，对于问题的领会能力还是很强的，刘刚等人之所以控制了三个传说中的青帮白金打手，完全是为了尚未落网的玛露娜，从他们获得的消息证实，玛露娜是同伊莲以及那三个白金打手一同出现在工地的。
白起自然是率先把自己摘干净，完全一副无辜受累的姿态。刘罡挑着神色狐疑地挑眼眉听白起胡言乱语，嘴上依然安慰道：“你是守法的商人，国家是一定会保护你的，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和我们沟通。
正说话间，一个飒爽的身影从病房里走出来。白起初始时还以为是个面目清秀的男孩，待到看得仔细后才发现，分明是一个女人，短碎的头发，米黄色的休闲西装，浅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典型的中性美女。
平心而论，这个中性的女人很漂亮，无论是五官还是身材，都堪称绝色，但是白起不喜欢这种女人，潜意识里的农民思想在作怪，他对这种类型的女人有些抵触。不过这种中性美女正是时下里男人们趋之若鹜的类型，白起面前的王霄就对这个中性美女很在意，眼神里流露的钦慕是不加掩饰的。
中性美女拍了一下手里的本子，对王霄和刘罡两人点头道：“谢谢你们，做完笔录了。”刘罡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以示礼貌，王霄则是立刻山岳般昂然道：“那三个垃圾有没有不配合？他们敢不老实交代的话，我来帮你。”
中性美女没有答话，很潇洒地甩了一下眉梢上参差的碎发，眼神甩到了白起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微微皱眉道：“你应该是白起吧？”
白起从这个中性美女的眼神里看得出来，这女人是个警察，遂微笑道：“正是，不过我可是一个守法的人，不知道这位警官是怎么知道我的呢？”
白起自以为很具商界领袖风采的笑容落在王霄和中性美女的眼睛里，就是一个流氓对国家暴力机构赤裸裸的挑衅。尤其是王霄，白起的这一倒霉的笑容是对一个男人兼安全局特工的双重挑衅。
“放老实点！问什么就答什么！”王霄沉声喝道，眉宇间义正词严。
白刚被王霄一句呵斥，激得杀气高涨，整个人落在王霄等三人眼中的形象，瞬间由一只狡猾的狐狸变成了暴怒的雄狮。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眼前的三个好猎手，那么狮子呢？
“你最好放尊重点！”白起的目光让王霄不寒而栗。
中性美女随后的一句话戳穿了白起的老底，“你若是守法的话，那就不会有花街的‘火锅哥’了。”
白起一愣，他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事迹竟然传播的这样快。刘罡见场面有些激化，于是出面打了个圆场，“好了，我们到外面去谈吧，毕竟这里是医院。”说完，眼神示意王霄和中性美女先走。
四人分做两队，王霄同中性美女在前，刘罡同白起在后，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从刘罡那里，白起知道了中性美女有一个很女性化的名字——陆菲菲，她是王霄的大学同学，不过不是安全局的人。陆菲菲是D市警局的扫黑组组长，上任伊始便准备率先治理花街，还没等动手，便传出了“火锅哥”的松鹤楼事件。经过了一系列的调查，陆菲菲不难发现，这个叫白起的农民工就是火锅哥，只是一直找不到直接的证据拘捕白起。这次她也是通过王霄的关系找到了这里，希望进一步调查白起的罪状。
当白起昂首来到一楼大堂的时候，眼神被门口一群围观的人所吸引。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正在围着什么东西看热闹。当白起走到近前的时候，王霄正站在圈外，前面的陆菲菲已经分开人群挤到了中间。
白起是绝对不愿意拿别人的痛苦来娱乐的，因为这种痛苦的感觉他曾经深有体会。
“这些该死的医生都跑到哪里去了！”白起心中暗骂，正准备抽身离去的时候，忽然间圈中传出了一个女人痛苦的呻吟声，这声音如同霹雳般将白起震得一个机灵，随后将身前一个翘脚伸脖的青年扒到一边，径直撞开人群冲进了圈中。
这个声音是白起至死都不会忘记的，一个女人曾经是白起的全部梦醒，而后又轻易地将他从梦想中惊醒。圈中的人正是小凤，当白起看见小凤的时候，这个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正半卧在一张长椅上，若不是被及时赶到的陆菲菲扶住，小凤已经栽倒在地上了。
“小凤！”白起愣了一秒钟后，直扑向双眼紧闭的小凤。惨白的脸上，那一双原本美丽的眼睛，在听见白起的呼唤后艰难地睁开，苍白的嘴唇微微颌动，已经语不成句。
当白起泪流满面地将小凤抱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小凤坐过的地方满是血迹。原本扶在小凤身边的陆菲菲以及刘罡和王霄三人，被白起这突如其来的悲痛表情吓了一跳，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个看起来快不行了的女人和白起是认识的，并且关系非比寻常。
“医生在哪里？”白起的吼声令围观的人胆战心惊。抱着小凤的白起冲出人群，直奔急救室，身后的刘罡等三人立刻跟在了后面，白起对于他们是很重要的，另外他们也希望能够为这个可怜的女人做些什么。
有两个被白起撞倒的围观者，起身后指着白起的背影叫骂，但是随后跟进来的涅莫夫等人一顿拳脚就让他们闭上了嘴。涅莫夫本来是等在外面的，刚才被白起一声大吼吸引进来。
“哐！当！——”急救室紧闭的大门被白起一脚踹倒，变成了登陆艇的甲板平铺在地上。白起连同身后的王霄以及涅莫夫等人一同涌了进去，一时间急救室里风云际会，黑白两道的标识性人物云集。
“医生！快救救她！”白起带着哭腔对一个正在吃饭的医生用近乎于哀求的口吻说道，他那张原本就质量不高的脸，此时因为泪水和汗水变得更加不堪。
“急什么急！等我吃完这一口的！”中年男医生放下手中的饭盒，抬头看了看白起怀中的小凤，随即说道：“交钱了么？先交钱去。”
“交钱！……她的情况好像很严重！……”关心则乱，白起早已失了方寸，站在他身后陆菲菲立刻走上前去，对男医生说道：“医生我们这就去交钱，麻烦你给病人检查。”男医生十分不满地瞪了陆菲菲一眼，若不是因为说话的是个美女，他早就扬长而去了。
“啪！啪！”两记耳光炸响在急救室里，跟在最后面的涅莫夫见到这医生竟然如此对待他老大，立刻火冒三丈，若不是因为等下还要他救人，早就将他的两只手打成九节鞭了。
恶人自需恶人磨，陆菲菲心平气和的话这医生是听不进去的，换了涅莫夫的两记五指山，男医生立刻变成了救死扶伤的白求恩，至于吃饭和医药费的事情，已经被留在了万恶的旧社会。陆菲菲和刘罡虽然平时都是一身正气的人物，不过在刚才的情况下，也不得不感叹，某些关键时刻门派还是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
手术室外的白起已经接近了疯狂的状态，两个白钢的垃圾桶早已经变成了厚度不到一厘米的白钢片。白起的双眼散发着淡淡的青绿色光芒，透过廊窗，盯着稀疏的星空吼道：“赵天云！这次你一定要死！”随后转头对涅莫夫说道：“立刻去给我查清楚赵天云的行踪！”白起的神源力在恢复以后便略有突破，尤其是在和玛露娜阴差阳错地一夜春风后，更是进境飞速，现在已经到了绿色的五级后期，向青色的六级初期突破的瓶颈了，好在刘罡等人没有看见白起眼中的绿色光芒，否则定然以为撞见妖怪了。
刘罡和陆菲菲以及王霄三人听闻白起的话以后，立刻敏感起来，白起这话绝不是一时泄愤。这种事情放在平时对三个执法者而言，都是立刻将对方控制起来，防患于未然，不过现在这三人都立在原地并未有所举动，甚至对转身离去的涅莫夫都是一样。因为白起此时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他们有所畏惧，更重要的是，白起所表现出的气势是无比正直、凛然的，这让他们一时间难以抉择。
这三人中以陆菲菲最想缉拿白起，刘罡只是希望通过他找出玛露娜而已。从她收集到的情报来看，白起应该是一个十分冷血嗜杀的人，用她们警察的话来说，这人是一个严重威胁社会安定的人。女人的内心都有敏感的一面，现在的白起在她看来却是一个深情、正直、痛苦的人，陆菲菲有些迷惑，“每个人都有阴暗和光明的两面。”这个打扮中性的美女只能如是告诉自己。
一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白起如同静静矗立的石像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双眼紧盯着手术室的大门，似乎要穿透那厚重的阻隔，去关注自己始终不能忘却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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