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夔门计划，开启
小艇靠近摩尼亚赫号，螺旋桨的轰鸣声减弱。
船舷上，有人影晃动。
路明非和楚子航沿着舷梯，登上军舰。
甲板宽阔，海风猎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海水的味道。
曼斯教授的身影，出现在甲板中央。
他穿着一件厚重的黑色作战服。眉宇间，凝着一丝不悦。
曼斯的目光，扫过路明非，上下打量。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审视。
最后停留在楚子航身上。
楚子航，行动部冉冉升起的新星，隐约有成为王牌的趋势。楚天骄的儿子。
“欢迎两位同学。不过，校长临时安排行动专员，我对此抱有疑虑。”
曼斯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尤其还有一位是大一新生。”话语直指路明非。
路明非脊背挺直，岿然不动。
楚子航上前一步，声音沉稳：“教授，路明非在自由一日中表现优异，我相信校长的判断。”
曼斯教授的嘴角向下撇了撇：“自由一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而这里，是真正的战场，不是游戏。”
曼斯转过身背对着两人，似乎不愿再多说。
路明非向前走了一步：“曼斯教授，我希望能给我们一人一套潜水服。”
曼斯教授的眉毛向上挑了挑：“我认为，两位最好不要插手行动。”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在船上观摩学习就足够了。作为战争实践课，你们同样能拿到一个不错的成绩。”
路明非站在原地没有退缩。
他的脊背挺直，像一棵扎根的树：
“我是校长派来的特别行动专员。校长亲口承诺过，行动部会给予我们配合。”
甲板上的空气变得凝重。
曼斯教授的眼神展现出锐利。
双方对峙，气氛紧绷。一丝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甲板上的沉寂。
叶胜的身影出现在船舱门口。
他穿着纯黑潜水服。黝黑的脸上带着温和笑容。
“曼斯教授。我们还有备用的潜水服。”
曼斯不语。
叶胜的目光落在路明非身上，温声解释：
“曼斯教授是担心你们的安危。行动在即，气氛紧张，说话可能有些不客气。”
“但我保证，教授的出发点是好的。”
叶胜的声音像是清泉般，将甲板上紧绷的气氛冲淡许多。
曼斯教授的脸色，稍有缓和。眉宇间，那股不悦散去了一些。
路明非对着叶胜，轻轻点了点头。
【明明啊，我还以为你会让曼斯教授领教一下仙峰寺的拳脚。】
玄白调侃的声音在路明非脑海中响起。
路明非的嘴角向下撇了撇：“我现在不再冲动行事了。”
过了冲动行事的年纪了。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合适。
可是自从苇名归来，路明非看待自己的18岁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一层朦胧的滤镜。
“而且，叶胜学长是好人。总要给个面子。”
曼斯教授的目光，再次扫过路明非：“接下来可能会下暴雨。作战期间，你们最好留在船舱里，不要随意走动。”
曼斯警告着，转身离开。
路明非的目光追随着曼斯的身影。
“曼斯教授也是好人。”他对玄白说道。
玄白没有回应。
好人？这个世界出了名的吃好人不眨眼。
路明非的脑海中，系统面板上的任务进度条依旧停滞不前。
【系列任务：夔门计划（2）】
【在夔门计划进行期间，与楚子航一同下潜进入青铜城】
【本任务为系列任务，任务完成情况将影响最终奖励结算】
【阶段任务奖励：楔丸强化一次（强化方向随机）】
【任务状态：未完成】
夜幕降临，江面上开始飘起雨。雨滴敲打着船舷，发出轻微的声响。
想必再过不久就会演变成倾盆大雨。
路明非原本准备趁着曼斯不注意，和楚子航一同偷偷潜水。可是……
他的目光瞟向船舱入口。
曼斯挺拔的身影就立在那里，如同门板，根本绕不开！
只狼见了也挠头。
就在这时，酒德亚纪急匆匆走来。
“曼斯教授！”
“‘钥匙’一直哭。”
曼斯教授回头：“可能是被‘诺顿’的气息影响了。有人能让他安静一会儿吗？”
酒德亚纪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执行部一群未婚人士，谁也没有带孩子的经验。”
钥匙，那是一个血脉中龙血浓度极高的婴儿。
按照推演，他的血能开启青铜城大门。
故而在行动中被代称为“钥匙”。
曼斯教授的目光在船舱里扫视。
最终视线落在路明非身上。
路明非的呼吸停顿了一瞬。
冰凉感沿着脊椎向上攀爬——坏了，有人要算计我！
“路明非。”
曼斯的声音响起。
“你来照顾那个婴儿。”
路明非的嘴巴微微张开。
他有些无奈。这算什么事？
不是，我也未婚啊，我也没照顾孩子的经验啊
楚师兄……
路明非看向楚子航，无声哀鸣。
楚子航干咳一声，默默挪开视线，当做没看见师弟求助的眼神。
抱歉，带孩子什么的，师兄也帮不了你。
曼斯教授没有给路明非拒绝的机会，他直接看向叶胜和酒德亚纪。
“叶胜，亚纪。”曼斯的声音，变得严肃。
“行动开始！”
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一眼。
他们两人点点头，最后检查一次潜水装备，然后转身，跃入漆黑的江水之中。
水面溅起两朵小小的水花，很快便被雨水和波涛吞噬。
路明非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江面，无力伸出手试图挽留。
学长学姐，能带带我和楚师兄吗？
他感觉自己的计划，正在离他远去。
一个婴儿被塞到他怀里，哭声不止。
路明非手忙脚乱接住婴儿，肩膀向下垮了垮。
“玄白啊，恐怕任务完不成了。曼斯教授看得太紧了。”
“我要收回之前的评价，曼斯教授不是什么好人！”
玄白倒是淡定得很：【有机会的。】
路明非的眉毛向上挑了挑。
他看向漆黑的江面。雨势渐大，豆大的雨点打在甲板上，发出密集的声响。
让人心生烦躁。
被称为“钥匙”的婴儿哭闹不休。
路明非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别说，还真管用。
“钥匙”仿佛被什么不可言说的恐怖存在所震慑，瞬间收声。
楚子航侧头看过了，比划了个大拇指：“没想到你带小孩挺有一手的。”
路明非翻个白眼：“是啊是啊，以后你生小孩我来当月嫂。”
楚子航不说话了。
曼斯教授如同一把利剑矗立在船舱里，有线通讯里传来叶胜和酒德亚纪的聊天声。
水下四十米深度。
叶胜和酒德亚纪穿着臃肿的潜水服，依靠灯光拓宽视野，不断下潜。
“那个S级新生怎么也来参加行动了？”酒德亚纪问道。
叶胜回答：“路明非啊，学校论坛上说他在自由一日表现相当亮眼，恺撒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们面试的时候可一点也看不出来。”酒德亚纪感慨。
“看走眼了。”叶胜感叹，“我记得后来是诺诺主动去接触他的，谁知道呢，诺诺有时候眼光确实毒辣。”
毒辣得让人不敢直面。
诺诺曾经无意间说过，叶胜和酒德亚纪是情侣。
按照规定，这是严厉禁止的——倒不是卡塞尔禁止婚姻恋爱，而是潜水的危险性所要求的。
身处于深水之下，只有一层薄薄的潜水服保护，顶住数个、十数个大气压强的水压，哪怕是混血种也得小心对待。
如果还有感情因素干扰，那么水下作业的危险程度还要翻倍。
更何况十年前冰海行动的教训，已经让卡塞尔学院吃够了苦头。
叶胜悄悄瞥了酒德亚纪一眼，眼神晦涩，藏着谁也看不得的情绪。
曼斯教授的声音出现在通讯频道：
“叶胜、亚纪，汇报情况。”
“水深五十米，”叶胜很快做出回应，“氧气消耗十分之一，生命体征正常……我们快见到江底了。”
亚纪补充：“暂时没发现白帝城遗迹……”
叶胜：“我建议开启言灵·蛇进行扫描。”
曼斯答复：“同意。我会让诺玛启用声呐辅助你们。”
玄白在路明非的意识海深处轻笑：
【崽崽，起来，热身。】
路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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