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风间琉璃
风间琉璃，眉眼和顺，甚至有些女气，漂亮得过分。
只要看到那张脸，什么重话都舍不得说出口。
面对沉默垂眸的绘梨衣，他依然维持完美的东道主姿态。
亲手为她点单宇治抹茶与樱饼，用温和的语调询问她对和果子甜度的偏好，甚至闲聊起平安时代的和歌。
玄白心想，当年源稚生竟然舍得出刀，是个人物！
风间琉璃。
或者说源稚女，当今牛郎界当之无愧的头牌。
若非仗着绘梨衣这张完美无瑕的脸，恐怕是预约不到风间琉璃的亲自招待。
风间琉璃温声细语，眼底却闪烁着不为人知的狰狞恶意。
他将绘梨衣视作“源稚生找来的替代品”，一个试图填补某个空缺的复制品，这种认知迅速点燃了他对源稚生积压多年的怨恨。
记忆碎片如锋利的玻璃碴刺破思绪：当年那片枯井，源稚生挥刀时决绝的侧脸。
哈，根据情报，绘梨衣大小姐的血统也相当不稳定呢。
源稚生怎么没有挥刀相向呢？
怨恨在此刻具象化为杀意。
他认为摧毁这个“替代品”，便是对源稚生最直接的报复。
当樱饼的甜味在空气中弥漫到第三重时，风间琉璃动手了。
他的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矮几边缘，指尖却已凝聚起可怖肌力。
动作迅猛如毒蛇吐信，目标直指绘梨衣毫无防备的后颈。
那纤细的脖子，只需要一掌便能轻易握住，攥紧，只需要轻轻一拧——然而指尖触及的却只有冰冷的空气。
“什么……”
触空的错愕瞬间凝固在他精致的面容上，视线所及之处，绘梨衣的身影竟如水中倒影般缓缓消散。
下一瞬，强烈的压迫感从背后袭来。
风间琉璃猛地转身，撞入一双猩红瞳孔，三枚勾玉在其中高速旋转。
“这也是金牌牛郎的待客礼节么？真有特色。”
绘梨衣不知何时站在茶室阴影中，那双妖异的眼睛正漠然注视着他。
幻术的攻击比物理冲击更令人胆寒。
神不知鬼不觉！
风间琉璃冷汗津津而下。
看不懂，不明白。
但是，再动一下绝对会死！
他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低头一看，似乎能看见浑身被数枚粗糙、巨大的铁钉所贯穿。
四肢、躯干，被巨型铁钉楔入，仿佛血液的流动都要被束缚。
魔幻·枷杭之术！
那双三勾玉缓缓转动的眼睛仿佛压垮整个茶室的光亮，笼罩所有阴影，凌驾于头顶。
“警告一次，下不为例。”玄白早就料到源稚女不老实。
不，应该说风间琉璃。
做完脑桥分离手术，现在的源稚女不过是赫尔佐格控制下的傀儡。
从复仇余烬中走出来的恶鬼。
“如果不是因为……”
换做是其他人敢出手，现在应该化成肉泥了。
不，别说出手了，敢在面前哈气都要挨两巴掌。
“算了，樱花饼根本吃不饱嘛。”玄白又戴上墨镜。
那双写轮眼被遮蔽后，压迫感才略微消散。
“请我吃拉面。”理直气壮。
风间琉璃愕然，回过神时，只看到连衣裙的裙角。
东京大学门口，深夜的拉面摊。
霓虹灯影下蒸腾着白雾，浓郁的豚骨汤香气与铁板上滋滋作响的叉烧肉交织。
木质吧台前，风间琉璃与周围油亮的塑料座椅形成鲜明割裂。
苍白的肤色在暖黄灯光下近乎透明，纤长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冰凉的玻璃杯壁，周身散发的贵族式疏离感仿佛将整个摊位划分为两个世界。
拉面师傅端来两碗豚骨拉面，开玩笑般问道：“这是男朋友吗？很漂亮啊。”
是啊，漂亮。
很有抓起来做小楠娘的潜质哦。
玄白抄起筷子，头也不抬——
“是哥哥。”
简单的三个字轻描淡写，却精准命中风间琉璃内心最隐秘的创伤。
哥哥……
风间琉璃陷入恍惚。
“我要开动啦。”绘梨衣人格扑腾上浮，眼睛亮晶晶。
吃吧吃吧，大馋丫头，谁吃得过你呀。
玄白无奈，暂时下线。
风间琉璃还愣在那里，仿佛被套上一层石化的debuff。
“你不吃吗？”绘梨衣歪头疑惑。
世界上怎么会有不喜欢吃拉面的人啊？
唔，不像好人。
“吃的。”
风间琉璃回过神，垂首细声回答。
他低头轻吹拉面，扬起白腾腾蒸汽，好看的侧颈露出来，果真别有一番风味。
“吃饭前要说，我开动咯。”这是绘梨衣从番剧里学来的。
风间琉璃转头，呆呆看了她两三秒。
很难想象这是在茶室里，仅凭一眼就将他轻易镇压的人。
“嗯，我要开动了。”
听到风间琉璃的答复，绘梨衣笑起来。
拉面屋台车边只有两人吃拉面的声音。
“啊，对了。”
绘梨衣想起什么，转身从可爱的白色包包中取出精致的手办。
那是犬夜叉造型，红色火鼠裘的衣摆呈现出动态的飘逸感，背后的铁碎牙刀身雕刀刃边缘泛着冷冽的金属反光。
她将手办轻轻推到风间琉璃面前，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满是期待：“这个……给你。”
？
风间琉璃发愣。
这是什么？犬……犬夜叉？是叫这个名字吧？
他没有看动漫的爱好，只是作为牛郎接待客人的时候，偶尔听年轻的客人提及。
绘梨衣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吹凉面条，汤汁偶尔沾在嘴角也不自知，乖巧得像只幼猫。
而风间琉璃的动作则完全机械化：筷子机械地夹起面条，送入口中，咀嚼，吞咽，全程目光空洞地落在碗中沉浮的葱花上，仿佛灵魂已抽离出躯壳。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拉面摊的蒸汽在微凉的空气中氤氲成模糊的白影,塑料棚下的市井喧嚣突然被一阵沉闷的引擎轰鸣切割。
当黑色车队如沉默的巨兽般碾过狭窄的街道时,木质桌椅上的酱油瓶都在轻微震颤。
数辆黑色轿车呈一字排开,车门同时弹开的瞬间,黑色西装男快速下车。
这种属于蛇岐八家的绝对权势,与棚内油污的桌面、泛黄纸巾构成的平民场景形成剧烈碰撞,空气中的紧张感几乎凝固成实质。
坐在角落的风间琉璃始终维持着低头啜汤的姿势,但垂落的发丝掩盖下,右手五指已悄然攥紧成拳。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眼底隐约有淡金色的纹路流转。
黄金瞳几乎处于失控状态。
在触及爆发临界点时被强行压回血脉深处。
他缓缓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恰好遮蔽住瞳孔中翻涌的猩红杀意。
源稚生快步走来。
“怎么又来这里？”
“想吃拉面了嘛。这家店，好吃。”
“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我陪你吃点。”
“唔，吃饱了。”
话语简洁有力，三两句将绘梨衣哄上车。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风间琉璃一眼。
当乌鸦躬身将支票放在风间琉璃桌前时,纸张与桌面接触的脆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请不要产生什么误会，大小姐只是一时兴起。”乌鸦面无表情，简直像电视机里的管家。
风间琉璃拈起支票边角的动作优雅如拈起一片花瓣。
他忽然轻笑出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哥哥，”
绘梨衣的声音突然穿透了紧绷的空气。少女扒着车窗挥手的身影纯真得像幅未干的水彩画。
可是她眼中分明是意味深长。
“再见。”
风间琉璃的回应只有僵硬的点头,视线掠过少女时,那双眼眸里闪过一丝碎裂的复杂情绪。
【世界线变动：1%↑】
【获得积分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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