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直击要害
“来人，把灵妃押过来。”
赵令宸的声音冷如寒霜，而赵景瑞像是突然被人扎了几百针，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母妃……母妃在你手上？”
赵景瑞摇头，眼底充满恐惧和害怕。
他以为，流霄宫的北疆人都死了。
所以他才敢如此有底气顶撞赵令宸，他已经没有软肋了，就剩一条命奉陪到底。
可是——
赵令宸答应过自己，不会折磨母妃，她没有信守承诺！
从赵景瑞拼命扭头看赵令宸，他的角度只能看见赵令宸高贵的下巴和眸心向下的蔑视。
赵令宸一字一句地说：
“赵景瑞，你要为刚才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已经见识过赵令宸手段的赵景瑞，被她的一句话吓得手脚发软。
来自大崇王朝人人畏惧的长公主的报复，谁能承受得住。
很快，灵妃被押了过来。
她一身白色里衣，整个人瘦成了薄片，披头散发，眼神涣散无神，好似被抽了灵魂的傀儡。
“母妃，母妃——”
赵景瑞在床上用力挣扎，绳子越勒越紧，将他的手腕脚腕磨出血痕。
可灵妃好像根本听不见他的呼喊，连头都没往他这边转。
赵景瑞混沌的大脑，终于发现灵妃不对劲。
“母妃，我是瑞儿啊，母妃，你快看看我，我是瑞儿。”
无论赵景瑞怎么大声呼喊，灵妃都无动于衷。
“@*&！”
情急之下，赵景瑞用北疆话喊她。
只见灵妃茫然的眼珠突然动了动，还没等赵景瑞高兴，下一瞬，又恢复成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赵令宸，你对我母妃做了什么？”
赵景瑞狂怒无能地将床板砸得哐哐响。
赵令宸没有看他，只冷冷地说了一句：“打！”
“啪！”
一巴掌扇在灵妃脸上。
“啪！”
第二巴掌接着过去。
然后是第三、第四巴掌。
灵妃的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嘴角的鲜血，直流而下，染红了她的白衣。
可她像不知道疼，不躲不哭，傻傻地被人连续扇巴掌。
赵景瑞慌了，他真的慌了。
他怎么能亲眼看着母妃受辱，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别打了，别打了，皇长姐求你了，别再打我母妃。要杀要剐随你便，但我求你，不要再打我母妃了。”
然而，赵令宸没有开口。
结结实实的巴掌声依旧在继续。
眼看着灵妃的脸几乎血肉模糊，赵景瑞慌得几乎说不话。
“皇长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那样说你的儿子，我该死，我该死，求求你了，我真的求求你了，别再打我母妃，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无能，我嫉妒，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皇长姐……”
巴掌声伴着赵景瑞的苦苦求饶，没有停下。
直到灵妃倒下彻底昏死过去。
“母——妃——”
赵景瑞以艰难诡异的角度，扭着脖子朝灵妃看去。
若不是能看见她胸口微弱的起伏，赵景瑞会以为她被赵令宸活活打死了。
呼——呼——呼——
赵景瑞剧烈地喘粗气。
许久，他抬眸看赵令宸。
皇长姐，果然名不虚传。
她的手段，永远直击要害。
他承认，赵令宸赢了。
他妥协了，因为他没办法看见母妃在自己面前受辱。
母妃是北疆的公主，也是大崇王朝的灵妃，就算死，也该体面地保留全尸。
而是不是受尽折磨而亡。
“皇长姐，我投降，我放弃了，”赵景瑞绝望地看着天花板：“只要能让我母妃毫无痛苦地离开，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回不去的北疆，融不进的大崇，身为异类的他，此时此刻，彻底认命。
什么争斗，什么夺嫡，什么国仇，都与他无关。
他累了，只想做回儿子，尽最后的孝道。
赵令宸撑着头，眺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灵妃：“把她弄走。”
是。
侍卫上前，带走了灵妃。
赵景瑞不舍又难过地看着她离去，眼眶发红。
没有时间留给他悲天悯人，赵令宸挥了挥手：
“江大人，现在开始问吧，他愿意说了。”
“是。”
江月临走上前，让人松开赵景瑞身上的绳子。
没了绳子的束缚，赵景瑞终于从床上坐起来了。
他趴在床沿拼命咳嗽，血沫混着口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刚才赵景珩打得太凶，连带着嘴里的牙齿都松了，咳完后，赵景瑞憋在胸口的淤血才彻底吐了出来。
等他吐完，江月临开始审问。
“五殿下，你与北疆人，从什么时候开始暗地里联系的？”
赵景珩木头似的坐在床沿：“我十岁那年。”
原来，这么早。
“北疆人的目的是什么？”
“北疆人屈居在大崇王朝之下，野心不服。可他们打不过大崇的将士，决定利用我，深入大崇皇宫，随时探查皇宫里发生的一切，然后告诉他们。”
“你提供了什么？”
“那时候我还小，可以在各个宫中晃悠，偶然间听到父皇与大臣说话。父皇说，傅未将军在边关战报连连，军心所向，怕他功高震主。当时我与北疆人刚接头没多久，他们并不信任我，为表忠心，我给他们递出了这条消息。”
原本闭目的赵令宸，猛地睁开眼。
十三年前，赵景瑞正好十岁。
而傅未，也死于那一年。
原来，北疆人通过这条信息，想出了栽赃陷害傅未的办法。
因为他们知道，大崇的皇帝忌惮傅未功高震主，根本不会彻查他被冤枉一案，因此一个专门为傅未量身定制的局，启动了。
只有傅未，成了这场局中唯一被抛弃的棋子。
赵令宸的长指甲生生在掌心抠出四个血红的指印，但她感受不到刺痛，因为此时此刻，她的心被人徒手挖出了一个大洞。
血淋淋地，四处漏风。
沉寂了十三年的真相，终于被一步步揭开。
江月临同样绷紧神经，他没想到，赵景瑞的一番话，揭开了傅未被谋害的真相。
他知道赵景瑞是赵令宸苦苦找寻的“凶手”之一，怕赵令宸一怒之下杀了他，便赶紧对赵令宸说：
“长公主，请息怒，让我继续审问。”
赵令宸早就敛去了懒散的状态，如黑化的阎王，眼神几乎要把赵景瑞烧出窟窿来。
“问，全都问清楚，他若敢隐瞒半个字，我要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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