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翻墙进相府
江月临稍稍放下心来，继续盘问：
“五殿下，夺命霰的配方，是不是北疆人给你的，他们目的又是什么？”
赵景瑞此刻跟活死人没有区别，问什么答什么。
他没有半点隐瞒：“你说的没错，夺命霰是北疆人送的。”
“北疆与大崇打了几十年，几乎全都战败，除了陷害傅未的那场仗，他们从未赢过。傅未死后，他们本以为可以一鼓作气，拿下大崇边关一座城，谁知长公主半路杀进来，不但打败了他们，还杀了领军的将军，导致北疆常年无人领军。”
北疆人未开化，培养一个擅长领兵的将军异常艰难。
赵令宸领导的这一战，几乎把北疆的作战能力，一脚踢回了十年前。
“战败后，他们躲回北疆边城，整整十年不敢擅自出兵，只敢骚扰边关百姓，小打小闹。”
“但他们心里憋了一口气，一直在谋划报复大崇皇室。后来，他们想到了一个办法。让我制作夺命霰，悄无声息地毒死太子或者三皇子，让他们互相怀疑对方，此招叫：‘由内而外’破局神技。”
众人沉默，心中的怒火原地骤起。
北疆人利用赵景瑞的身份，想出这么恶毒的招数，实在可恨。
幸好赵景瑞能力有限，复刻不了真正的夺命霰，让药效打了折。
差一点，北疆人的计谋就得逞了。
江月临压住怒火，声线依旧保持平稳：
“北疆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研制毒药。”
赵景瑞转头，看着黑漆漆的窗户。
暗狱阴风阵阵，大夏天的赵景瑞在瑟瑟发抖。
他眼神空洞，木偶似的回答：
“他们说，会接应整个流霄宫回北疆，封我为北城王，赐予我一座城池。”
以利诱之，难怪赵景瑞如此疯狂。
对赵景瑞来说，北疆人画的大饼，堪比珍馐美馔，豁出一条命去，撞破脑袋也是值得闯一闯的。
“你信吗？”江月临问。
赵景瑞沉默，其实他也不信，北疆人没做成的事，怎么可能让他轻松做到。
大崇王朝的实力远在北疆之上百倍千倍，想动摇大崇的根基，他们永远不够格。
但赵景瑞选择嘴硬，他不想承认自己选择错了。
大崇王朝和北疆，他坚定不移地选择了北疆，如今已然失败，他仅存的自尊不允许他承认自己的错误。
关于南疆，还剩最后一件事，江月临问：
“是谁偷走了长公主的孩子？”
赵景瑞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只说北疆人干的。”
毕竟是十三年前的事，赵景瑞当时还小，只是听说过，但具体怎么实施的，他并不清楚。
江月临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发觉他不是装的。
后面，他又问了几个问题，赵景瑞一一如实交代。
审讯至此，外面天色已经黑透。
赵景瑞身受重伤，情绪又大起大落，全凭意识支撑，摇摇欲坠，眼神涣散，有时候甚至要江月临反复提问几遍，他才能回答。
“长公主，天色不早了，关于三殿下的事，明日再审吧。”
赵令宸的桃花眼闪过一丝寒意：“好，明日再审。”
一行人走出暗狱。
“赵景珩。”赵令宸突然开口。
“皇长姐，请说。”
“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助你上位，但我有一个要求。”
赵景珩神色凛然：“什么要求？”
“我要灭了北疆国，替傅未报仇。”
周遭一片寂静，唯有远处的夏蝉，不知天高地厚地扯着嗓子乱叫。
“好，我答应你。”
得到赵景珩的肯定，赵令宸径直离开，留给他们一个决绝的背影。
“十殿下。”江月临开口：“大理寺与长公主府想法一致，定全力以赴，助你登基。”
月色下，江月临的脸有一半藏在阴影中，但他眼中的坚定，却在发光。
自从淑妃去世，赵景珩很多年没有体验过被人全心全意信任托举的感动。
“多谢江大人。”
两个人相视一笑。
从长公主府出来，已经到了宵禁时间，城门关闭。
“见喜，找一间客栈。”
“好的，殿下。”
马车晃动。
京城最好的客栈在东街中央，从公主府一路走来，路过了相府。
“停车。”
吁——
马车在相府门口停下。
赵景珩两指并拢，撩开车帘。
头顶一阵风吹过，吹开遮挡月色的乌云，相府两个字在月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
“殿下，怎么突然停下了？”见喜不明所以。
“这里离客栈有多远。”
见喜朝前面探了探头：“不远，奴才在这儿能看见客栈的招牌灯笼。”
赵景珩放下车帘：“继续走。”
见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会儿停一会儿走，不知道十殿下在想什么。
到了客栈，见喜定了一间上房。
“再定一间，你住。”
“不用殿下，上房里有下人床，奴才睡……”
“让你定你就定。”
见喜不敢多言，立刻去办。
收拾完一切，赵景珩躺在床上，迟迟未能闭眼。
他想见窦书心。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几个月，当时他受了伤，窦书心给他包扎伤口。
当时情况危急，两个人只说了几句简短的话。
赵景珩把母亲的遗物——银色匕首送给窦书心，也不知她有没有收好。
身体优于思想，等赵景珩意识到自己想去相府偷偷看窦书心时，他已经穿上了外袍。
从客栈出来，赵景珩一路跑至相府侧院。
他轻松翻越院墙，轻轻落地。
天空中的月亮越发明亮，将脚下的路照得清清楚楚。
第一次进相府，赵景珩不认识路，只能凭直觉去找窦书心住的院子。
从相府西侧穿过拱门，走过长廊，来到一处花园。
花园里有荷塘，青蛙在里面叫得正欢。
一个清瘦的身影，斜坐在栏杆上，垂目看着下面的散着清香的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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