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愉妃为永琪和小燕子求赐婚

数日后，慈宁宫内檀香袅袅，却比平日更多了几分庄重气息。

愉妃端坐在下首，仪态端庄，眉眼间带着恰到好处的恭顺与恳切。她看着上首正在慢条斯理品茶的皇上和闭目捻着佛珠的老佛爷，心中细细斟酌着词句。

皇上放下茶盏，声音温和却自带威严：“愉妃，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愉妃微微欠身，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回皇上，老佛爷，臣妾今日前来，确有一事相求，也是为了永琪那孩子。”

老佛爷缓缓睁开眼，目光清明而深邃：“哦？永琪怎么了？”

“回老佛爷，永琪一切都好，勤勉上进，皇上时常夸赞的。”愉妃先说了句讨喜的话，才缓缓切入正题，“只是…臣妾见这孩子近日心神似乎有所牵挂。老佛爷和皇上也知道，他与还珠格格…感情甚笃。”

皇上闻言，与老佛爷对视一眼，眼底都有了然之色。皇上唇角微扬：“小燕子那丫头，是挺招人喜欢，永琪跟她在一块，笑容都多了不少。”

“皇上说的是。”愉妃顺势接话，语气更加柔和，“还珠格格性子活泼，纯真烂漫，别说永琪，就是臣妾瞧着，也心里欢喜得很。”她话锋微转，带上了几分母亲的忧思，“只是孩子们年纪渐长，总这样相处，虽说是兄妹之情，但毕竟非血亲，时日久了，难免惹些闲话。臣妾想着，不如…不如就成全了他们，也省得孩子们心思浮动，旁人再多猜测。”

她说到此处，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臣妾斗胆，想请皇上、老佛爷恩典，为永琪和还珠格格赐婚。给那孩子一个名分，也全了这段缘分，让永琪能更安心为皇上分忧。”

殿内一时静默下来，只有檀香细细燃烧的声音。

老佛爷缓缓捻动着佛珠，目光落在愉妃身上，带着审视，也有一丝讶异。她自然是知道永琪对小燕子的心思，也乐见其成，但没想到竟是愉妃主动前来开这个口。

皇上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脸上看不出喜怒：“赐婚？永琪是朕寄予厚望的阿哥，他的嫡福晋，人选非同小可。”

愉妃心下一紧，姿态却愈发恭谨：“臣妾明白。正因如此，臣妾才深思熟虑良久。还珠格格虽非自幼长在宫中，规矩礼仪上或有欠缺，但她心地纯善，至情至性，对永琪也是一片真心。皇上、老佛爷圣明，最是爱惜小辈，若能得您二位亲自指婚教导，既是天大的恩宠，那孩子也定会感恩戴德，努力学好规矩，不辜负圣恩。”

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为人母的恳切：“再者…臣妾私心想着，永琪那孩子的性子，皇上和老佛爷最是清楚。他认准的事，认准的人，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若能成全了他这份心意，他必当感念圣恩，更加勤勉尽责。若…若强行另择他人，只怕反而寒了孩子的心，于国于家，都非幸事。”

这番话，既点明了小燕子的优点和与永琪的情谊，又巧妙地将“规矩欠缺”的短板转化为需要“皇上老佛爷教导”的机会，最后更是以永琪的性情和忠心为筹码，说得入情入理，诚恳至极。

老佛爷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微光，看向皇上。

皇上抚须沉吟，其实他心中早已属意，只是碍于规矩和朝堂议论，需得一个恰当的时机和由头。如今永琪的生母亲自前来恳求，无疑是最好不过的台阶。

他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看向愉妃的目光带着赞许：“愉妃考虑得周全。小燕子那丫头，虽说闹腾了些，但确是个开心果，对永琪也是真心实意。朕看，这门婚事，甚好。”

老佛爷也缓缓点头，嘴角含笑：“皇帝说的是。哀家瞧着这两个孩子，也是越瞧越般配。既是两情相悦，愉妃又亲自来求，哀家看，这就定下吧。也好早点让那泼猴定定性子。”

愉妃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脸上绽放出由衷的喜悦和感激，再次深深拜下：“臣妾代永琪，谢皇上、老佛爷隆恩！”

皇上朗声笑道：“好！小路子，拟旨！朕要亲自为五阿哥永琪和还珠格格小燕子指婚！”

这洪亮而喜悦的声音穿透了慈宁宫静谧的殿宇，仿佛带着实质般的重量，重重地砸在愉妃的心上。成了！她袖中的手指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和交织其间的复杂情绪。她再次深深俯首，额头轻触冰凉的金砖，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哽咽：“臣妾…叩谢皇上、老佛爷天恩！”

老佛爷捻着佛珠，脸上是宽慰而慈祥的笑容，她虚抬了抬手：“快起来吧。这是大喜事，哀家心里也高兴。永琪是个好孩子，小燕子那丫头虽闹腾，但哀家瞧着，他们俩在一块，倒是真能互补。往后啊，你这做额娘的，也要多费心教导那孩子才是。”

“是，臣妾谨记老佛爷教诲，定当尽心竭力。”愉妃起身，垂眸恭顺应答。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比拟旨的太监更先一步飞出了慈宁宫。

最先得到风声的自然是近水楼台的漱芳斋。小凳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院子，气都喘不匀，脸上又是笑又是惊，对着正在院子里踢毽子的小燕子和一旁绣花的紫薇喊道：“格格！格格！天大好消息！奴才刚听说…听说皇上在慈宁宫，要下旨…要下旨给您和五阿哥指婚了！”

毽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小燕子整个人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毽子掉了也浑然不觉。她像是没听清，又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巨雷劈中了，呆呆地重复：“指…指婚？”下一秒，她“啊！”地尖叫一声，不是害怕，而是巨大的、无法承受的惊喜猛地炸开，让她不知所措。她猛地原地跳了几下，一把抓住身旁紫薇的胳膊，用力摇晃：“紫薇！你听见没有！指婚！皇阿玛要给我和永琪指婚了！”

紫薇也被这消息震得心潮澎湃，她反握住小燕子的手，眼中泛起欣喜的泪花，连声道：“听见了！听见了！小燕子，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她虽早有预感，但真当圣意降临，依旧为好友感到无比的激动和幸福。

整个漱芳斋瞬间沸腾了。明月、彩霞、小桌子…所有奴才宫女都涌了上来，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纷纷跪下道喜：“恭喜格格！贺喜格格！”

小燕子看着满院子为她欢喜的人，听着那一声声的“恭喜”，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真的成了！永琪说的“顶顶重要的事”，真的实现了！巨大的幸福感像海浪一样将她淹没，她笑得嘴巴都合不拢，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又哭又笑，像个傻孩子。

“快！快去告诉永琪！”她反应过来，提着裙子就要往外跑，却被紫薇笑着拉住。

“瞧你急的！旨意还没到呢！五阿哥那边，肯定也得了消息了！”

果然，没过多久，永琪几乎是飞奔而至。他显然是从练箭场或是书房直接过来的，额角还带着细密的汗珠，呼吸微促，平日里温润如玉的脸庞此刻因为激动而泛着红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一进院门就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又哭又笑的身影。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千言万语都融在了那狂喜和难以置信的眼神里。

“小燕子！”永琪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也顾不得满院子的人，伸手就握住了她的双手，紧紧攥住，声音因情绪激动而微微发颤，“皇阿玛…皇阿玛他…”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小燕子用力点头，眼泪掉得更凶，嘴角却高高扬起，“永琪！是真的！是真的对不对？！”

“对！是真的！”永琪重重点头，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激动和爱意，他恨不得立刻将她拥入怀中，却碍于场合，只能用尽全力握着她的手，仿佛要通过这交握的双手，将内心的狂喜和承诺尽数传递给她。

阳光洒满漱芳斋的庭院，照耀着这一对历经曲折终于得偿所愿的恋人，也照耀着每一个为他们真心欢喜的人。

宫墙深深，旨意将下，一段属于五阿哥和还珠格格的崭新篇章，正带着所有人的祝福和期待，轰轰烈烈地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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