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尔泰的表白被所有人听了个全乎

就在这静谧而动人的时刻，长廊拐角的阴影处，突然传来一阵极力压抑却依旧清晰的抽鼻子的声音，紧接着是几声慌乱的、试图掩饰的咳嗽和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

小燕子和尔泰都是一惊，猛地循声望去！

只见长廊的柱子后面、花木的阴影里，紫薇、晴儿、柳红、柳青、班杰明，甚至还有尔康和萧剑，一个不落地全挤在那里！个个眼睛通红，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显然已经偷听了许久，此刻被发现，脸上都露出了尴尬又窘迫的神情。

柳红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月饼，忘了往嘴里送；柳青站在柳红身后挠了挠头，讪讪的笑了笑；晴儿还在轻声抽泣，手里捏着的的帕子湿了一大片；紫薇靠在尔康身边，眼圈比小燕子还红；班杰明甚至手里还拿着炭笔和小本子，显然是想记录这“感人至深”的一幕，此刻却僵在了原地；就连一向冷硬的萧剑，也微微侧过头，快速用手指揩了一下眼角。

原来，在小燕子和尔泰一前一后走向后院时，这群“忧心忡忡”又“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家伙就默契地、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后面却没想到听到了这样一番剖白心迹、感人肺腑又惊心动魄的对话。

尔泰方才那沉痛恐惧的倾诉，小燕子震惊动容的泪水，以及最后那近乎劫后余生般的彼此确认…

一字一句，都清晰地落入了他们耳中。

于是，躲在暗处的众人，也跟着心情起伏，时而揪心，时而落泪，时而欣慰，完全沉浸其中，以至于忘了隐藏，直到情绪激动处发出了声响，才暴露了行踪。

空气瞬间凝固了。

小燕子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比刚才被尔泰表白时更甚！她猛地从秋千上跳下来，又羞又窘，指着那一群人，声音都变了调：“你…你们！你们怎么可以偷听！”

尔泰也是尴尬万分，耳根红得滴血，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那些深藏在心底、从未对任何人言说的恐惧和深情，竟然被这么多人听了个全乎！

紫薇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从尔康身边走出来，脸上还带着泪痕，却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解释道：“小燕子，尔泰，你们别生气…我们…我们就是担心你们，所以才…我们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只是这解释听起来苍白无力。

晴儿也上前一步，声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却温柔道：“是啊，我们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会听到这么震撼的真心。

柳红最是直接，把月饼一扔，冲过来就拉住小燕子的手，眼睛还是红的，语气却激动不已：“小燕子！尔泰他对你真是…真是太…”她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最后用力一跺脚，“总之太好了！你听见没有！他怕失去你！怕得要死！”

尔康干咳两声，走上前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眼神复杂，既有欣慰也有调侃：“好小子…”  他之前虽有所察觉，却也不知弟弟内心竟藏着如此汹涌的情感和不为人知的恐惧。

班杰明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激动地挥舞着炭笔：“天呐！上帝啊！太感人了！太浪漫了！我必须画下来！”

就连萧剑，也缓缓走了过来。他没有看尔泰，而是目光深沉地看向小燕子，沉默了片刻，才沉声道：“他的话，是真的。”  这简短的六个字，却像是一种来自兄长的、沉重的认可。

小燕子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看着他们通红的眼睛和关切的神情，原本的羞窘和一点点被窥探的恼怒，渐渐被一种巨大的、无所适从的温暖和尴尬所取代。

天啊！她刚才和尔泰…说的那些话…流的那些眼泪…全被他们听去了！

她恨不得立刻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啊——你们讨厌死了！”小燕子最终发出一声羞愤的尖叫，一把捂住滚烫得能烙饼的脸，转身就想往客栈里冲，那架势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或者被子卷把自己彻底藏起来。

尔泰下意识伸出手想拉住她，指尖刚碰到她的衣袖，却被她猛地甩开。他自己也正被这突如其来的、全方位的围观弄得手足无措，耳根红得像要滴血，平日里还算灵光的脑子此刻一片空白，只能僵在原地，看着小燕子像只受惊的兔子般慌不择路。

“小燕子！别跑啊！”

“我们不是故意的！”

“哎呀，等等我们！”

紫薇、晴儿和柳红见状，立刻忍着笑以及还没干透的泪痕，赶紧追了上去。三个姑娘七手八脚地，总算在走廊入口处把羞愤欲绝的小燕子给拦腰“截获”了。

“放开我！我没脸见人了！”小燕子把脸死死埋在晴儿肩上，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脚还在地上胡乱蹬着，试图挣脱。

“好好好，没脸见人，那就不见他们，就见我们，好不好？”紫薇忍着笑，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

“就是就是，咱们回房去，让他们男人自己在这儿站着！”柳红最是泼辣，一边帮着架住小燕子，一边回头冲那几个还在原地尴尬杵着的男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别跟过来添乱。

三个姑娘连哄带劝，半推半架地把小燕子弄回了二楼的房间。

留下院子里一群男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诡异的安静。

尔泰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看着小燕子消失的方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得无以复加。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窘迫过！

尔康看着弟弟这副魂不守舍、又羞又窘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上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同情，几分好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行了，别傻站着了。心意表明了是好事，虽然…咳，这听众是多了点。”

柳青憨厚地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道：“尔泰，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能说…”他本意是想夸一句，话说出口却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班杰明则依旧沉浸在艺术家的激动中，碧蓝的眼睛闪闪发光，拿着炭笔在本子上飞快地勾勒着，嘴里念念有词：“我的老天爷！我的上帝啊！这原始的情感！完美！”

萧剑没有说话。他只是走到尔泰面前，目光深沉地看了他片刻。那眼神复杂，有审视，有方才被那番话触动后的余波，最终化为一种极淡的、却不容错辨的认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也拍了拍尔泰的另一边肩膀，然后便转身，负手走向廊下另一边，留给尔泰一个沉默却不再带有隔阂的背影。

尔泰被哥哥和萧剑这么一拍，再看着众人虽然尴尬却并无恶意的眼神，那颗狂跳又窘迫的心，终于慢慢落回了实处。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脸上的热度稍稍褪去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虚脱感和一丝隐秘的欢喜。

虽然过程无比尴尬，但至少，他不用再隐藏了。他的心意，她听到了，他们也知道了。

楼上隐约传来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安慰声和笑闹声，似乎小燕子的情绪也慢慢平稳了下来。

尔泰抬头望向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嘴角不由自主地，缓缓向上扬起一个傻乎乎的、却无比真实的弧度。

月光依旧明亮，桂花依旧香甜。

这个中秋之夜，真是惊心动魄，又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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