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路上的空气都是甜的

车队辘辘前行，马蹄声和车轮压过路面的声音交织成一首单调却令人安心的旅途伴奏曲。

尔泰骑在马上，身姿比往日更加挺拔，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压不下去的傻笑。他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时不时地就飘向小燕子所在的那辆马车窗口。厚重的车帘阻隔了视线，但他仿佛能透过那帘子，看到里面那个戴着白玉簪子的身影。

每一次目光流转，他都能清晰地回忆起玉簪在她乌黑发间温润的光泽，回忆起她低头时那截白皙的脖颈和染上红晕的耳尖，回忆起她轻声说“谢谢”时那又娇又羞的模样。

仅仅是想着，心里就像被暖洋洋的温水浸泡着，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先前所有的忐忑、等待和挣扎，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值得。他甚至觉得，连路边摇曳的野草和扬起的尘土，都变得格外顺眼起来。

原来，喜欢一个人，并能让她知晓，是一件如此令人雀跃的事情。

马车内，小燕子其实也并未安静多少。她看似靠着车壁假寐，指尖却一直无意识地、反复地摩挲着发间那支玉簪冰凉的簪身。那细腻的触感，总能让她想起尔泰小心翼翼为她簪上时的专注眼神，和他那笨拙却无比真诚的话语。

“以后我看到好看的，再给你买。”

这句话在她脑海里回响，让她的心跳时不时就漏跳一拍。她偷偷睁开一条眼缝，瞄了瞄对面的紫薇和晴儿。见她们一个看着窗外，一个低头看书，似乎并未留意自己，她才悄悄松了口气，又忍不住用手指确认了一下簪子是否戴得牢固。

嘴角，在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时候，悄悄弯起一个甜蜜的弧度。

紫薇虽看着窗外，眼角的余光却将小燕子那点小动作尽收眼底。她与晴儿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笑意。她们乐见其成，这份刚刚萌芽的美好情愫，如同旅途中的一道光，温暖而充满希望。

车队一路向北，地势逐渐增高，空气也愈发清冽。远山呈现出深沉的蓝紫色，轮廓越发清晰巍峨。

中途休息时，尔泰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跳下马，快步走到小燕子的马车旁。待她一下来，他的目光便精准地落在她发间，看到那支玉簪稳稳地簪着，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什么最重要的确认。

他递上一个水囊，声音比平时温柔许多：“喝点水，走了这么久，渴了吧？”

小燕子接过水囊，指尖不可避免地再次碰触。两人都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击中，飞快地缩回手，又同时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蜜的尴尬。

“谢谢。”小燕子小声说，拧开水囊小口喝着，只觉得这清水似乎都带着一丝甜味。

尔泰就站在她身边，不远不近，不再像之前那样急切地找话说，只是沉默地陪着，偶尔用眼角余光偷偷看她。这种安静的陪伴，反而比之前刻意的讨好更让人心安。

再次启程时，尔泰翻身上马，看着小燕子的身影消失在车门后，他轻轻拉了拉缰绳，让马儿的速度与马车保持一致，就这样不远不近地护卫在侧。

阳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马车车厢上。车厢内，小燕子偶尔能透过车窗的缝隙，看到那个骑在马上的、挺拔而专注的侧影。

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如同温暖的潮水，缓缓将她包围。

前路或许还有坎坷，五台山也尚未到达。

但此刻，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彼此的心意如同掌心的纹路，清晰可循。

这旅途，因此而变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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