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要不…我背着你？

华灯初上，古城平遥仿佛换上了另一副面孔。白日里庄严肃穆的青灰色调，在无数灯笼和店铺光亮的映照下，变得温暖而富有生机。街道上行人依旧不少，摩肩接踵，笑语喧哗，比白日更添了几分热闹。

小燕子紧紧握着尔泰的手，像是怕在这陌生而拥挤的人潮中被冲散，又像是单纯地贪恋他掌心传来的那份温暖和安定。她的眼睛根本不够用，好奇地四处张望，对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

“尔泰！尔泰！你快看那个！”她猛地停下脚步，指着旁边一个卖传统剪纸的摊子。粗糙的木板架上挂满了各式各样栩栩如生的红色剪纸，有龙凤呈祥、喜鹊登梅、胖娃娃抱鲤鱼，在灯光的映衬下格外红火喜庆。  “那是剪纸，平遥的民间手艺。”

尔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耐心解释，“喜欢哪个？”  小燕子凑近仔细瞧，手指虚点着：“这个胖娃娃好玩！还有这个，剪得像真的一样！”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尔泰，“我们买几个回去贴窗户上好不好？肯定比宫里的窗花有意思！”

“好。”尔泰笑着应允，自然地从荷包里取出碎银，让摊主包了好几个小燕子指着的花样。

刚接过剪纸，小燕子又被旁边飘来的浓郁香味吸引。“好香啊！是什么？”她像只循着味道的小动物，拉着尔泰就往人堆里钻。

原来是一个卖“莜面栲栳栳”的小摊。老板娘正熟练地将蒸好的莜面卷从笼屉里取出，码放得整整齐齐，旁边放着好几个陶罐，里面是不同口味的蘸料。

尔泰护着她，免得她被热气烫到，“要尝尝吗？”

“要要要！”小燕子连连点头，眼巴巴地看着那诱人的食物。

尔泰买了一份，小心地吹了吹，才递到她手里，又细心地叮嘱：“小心烫，蘸这个酸辣汁试试。”

小燕子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莜面特有的嚼劲和酸辣开胃的蘸料让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嗯！好吃！”她很自然地将手中咬过一口的栲栳栳递到尔泰嘴边，“你也尝尝！”

尔泰看着她毫无芥蒂、分享美食的举动，心底软成一片，就着她的手也咬了一口，点点头：“确实不错。”

两人就这样分食着一份小吃，继续沿着熙攘的街道往前走。路过一个卖小玩意儿的摊子，上面摆着泥塑的娃娃、布老虎、木头雕的小马车，小燕子又挪不动步了，拿起这个看看，那个摸摸，爱不释手。

“尔泰，你看这个小马车，轱辘还能动呢！”  “这个布老虎缝得歪歪扭扭的，但是好可爱！”  尔泰就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孩子气的欢喜模样，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只要她多看一眼的东西，他便示意摊主包起来。不一会儿，跟在后面的小桌子小凳子手里就多了好几个小包袱。

“尔泰，够了够了，”小燕子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扯了扯他的袖子，“我就是看看，买太多啦…”

“喜欢就买，”尔泰语气纵容，“难得出来一趟。”正说着，前方传来一阵悠扬的胡琴声和嘹亮的唱腔。一群人围成一个圈，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什么。  “那边在唱戏吗？”小燕子好奇心起，拉着尔泰就往人堆里挤。

挤进去一看，原来是一位老艺人在表演皮影戏。白色的幕布后，牛皮制成的人物栩栩如生，在灯光的投射下，随着老艺人娴熟的操作和充满韵味的唱腔，上演着古老的传说故事。

小燕子看得入了迷，踮着脚尖，眼睛一眨不眨，完全被那小小的光影世界吸引住了。尔泰站在她身后，双臂微微张开，为她隔开出一点空间，避免她被拥挤的人群推搡。他的目光偶尔从皮影戏上掠过，但更多的时候，是落在她专注而兴奋的侧脸上。

灯笼暖黄的光晕柔和地勾勒着她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剧情的起伏而微微颤动。他看着看着，心底那片温柔的海便荡漾起细细的涟漪。只觉得就这样看着她开心，比看任何风景都来得满足。

一出戏罢，人群爆发出喝彩声，小燕子也用力地拍着手，脸蛋激动得红扑扑的：“太好看了！尔泰，真有意思！”

“嗯，有意思。”尔泰含笑应着，递给她几个铜板，让她去丢进老艺人面前的铜锣里表示赞赏。小燕子开心地丢了铜板，得到老艺人一个善意的微笑。

看完皮影戏，两人又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会儿。小燕子对什么都感兴趣，一会儿摸摸古老的砖雕，一会儿研究一下门墩上的石兽，一会儿又被吹糖人的吸引过去。

尔泰始终耐心地陪着她，解答着她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嘴角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他喜欢看她这副对世界充满好奇和热情的样子，充满了活力，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夜色渐深，晚风带来了更多的凉意。尔泰感觉到小燕子握着他的手微微有些凉，便停下脚步，轻声问：“累不累？冷不冷？要不要回去了？”

小燕子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也确实觉得脚有些酸了。她点点头：“嗯，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

“要不…我背着你？”尔泰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一丝试探和满满的宠溺，融在平遥古城的夜色里，格外撩动心弦。

小燕子闻言，脚步一顿，仰起头看他。月光和客栈门口灯笼的光交织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那双总是盛着温和与纵容的眼睛，此刻正专注地看着她，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

背…背着？小燕子的脸“唰”地一下又红了，心跳也跟着漏跳了好几拍。这…这比共乘一骑、甚至比昨晚那个偷偷的亲吻，似乎还要…还要亲密和让人害羞！

街上虽然行人已不如方才多，但依旧有三三两两的路人和客栈门口等候的小二、高达他们。要是被尔泰背着走…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看见了？

她下意识地就想摇头拒绝，太羞人了！可是…脚底传来的酸胀感，还有尔泰那带着期待和关怀的眼神，让她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她好像…也不是那么想拒绝？

心里有个小声音在雀跃地怂恿：让他背！让他背！多好啊！她咬着下唇，眼神飘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尔泰的衣袖，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明显的羞涩和犹豫：“…可是…好多人看着呢…而且我很重的…”

尔泰看着她这副明明心动却又害羞不已的模样，心底软成一片，笑意从眼底蔓延开来。他微微俯身，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语气里带着一丝哄诱和笃定：“怕什么？我背我自己未来的娘子，天经地义，谁敢笑话？”

“未来的娘子”这几个字像带着魔力，瞬间击中了小燕子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让她脸颊爆红，心里却甜得像炸开了烟花。她飞快地瞟了一眼周围，发现紫薇、晴儿她们已经抿着嘴笑着先走进客栈了，高远高达和四大才子他们也默契地背过身去，假装在看街景。

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终于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那就…一小段路哦…”

得到她的首肯，尔泰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无比明亮，仿佛所有的星光都落入了他的眼中。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在她面前微微蹲下身来，将宽阔坚实的后背展现在她面前。

“上来。”他的声音带着愉悦的轻颤。

小燕子看着他的背影，心跳如擂鼓。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红着脸，小心翼翼地趴了上去，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尔泰稳稳地托住她的腿弯，轻松地站了起来，将她往上掂了掂，笑道：“一点也不重，轻得很。”他的后背比她想象的还要宽阔温暖，隔著衣料也能感受到下面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她整个人被他稳稳地背在身上，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被珍视感将她紧紧包裹。她甚至能闻到他颈间清爽的气息和自己身上淡淡的馨香交织在一起。

尔泰背着她，步伐稳健地朝着客栈门口走去。小燕子把发烫的脸颊轻轻贴在他的后肩上，感受着他走路时背部传来的微微震动，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只觉得所有的羞涩和不安都慢慢化为了甜蜜的安心。

虽然街上确实还有人，但此刻她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尔泰和她自己。

“尔泰…”她趴在他耳边，声音软软的，带着依赖。  “嗯？”尔泰侧过头，脸颊几乎碰到她的额头。  “…没什么，”小燕子把脸埋得更深了些，小声嘟囔，“就是…叫你一下。”尔泰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傻丫头。”

短短一小段路，很快就到了客栈门口。高达他们早已机灵地打开了门，垂着眼不敢多看。

尔泰小心地将小燕子放了下来。她的脚一沾地，脸颊还是红扑扑的，却忍不住抬头冲他露出了一个带着羞涩却又无比灿烂的笑容。

尔泰也看着她笑，抬手极其自然地帮她理了理刚才蹭得有些乱的鬓发：“累了吧？早点休息。”

“嗯！”小燕子用力点头，心里那份甜蜜几乎要满溢出来。

这一幕，毫无意外地落入了客栈大堂内正在喝茶等候的紫薇、晴儿、尔康等人眼中。几人交换了眼神，皆是会心一笑。而小燕子和尔泰，一前一后走进客栈，虽然不再有亲密的举动，但两人之间那流淌着的、无声的甜蜜和默契，却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说明一切。

今夜的古城的月光，似乎也格外眷顾这对有情人，温柔地洒满了他们归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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