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今晚看星星！

小燕子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她侧身轻轻揉了揉雪球的脑袋:“小雪球~你是不是也睡不着呀？你是不是也想出去看星星呀？”

雪球正蜷缩在床脚，被小燕子揉得舒服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它抬起圆圆的眼睛，懒洋洋地瞥了小燕子一眼，仿佛在说：“本旺才不想看星星，本旺只想睡觉。”甚至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露出粉嫩的小舌头，然后换了个姿势，把脑袋埋进床尾的被子里，继续它的春秋大梦。

“哼，没义气的小东西。”小燕子嘟囔了一句，轻轻戳了戳雪球软乎乎的屁股，但小家伙毫无反应，睡得正香。

她重新躺平，望着床顶的纱帐，却依旧毫无睡意。白天的新奇见闻、夜市的热闹喧嚣、尔泰掌心的温度、他背着自己时宽阔安稳的后背…还有昨晚月光下那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和尔泰那愣住的模样…所有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旋转播放，让她的心绪如同被风吹皱的池水，久久无法平静。

她翻了个身，面朝着窗户的方向。月光透过窗纸，在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斑。外面的世界安静极了，只能偶尔听到几声遥远的犬吠或是打更人模糊的梆子声。“外面的星星…肯定比从窗户缝里看到的要多吧？”她小声地自言自语，心里那个想要溜出去的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

昨晚是看月亮，今晚…就看星星！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就迅速茁壮成长。她越想越觉得躺在屋里实在是浪费这大好夜色和平遥古城这陌生的屋顶。

她悄悄地支起身子，竖起耳朵听了听隔壁房间的动静——静悄悄的，紫薇和晴儿想必早已入睡。她又看了一眼床脚的雪球，小家伙睡得四仰八叉，完全指望不上。

“好吧好吧，你不去，我自己去。”小燕子像是下定了决心，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亮。她极轻极轻地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像只准备夜行的小猫，踮着脚尖，一步步挪到窗边。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窗缝，清凉的夜风立刻钻了进来，带着古城夜晚特有的、微凉的尘土和烟火气。她探头出去，仰头望天——果然！深蓝色的天幕上，繁星点点，比在京城看到的似乎更加清晰明亮，像无数碎钻石洒落在天鹅绒上。“好漂亮…”她忍不住低声赞叹，心里更加雀跃。

可是…客栈的屋顶可比昨晚那个小镇的客栈要高多了，她自己可没本事爬上去。

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她的目光飘向了窗外不远处，尔泰房间所在的方向。他的窗户紧闭着，里面黑漆漆的，想必也早就睡熟了吧？

要不要…去叫他？这个念头让她脸颊又开始发烫。昨晚才大胆地亲了人家，今晚又要去吵醒他陪自己爬屋顶看星星…他会不会觉得她太烦人？太不懂事了？

她纠结地咬着手指，在窗边来回踱了两步。

可是…除了尔泰，她还能找谁呢？紫薇晴儿肯定觉得她胡闹，哥哥萧剑…她有点不敢。四大才子？那就更不靠谱了！而且…她心里偷偷地想着，如果是和尔泰一起看星星，好像…特别不一样。

最终，对星空的好奇和心底那份想要与他分享的渴望战胜了羞涩。她再次深吸一口气，如同昨晚一样，做贼似的轻轻拉开房门，闪身出了房间，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尔泰的房门外。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月光静静地流淌。

她站在尔泰门前，举起手，却犹豫着没有立刻敲下去。万一他真的睡得很沉呢？万一他生气了呢？就在她踌躇不前时，房门却忽然从里面被轻轻拉开了一条缝。

尔泰穿着整齐的中衣，外袍随意地披在肩上，显然也还未入睡。他看到门外果然是她，脸上并没有太多惊讶，反而露出一丝了然和无奈的温柔笑意，压低声音道：“我就猜到…你会睡不着。”

他仿佛一直在等着她似的。

小燕子猛地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先是一愣，随即脸上迅速绽开一个既不好意思又惊喜无比的灿烂笑容，所有担心瞬间烟消云散。她指了指窗外，又指了指屋顶，眼睛亮得惊人，用气声兴奋地说：“尔泰！屋顶！看星星！去不去？”

尔泰看着她那双在昏暗光线下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睛，里面盛满了兴奋、期待和一丝丝做坏事般的心虚，像极了夜里偷偷出来觅食、却发现了好玩东西的小猫。他哪里说得出半个“不”字。

他眼底的笑意加深，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故意沉吟了一下，微微蹙眉，压低声音配合着她鬼鬼祟祟的气氛：“这深更半夜的，爬客栈屋顶？若是被掌柜的发现了，怕是要把我们当贼人抓起来。”

小燕子一听，果然急了，连忙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衣袖轻轻摇晃，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软软的哀求：“不会的不会的！我们轻轻的，像昨晚一样！就看一小会儿！尔泰~求求你啦~外面的星星真的好亮好多！躺在床上看太浪费了嘛！”她仰着小脸，眼神巴巴地望着他，那副模样让尔泰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再也装不下去。

他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极其自然地替她拢了拢有些滑落的外衣领口，语气里满是纵容：“真是拿你没办法。等着，我拿件厚衣服，夜里屋顶风大。”说着，他转身快速从房内取了一件自己的厚斗篷，然后轻轻带上房门，动作依旧轻巧无比。

“走这边，”他极其自然地牵起小燕子的手，引着她走向走廊尽头一段较为隐蔽的、通往阁楼的木质楼梯，“从阁楼的小窗出去，比从外面爬更稳妥些。”小燕子立刻乖乖跟上，心里对尔泰的“专业”佩服得五体投地，眼睛里的兴奋光芒更盛。

两人如同夜行的搭档，默契地悄声上了楼梯。阁楼里堆放着一些杂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质和尘埃的味道。尔泰准确无误地找到一扇不起眼的、用来通风换气的小木窗，轻轻推开。

“我先上去，再拉你。”尔泰低声嘱咐，随即身形利落地一跃，便轻盈地翻出了窗口，落在了屋顶上。整个过程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他探出身，朝里面的小燕子伸出手：“来，手给我。”

小燕子毫不犹豫地将手递给他。尔泰微微用力，便将她稳稳地拉了上来，另一只手始终护着她的腰侧，确保她安全无虞。

两人再次成功登陆屋顶。

平遥古城的屋顶与昨日小镇的又是不同。多是倾斜的瓦顶，屋脊宽阔，视野极佳。一上去，豁然开朗，整个古城的夜景仿佛都在脚下铺陈开来。远处高耸的市楼挂着灯笼，近处鳞次栉比的院落大多熄了灯火，陷入沉睡，只有零星几点光亮，如同散落的星辰。而真正的星辰，则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深邃的夜空，银河仿佛一条模糊的光带横亘天际，美得令人窒息。

“哇…”小燕子忍不住发出一声极轻的惊叹，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只顾着睁大眼睛仰望星空。

夜风果然比下面凌厉许多，吹得她衣袂翻飞。尔泰立刻将带来的厚斗篷展开，从身后将她整个裹住，然后自己也在她身边坐下，将她圈进怀里，用身体为她挡住大部分寒风。

“冷吗？”他低头问，气息拂过她的耳尖。小燕子摇摇头，依旧痴痴地望着星空，喃喃道：“不冷…好漂亮啊…尔泰，你看那颗星星好亮！那边！那边是不是北斗七星？”

她兴奋地指着天空，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靠进尔泰温暖的怀抱里。尔泰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唇角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嗯，那是北极星。那边像勺子一样的，就是北斗七星。”他耐心地为她指点着，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而迷人。

小燕子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和耐心的讲解，看着漫天璀璨的星河，只觉得心里被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幸福和宁静填满。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和这片永恒的星空。

“尔泰，”她忽然小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梦幻，“你说，星星上面会有什么？也会有像我们一样的人吗？”

尔泰低头看着她被星光映亮的、充满好奇的侧脸，柔声道：“或许吧。也许在某一颗星星上，也有一个人，正陪着另一个像你一样的小姑娘看星星。”

小燕子听了，忍不住笑起来，转过头看他：“那他们肯定没有我们看得清楚！我们的星星最好看！”她的笑容在星光下纯粹而明亮，尔泰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些，低声道：“嗯，我们的最好看。”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依偎着，仰望着浩瀚的星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悠长。偶尔有流星划过天际，小燕子便会激动地抓紧尔泰的手，低声许愿。

夜风依旧寒冷，但在尔泰温暖的怀抱和宽大的斗篷包裹下，小燕子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白日的疲惫和兴奋渐渐袭来，加上这令人安心的怀抱，她的眼皮开始慢慢打架，脑袋一点一点，最终轻轻地靠在了尔泰的肩上，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她又睡着了。在平遥古城最高的屋顶上，在璀璨的星河之下，在她最信赖的人的怀抱里。尔泰察觉到肩上的重量和怀中人儿平稳的呼吸，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一片柔软。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拉紧斗篷，将两人裹得严严实实。

他就这样抱着她，守着这片星空和她，直到东方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才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将她带回了房间。

这一夜屋顶观星的秘密，成了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又一个甜蜜而温暖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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