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这一刻，我就在你身边

院内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

小燕子正和紫薇、晴儿围在石桌旁，不知在看着什么，笑得前仰后合。她穿着一身绯红色的旗装，外罩着那件尔泰印象深刻的大红织金斗篷，小脸因为欢笑而红扑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整个人在冬日的阳光下，像是会发光一般。

院门被推开的吱呀声惊动了她们。

小燕子笑着转过头来，嘴里还说着：“肯定是明月她们又买了什么稀奇玩意儿回…”

话音在她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戛然而止。

她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眼睛猛地睁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手中的一个绒布小玩意儿“啪”地掉在了石桌上。

紫薇和晴儿也看到了来人，同样惊讶地掩住了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尔泰和萧剑站在门口，逆着光，身上还带着远行的风尘和寒气，他就那样深深地望着她，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那双眼睛，盛满了数月积攒的思念、疲惫后的安宁以及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牢牢地锁着她。

小燕子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只有胸腔剧烈地起伏着，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蒙上了一层晶莹的水光。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叫他的名字，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还是紫薇最先反应过来，她轻轻拉了一下还在发愣的晴儿，又对旁边的萧剑和明月彩霞使了个眼色，几人极其默契地、悄无声息地退回了屋内，将院子留给了他们。

霎时间，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雪花无声地飘落，落在他们的肩头、发梢。

良久，小燕子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不敢置信的颤抖，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尔泰？”

这一声呼唤，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情感的闸门。

尔泰大步走上前去，在她面前站定，目光贪婪地描绘着她的眉眼，声音沙哑得厉害：“…嗯。是我。我回来了。”

他将手中的紫檀木盒放到石桌上，然后伸出双手，轻轻握住了她微凉的手。

真实的触感传来，小燕子猛地一颤，眼泪终于决堤而出，如同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但她却是在笑着，又哭又笑，像个受了委屈终于见到家长的孩子。

“你…你怎么才回来…我都…我都…”她语无伦次，想抱怨，想诉说思念，却最终只是反手紧紧回握住他的手，仿佛生怕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不见。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尔泰的心疼得一塌糊涂，拇指轻柔地揩去她脸上的泪珠，那温热的触感让他这段时间的奔波厮杀都有了意义，“路上有些事耽搁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全须全尾，没少胳膊没少腿。”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逗她开心。

小燕子果然破涕为笑，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嗔怪道：“谁要看你少没少胳膊腿！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她重复着，眼泪却流得更凶。

尔泰再也忍不住，伸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这个拥抱，隔了千山万水，隔了血火硝烟，隔了无数个提心吊胆的日日夜夜，此刻终于变得真实而温暖。

小燕子将脸埋在他带着寒意却无比坚实的胸膛前，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彻底落回了实处，只剩下无尽的安心和喜悦。

雪花静静地飘落，覆盖着漱芳斋的庭院，也温柔地笼罩着这对相拥的璧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绵长，所有的喧嚣和纷扰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在静谧的雪中清晰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小燕子才微微动了动，从尔泰怀中抬起头来。脸颊上的泪痕未干，眼圈和鼻尖都还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但那双大眼睛里已经重新盛满了璀璨的星光和失而复得的欢喜。她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你…你…你抱得太紧了…我都喘不过气了…”

小燕子的话未说完，尔泰炽热的唇便贴了上来，精准地捕获了她因惊讶而微启的柔软。

“唔…！”

所有的辩解、所有的娇嗔，瞬间被堵了回去，化作一声模糊而甜腻的呜咽，消散在两人紧贴的唇齿之间。

这个吻，不同于上一次在漱芳斋那个带有轻柔克制的触碰。它来得突然而猛烈，带着几乎要将人灼伤的热度，和一种失而复得后近乎贪婪的占有欲。

尔泰的手臂猛地收紧，将她更深地箍进自己怀里，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几个月的思念、担忧、战场上积压的恐惧与压力，以及此刻拥抱真实的狂喜，所有汹涌的情绪都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通过这个近乎掠夺般的吻，毫无保留地传递给她。

小燕子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有无数烟花在脑海里炸开，绚烂夺目，却让她完全无法思考。她只觉得浑身酥软，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霸道至极的亲密。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他胸前冰冷的衣襟，那刺绣的触感奇异地让她感觉到无比的真实和安全。

他的气息彻底笼罩了她，一种独属于他的清冽味道，与她熟悉的宫中熏香截然不同，却让她心跳如擂鼓，几乎要窒息。

雪花无声地落在他们交缠的发丝上、滚烫的脸颊上，瞬间被那惊人的热度融化，化作冰冷的水滴，沿着皮肤滑落，却丝毫无法冷却这骤然升腾的烈焰。

尔泰的吻毫无章法，甚至带着一丝笨拙的凶狠，更像是一种本能的索取和确认。确认她真的在这里，真的在他怀里，真的属于他。

小燕子从最初的震惊和僵硬中慢慢缓过来，一种陌生的悸动从相贴的唇瓣蔓延至四肢百骸。她生涩地微微回应了一下。

这细微的回应却像是最好的鼓励，瞬间点燃了尔泰心中所有的克制。他的吻变得更加深入，更加缠绵，引导着她，带领着她，共同沉溺在这几乎令人晕眩的亲密之中。

直到小燕子真的因为缺氧而发出细微的抗议的呜咽，轻轻捶打着他的后背，尔泰才如梦初醒，极其不舍地松开了她。

两人额头相抵，都在剧烈地喘息着，灼热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白雾。

小燕子的脸颊红得不像话，嘴唇微微红肿，泛着水润的光泽，那双大眼睛里蒙着一层湿漉漉的雾气，眼神迷离而懵懂，仿佛还没从那个惊天动地的吻中回过神来。

尔泰看着她这副被自己彻底吻懵了的娇媚模样，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眼底的暗色更深。他拇指轻轻抚过她微肿的唇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现在…还嫌我抱得太紧吗？”

小燕子猛地回过神，羞得无地自容，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子，一下子把滚烫的脸埋进他怀里，再也不敢抬头，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哭腔和撒娇：“你…你！谁准你…谁准你动手动脚的！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尔泰看着她这副羞窘可爱的模样，心中爱极了，从前的跳脱灵动回来了，又添了几分女儿家的娇羞，让他怎么看都看不够。他故意逗她：“皇上命我来给公主送东西，公主不让动‘手’，那我怎么把东西交给公主呢？”他说着，目光瞟向石桌上的那个紫檀木盒。

小燕子这才想起皇阿玛的“赏赐”，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暂时压过了羞涩。她看向那个精致的木盒，眨了眨眼：“对哦！皇阿玛让你送什么来了？快给我看看！”

她说着，就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盒子。

尔泰却抢先一步将盒子拿了起来，举高了点，带着点戏谑看着她：“刚才某人好像还说不让我动手动脚？”

小燕子跳着脚想去够，却够不着，气得跺脚：“臭尔泰！你快给我！那是皇阿玛给我的！”

“嗯？叫谁呢？”尔泰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尔泰~”小燕子立刻软了声调，扯着他的袖子，眼巴巴地望着他，软语央求，“好尔泰~快给我看看嘛…”

她这撒娇的模样，尔泰哪里抵挡得住，心早就软成了一滩水。他笑着将盒子递给她：“逗你的，拿去吧。”

小燕子立刻欢呼一声，抢过盒子，抱在怀里，像是得了什么宝贝。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只见红色的丝绒衬垫上，静静躺着一对晶莹剔透、栩栩如生的琉璃燕子！燕子造型灵动可爱，羽毛纹理清晰，一双眼睛用细小的红宝石点缀，在雪光的映衬下，流光溢彩，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高飞。

“哇！好漂亮！”小燕子惊喜地叫出声，拿起一只琉璃燕子，爱不释手地仔细看着，“皇阿玛从哪里得来的这宝贝？真好看！”

尔泰也凑近看了看，心中了然，微笑道：“皇上真是有心了。”这礼物，寓意再明显不过。一双燕子，比翼双飞，正是对他们最美好的祝愿和暗示。皇上的认可与成全之心，已不言而喻。

小燕子起初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只顾着欣赏琉璃燕子精巧的做工，在雪光下变换着角度看着那流光溢彩的翅膀，啧啧称奇。但当她抬起头，看到尔泰那双含笑凝视着她的、意味深长的眼睛时，再低头看看手中成双成对的燕子，脑子里猛地划过一道亮光！

燕子…比翼双飞…皇阿玛特意让尔泰送来…

“啊！”她短促地低呼一声，脸颊刚刚褪下去的红晕“噌”地一下又烧了起来，比刚才更甚，连耳根脖子都染上了一层绯色。她像是被那琉璃燕子烫到了一样，手忙脚乱地想把它放回盒子里，却又舍不得，只能手足无措地捧着，眼神飘忽，根本不敢再看尔泰，心跳得像是怀里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皇阿玛他…他真是的…”她小声嘟囔着，语气里带着娇羞的抱怨，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翘起，一种被认可的甜蜜和喜悦如同暖流般瞬间涌遍全身。

尔泰看着她这副羞窘难当又喜不自胜的模样，心中爱极，忍不住又想逗她：“皇上他怎么了？这礼物不合公主心意？”

“你明知故问！”小燕子抬起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水汪汪的，毫无威慑力，反而更像是在撒娇。她宝贝似的将那只琉璃燕子紧紧捂在胸口，仿佛那样就能捂住那颗快要跳出胸腔的心，“我…我很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她说得又轻又快，却无比认真。

“喜欢就好。”尔泰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手中那只燕子的翅膀，低声道，“等以后…我们的府里，也摆上一对儿。”

“我们的府里”这几个字，被他念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郑重的承诺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小燕子的脸更红了，心里像是打翻了蜜罐，甜得发慌。她低下头，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声音细若蚊蚋：“…嗯。”

雪花无声地落在他们之间，气氛温馨而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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