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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安静的福瑾


马车在福伦学士府门前稳稳停驻,尔泰先一步下车,依旧如之前那般,转身极其小心地搀扶着小燕子,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十足的呵护。

早已有眼尖的门房通传进去。他们刚踏上府门前的石阶,便见尔康已快步迎了出来。与萧剑那初为人父的喜悦中带着些许新颖感不同,尔康身上更多了一种已然进入角色的父亲气息,只是那眉眼间的笑意和轻松,同样显而易见。

“尔泰,小燕子,你们来了。”尔康的声音温和,目光快速扫过小燕子,见她气色精神皆好,便安心了些,“路上还顺利吧?”

“尔康!”小燕子见到尔康,笑容立刻扬起,下意识又想快步上前,立刻被身旁的尔泰和面前的尔康同时用眼神制止。

“顺利得很,”尔泰代她回答,笑着对尔康道,“方才从萧兄那儿过来,看了他们的小子,精神头足得很。迫不及待想来瞧瞧大哥和大嫂的宝贝了。”

尔康闻言也笑了起来,侧身引他们入内:“快请进。乳娘刚喂完孩子,正歇着呢,知道你们来,高兴着。”他说话间,很自然地走在稍前侧方,既引领着方向,也无形中为小燕子隔开了可能的路径上的些许障碍,兄弟二人的保护姿态如出一辙。

穿过熟悉的庭院,来到紫薇居住的正院。院内比往日更为安静,下人们走路都轻手轻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却又因着学士府的气质,更添一丝书卷气的宁静和温馨。

进入温暖的内室,紫薇正半倚在床头。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软缎寝衣,墨发松松地挽着,脸上虽仍有产后的倦色,但气色明显比小燕子想象中要好许多,眼神温润平和,见到他们,唇边便漾开一抹柔柔的笑意。

“小燕子,尔泰,你们来了。”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疲惫,却满是真诚的欢喜。

“紫薇!”小燕子放轻脚步走到床边,仔细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关切,“你怎么样?身子还虚吗?脸色好像比晴儿还要白些…是不是很辛苦?”她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

紫薇笑着摇摇头,拉住她的手让她在床边的绣墩上坐下:“小燕子别担心,我很好。只是生产时耗了些力气,慢慢将养便好。太医都说恢复得不错。”她说着,目光温柔地看向床边那个放着的小摇床。

小燕子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只见那摇床里,一个小小的人儿正安然酣睡。他裹在淡黄色的锦被里,只露出一张白皙粉嫩的小脸,睫毛长长的,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小嘴巴微微嘟着,呼吸均匀,睡得十分香甜。他的模样更偏秀气,眉宇间能清晰看出紫薇的轮廓,安静美好的像个小天使。

“天啊……”小燕子忍不住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出声惊扰了这静谧的美好,她用气声惊叹道,“他好像个小仙童…好乖啊…睡得真香…”这孩子的气质与萧澈的活泼灵动截然不同。

尔泰也俯身仔细看着,眼中满是温和的笑意,低声道:“这孩子眉眼像极了紫薇,长大后定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恭喜大哥,大嫂辛苦了。”

尔康站在摇床边,看着儿子,眼神里的温柔和满足几乎要溢出来:“嗯,比他娘亲还能睡,倒是省心。”语气里是满满的宠溺。

小燕子看看摇床里恬静沉睡的小侄子,又看看旁边眉眼温柔的紫薇和尔康,只觉得这画面美好得让人心都静了下来。她小声问紫薇:“紫薇,小娃娃取名了吗?”

紫薇温柔地点点头,与尔康相视一笑,轻声道:“取了。阿玛和尔康翻了许多书,最终定下,单名一个‘瑾’字。福瑾。”

“福瑾。”小燕子轻声重复,“听起来就很高雅、很贵气”。

尔泰已然领会,赞道:“瑾,美玉也。《说文》有云:‘瑾瑜,美玉也。’  怀瑾握瑜,寓意品德高洁,温润如玉。好名字,正配得上这孩子。”他看向那安睡的婴儿,觉得这名字与他恬静的气质无比契合。

紫薇浅笑颔首:“正是取了这个意思。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愿他如美玉般,内心澄澈,品行端方,一生温良敦厚,平安顺遂。”

小燕子立刻欢喜道:“福瑾,小瑾儿!真好听!希望他像美玉一样,人人都喜欢!”

她在学士府待了同样约莫半个多时辰,细细问了紫薇的身体,又送上了厚厚的贺礼。看着紫薇眉眼间虽有疲惫却充盈着幸福的模样,看着尔康那无微不至的体贴,她心中那份因生产而起的些许忐忑,又消散了不少。

直到紫薇面上露出倦意,尔泰才再次适时地提出告辞。回公主府的马车上,小燕子依旧沉浸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小娃娃带来的冲击里,一会儿念叨着活泼的萧澈,一会儿又想着安静的福瑾,对比得不亦乐乎。

最终,她靠在尔泰肩头,总结道:“尔泰,我觉得都好!不管我们的孩子是活泼的还是安静的,不管是像你还是像我,我都喜欢!”

尔泰搂紧她,吻了吻她的额头:“嗯,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怎样都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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