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上海滩真是蛇鼠一窝,一个一个的往外冒,属王八露头吗?
话音未落,人群如分海般向两侧散开,让出一条通道。
一个身着笔挺藏青色西装,头发梳得不苟,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在一众黑衣帮派的簇拥下,缓缓步入。
他面容清瘦,眼神锐利,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久居上位的倨傲。
看到此人,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宋子文!
四大家族中,宋家掌舵人,宋子文!
如果说孔祥熙是国家的“账房先生”,那宋子文就是那个制定金融规则、手握大权人。
他的到来,分量比孔祥熙还要重!
宋子文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到场中,目光落在张学锋身上,目中无人。
“张少帅。”
他开口了,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你在北平的军事演习,搞得很好。但这里是上海,不是你的奉天。把枪放下,让庸之兄离开,今天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他的语气,就长辈在训诫一个不懂事的晚辈。
张学锋闻言,非但没动,反而笑了。
“上海滩真是蛇鼠一窝,一个一个的往外跳,一个比一个装逼,还有多少人,一起出来!”
“一个一个的往外冒,属王八露头吗?”
他甚至懒得去看宋子文一眼,依旧用枪管拍着孔祥熙的脸。
新月饭店外的众人,脸色难看。
谁也没想到,张学锋竟然说得如此凌厉。
“你这个叫宋什么的,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张学锋悠悠地道,“现在,是我在跟孔部长谈心,你插什么嘴?”
宋子文的脸色瞬间一沉,镜片后的双眼闪过寒芒。
多少年了,在上海,在整个中国,都没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张学锋!”
宋子文一字一顿,声音里透着危险,“你不要自误!你扣押国家财长,形同叛国!这个罪名,你担得起吗?你父亲张作霖,担得起吗?”
叛国?
张学锋听见这两个字,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他甚至都懒得抬眼皮,枪口依然死死地顶着孔祥熙那肥硕的脑袋,只是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叛国?你也配跟我谈这两个字?”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他妈算个什么狗屎,也敢跑跑来硬出头?”
话音落地的瞬间,整个新月饭店外,寂静无声。
宋子文是谁?
谁见了他不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宋先生”?
张学锋,当着全上海滩头面人物的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狗屎?
宋子文那张常年古井无波的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的肌肉在抽搐,金丝眼镜后的双眼,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身后的帮派们“哗啦”一声,齐齐掏出了腰间的驳壳枪,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了张学锋。
气氛凝固到了冰点。
然而,张学锋没有看见那些指着自己的枪口。
他只是轻轻侧过头,对着身后的空气喊了一声。
“张启山!”
“在!”
一道沉稳如山的声音应道。
张启山的身影如鬼魅般从张学锋身后站出,笔挺的军装。
张学锋的目光,终于从孔祥熙的脸上移开,落在了宋子文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上。
“给揍他沟槽的。”
命令轻描淡写。
“是!”
张启山话音未落,人已经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根本不是宋子文那些养尊处优的帮派能反应过来的。
众人只看到一道黑影掠过。
宋子文的帮派们刚想扣动扳机!
哒哒哒!
奉军的枪率先开火。
跟着宋子文来的帮派成员,瞬间被打成了筛子!
张启山已经出现在了宋子文面前。
宋子文只觉得眼前一花,凌厉的劲风扑面而来。
他下意识地想后退,但已经晚了。
“砰!”
一声闷响。
张启山手中的毛瑟步枪镶铁的枪托,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宋子文的左脸上。
宋子文那副价值不菲的金丝边眼镜,瞬间被砸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摔在地上,镜片四分五裂。
整个人像个陀螺一样,原地转了半圈,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只觉得半边脸都麻了,脑袋里嗡嗡作响,好像有几百只蜜蜂在同时振翅。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张启山已经欺身上前,一把揪住他那名贵的西装领口,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噗!”
又是一枪托!
这一枪托,正中下颚。
宋子文眼前金星乱冒,嘴里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下意识地用舌头一舔,感觉牙床上空荡荡的,两颗大门牙,连带着血肉,被这一拳硬生生给干碎了!
“啊——!”
剧痛和无边的屈辱,让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宋家大少,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整个人被张启山提在半空,双脚无力地乱蹬,口中鲜血混合着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染红了洁白的衬衫领子,狼狈得像一条被痛打的落水狗。
新月饭店外,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粗暴血腥的一幕吓傻了。
打了……
真的打了!
而且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四大家族的宋子文,打得满地找牙!
这个张学锋,他疯了吗?
他难道不知道,这一拳下去,打掉的不仅仅是宋子文的两颗牙,更是整个南京政府的脸面吗?
被枪顶着的孔祥熙,此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他看着自己连襟的惨状,肥胖的身躯抖得像筛糠一样。
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什么可以讲道理、可以靠身份压制的军阀少帅。
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一个彻头彻尾的野蛮人!
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张学锋……”
被张启山提着的宋子文,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含混不清,充满了恐惧。
“你弟弟……你弟弟张学良……我们是好兄弟!是拜把子的兄弟!”
到了这个时候,他唯一的指望,就是搬出那层关系。
他以为,就算张学锋再怎么混蛋,总要顾及自己亲弟弟的面子。
然而,他想错了。
张学锋听到这话,非但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笑得更冷了。
他踱步走到宋子文面前,低头俯视着他那张肿胀流血的脸,眼神里没有半分同情,只有彻骨的轻蔑。
“张学良?”
“别说你跟他只是好兄弟。”
张学锋抬起手,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指,轻轻拍了拍宋子文血肉模糊的脸颊。
说出的话,却让宋子文如坠冰窟。
“今天,就是张学良那个小王八蛋站在这里,敢跟我这么说话,我也一样大嘴巴抽他!”
此时,黄金荣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新月饭店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应接不暇。
现在,上海滩的军阀与四大家族的人,纷纷现身。
全部都是冲着张学锋来得。
偏偏一开始,他在新月饭钱,强出头。
青帮死伤惨重。
甚至连他这个自诩为上海皇帝的青帮大佬,不知道下场会不会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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