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秦哲的变化和杰克医生的“假期”
夜色，浓稠如墨。
一场酝酿已久的雷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狂暴地砸在柏油路面上，溅起迷蒙的水汽。
霓虹灯在雨幕中扭曲变形，整座城市仿佛被浸泡在冰冷、喧嚣又孤寂的水世界里。
西铁市南郊，“康宁国际疗养中心”。
这里是富豪和权贵们青睐的顶级私人医疗机构，安保森严，环境清幽，与世隔绝。
中心对面，一栋不起眼的快捷酒店三楼某个房间的窗帘缝隙后。
秦哲如同融入阴影的雕像，静静伫立。
他换上了一身纯黑色的运动服，脚上是吸音效果极好的软底鞋。
脸上戴着一个只露出眼睛和口鼻的黑色战术面罩，遮住了所有可能暴露的特征。
雨水疯狂冲刷着对面的玻璃幕墙，疗养中心门口昏黄的灯光在雨水中晕开一片模糊的光团。他的目光穿透雨幕，精准地锁定在中心主楼那灯火通明的侧门出口——那是内部工作人员和完成特殊诊疗的贵宾通道。
目标：杰克·威尔逊（Jack Wilson）。
那个来自美利坚、在金碧辉煌的卡秋莎大酒店包间里，将李依桐逼至跳楼边缘的“国际专家”；那个在俊豪酒吧会所，手持手术刀，眼神残忍如同打量实验品的禽 兽医生。
秦哲的耐心如同冰冷的磐石。
从傍晚开始，他已经在这里蛰伏了超过五个小时。木行之力的感知被他催发到极致，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着整个康宁中心的核心区域。
他能清晰地“捕捉”到中心内部混杂的消毒水味、昂贵的香氛、还有…属于杰克医生身上那股独特的、混合着消毒酒精、昂贵古龙水以及一丝若有若无血腥气的“味道”。
手术室的无影灯早已熄灭。
目标移动了。
秦哲的眼神骤然锐利如鹰隼，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
他“看”到那股熟悉的气息正从高层专属病房区下行，穿过内部走廊，接近侧门出口。
目标身边还有另外两个稍弱的气息，应该是助理或者保镖。
时间，刚刚好。
他如同最精密的机器，无声地后退，离开窗边。没有开灯，仅凭窗外微弱的光线和对房间布局的精准记忆，他走到房间角落。
那里放着一个黑色的防水运动背包。
拉开拉链，里面没有枪械——在境内，那太麻烦。只有几样简单却致命的东西：
一柄通体哑光、没有任何反光、刃长二十公分的特种合金战术直刀。
冰冷的触感透过战术手套传来，重量和重心都完美契合他的手掌。
这是他在某个任务世界的“纪念品”，锋利得足以无声切开皮革和血肉。
一卷高强度、细如发丝的凯夫拉纤维绳。
几个小巧的强光爆震弹（非致命）。
一瓶特制的、挥发性极强的强效麻醉喷雾（得自刘一手的药房“珍藏”，配方古老而霸道）。
还有一套浸透了特殊药液、能极大干扰电子信号和气味追踪的黑色连帽雨衣。
秦哲的动作快如鬼魅，却又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沉静。
他迅速套上雨衣，拉紧帽绳，将面罩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
战术直刀插入特制的腋下刀鞘，爆震弹和麻醉喷雾固定在腰间的快拔套里，纤维绳缠在手腕。
最后，他背上那个几乎空了的背包——它唯一的作用是干扰可能的监控对身形轮廓的判断。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当他再次站直身体时，整个人已彻底融入黑暗，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他走到门边，侧耳倾听。走廊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狂暴的雨声。
轻轻拧动门把手，拉开一条缝隙，闪身而出，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
走廊监控的探头，在他出门的瞬间，极其巧合地被窗外划过的一道粗大闪电的强光短暂致盲。
沿着消防通道下行，他的脚步如同灵猫，落地无声。雨水敲打楼梯间窗户的声音完美地掩盖了他细微的动静。下到一楼，他没有走正门，而是推开一扇不起眼的、通往酒店后方小巷的防火门。
冰冷的、裹挟着土腥味的狂风暴雨瞬间将他吞噬。雨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雨水顺着帽檐流淌成线，模糊了视线，却无法浇灭他眼中那两点冰寒刺骨的星芒。
他像一道黑色的幽灵，贴着小巷湿 滑冰冷的墙壁快速移动，目标直指康宁中心侧门对面那条更狭窄、堆满杂物和垃圾桶的死胡同。
那里，是完美的猎场入口。
康宁中心侧门的感应玻璃门无声滑开。
明亮的灯光泻出，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一方短暂的光明。
杰克医生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羊绒大衣，里面是考究的衬衫和领带，金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手术成功后的志得意满和一丝疲惫。
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魁梧的白人保镖，警惕地扫视着雨幕中的街道。一辆黑色的奔驰迈巴赫S级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门前，司机下车，恭敬地拉开车门。
杰克医生惬意地吸了一口雨后清冷的空气，正准备弯腰上车。
就在他身体前倾，重心转移的刹那！
异变陡生！
“噗——！”
一声极其轻微、在狂暴雨声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闷响。
一道细小的黑影从死胡同的阴影里激射而出，精准无比地打在迈巴赫左前轮的气门芯上！力道巧妙，没有爆胎，却瞬间让轮胎开始缓慢漏气。
司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疑惑地低头看向轮胎。
就是现在！
死胡同的阴影里，一道比夜色更浓、比雨水更迅疾的黑影猛地扑出！速度快到在视网膜上只留下一道残影！
目标不是杰克，而是他右侧那个站位稍靠后、正扭头看向司机动作的保镖！
秦哲的战术如同最致命的毒蛇，精准、高效、一击必杀！
他借助前冲的惯性，左手如同铁钳般闪电般探出，精准无比地从后方扣住了那保镖的下颌和喉结结合部，拇指狠狠顶住其耳后致命穴位。
巨大的指力瞬间让保镖眼前一黑，窒息感和眩晕感同时袭来，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了下去。
同时！
秦哲的右手已经从腋下拔出了那柄哑光战术直刀！手腕一翻，刀身在雨幕中划出一道冰冷无声的弧线，刀柄末端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全身拧转发出的寸劲，狠狠砸在左侧那名刚扭回头、瞳孔因惊骇而骤然放大的保镖的太阳穴上！
“砰！”
一声闷响被雨声完美掩盖。
左侧保镖身体猛地一僵，眼珠上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从黑影扑出，到两名训练有素的保镖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无声倒下，整个过程不超过两秒！
快！狠！准！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没有一毫秒的犹豫！这是真正经历过生死搏杀才能磨砺出的杀戮艺术！
杰克医生脸上的志得意满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惊恐。
他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身边两道黑影一晃，自己最信赖的两个保镖就倒在了雨水中！一股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下意识地想尖叫，想转身逃回那扇象征着安全的玻璃门内（刚做完手术的他，确实没有太多力气拿起刀，而且上次那也只是在他的主场，他可以那样用刀，实际上杰克医生的战力并非有秦哲一开始认为的那么强。）。
一只冰冷、湿漉、带着战术手套的手，如同从地狱伸出的鬼爪，快如闪电般从后方捂住了他的口鼻！
巨大的力量让他所有的尖叫都堵在了喉咙里，变成惊恐的呜咽。
同时，一股刺鼻的、带着奇异甜香的气味猛地冲入他的鼻腔！
是那瓶特制的强效麻醉喷雾。
杰克医生惊恐地瞪大眼睛，疯狂挣扎，双手徒劳地去抓捂着自己口鼻的手臂，双腿乱蹬。然而，那只手臂如同钢铁浇筑，纹丝不动。
麻醉剂的药效霸道无比，他的意识如同坠入冰窟，迅速模糊、抽离。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眼神开始涣散。
秦哲的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没有丝毫波澜。
他如同拖一条死狗，将浑身瘫软、口鼻被死死捂住、已经开始翻白眼的杰克医生，迅速拖向那条堆满杂物的死胡同深处。两名昏迷的保镖和那辆开始漏气的迈巴赫，被狂暴的雨幕迅速吞没，仿佛从未出现过。
死胡同深处，一个废弃的、散发着霉味的巨大配电箱后面。这里是绝对的视觉死角。
秦哲将彻底失去意识的杰克医生像丢垃圾一样扔在冰冷湿 滑的地面上。雨水冲刷着杰克医生昂贵的羊绒大衣和苍白的脸。
秦哲蹲下身，从背包里取出那卷凯夫拉纤维绳。
动作麻利而专业，将杰克医生的双手在背后死死反捆，打了两个极其复杂、越是挣扎就越紧的水手结。双脚脚踝也同样捆紧。
最后，他拿出一块浸透了麻醉剂的厚实布团，粗暴地塞进杰克医生的嘴里，用胶带死死缠了几圈。
做完这一切，秦哲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下如同待宰羔羊般的杰克医生。
雨水顺着他的帽檐和面罩边缘流淌，滴落在杰克医生的脸上。
他没有说话。
只是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右脚。
冰冷的战术靴底，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不祥的寒光。
目标，杰克医生的右手——那只曾在卡秋莎大酒店对李依桐施暴的手，那只在俊豪酒吧握着手术刀威胁秦哲的手。
秦哲的眼神，平静得令人心胆俱裂。
那是一种掌控生杀予夺、宣判惩罚的绝对冷漠。
下一秒！
那只抬起的右脚，裹挟着全身的力量和冰冷的怒火，如同千斤重锤，又如同断头台的铡刀，朝着杰克医生那只保养得极好、此刻却无力摊开的手掌，狠狠跺了下去！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炸裂、骨髓发冷的骨裂声，在狂暴的雨声和死胡同的逼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惊悚！
剧痛让深度麻醉的杰克医生身体猛地弹起，如同离水的鱼，喉咙里发出被布团堵住的、沉闷而凄厉到极致的惨嚎。
眼球瞬间充血凸出，布满血。
豆大的汗珠混合着雨水从他扭曲变形的脸上滚落。
秦哲的脚，依旧稳稳地踩在那只已经明显变形、指骨粉碎的手掌上。他甚至缓缓地、施加压力地碾了一下。
“呜…呜…呜…”杰克医生痛得浑身痉挛，涕泪横流，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缩，喉咙里只剩下绝望而痛苦的呜咽。
看向秦哲那双在阴影和雨水中平静无波的眼睛，如同看到了真正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秦哲微微俯身，凑近杰克医生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隔着面罩，冰冷的声音如同毒蛇的信子，钻进对方的耳朵：
“这，是替李依桐收的利息。”
“好好享受你的‘假期’，杰克医生。”
“我们…来日方长。”
说完，他松开脚，如同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最后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蜷缩抽搐、如同烂泥般的“国际专家”，转身，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狂暴的雨幕和深沉的夜色之中。
雨，下得更大了。
冲刷着地上的污秽，也冲刷着那声被暴雨吞没的、沉闷的骨裂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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