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根本就不是对手
丁蕊的话音在实验室里久久回荡，像一束强光刺破了王飞云心中积郁多年的阴霾。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明亮的年轻女孩，心脏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那些被名利蒙蔽的岁月、那些仗着资历欺压后辈的过往，此刻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狭隘……错误……”王飞云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苦涩。
他这才惊觉，自己追求了大半辈子的声誉地位，在丁蕊这份纯粹的科研热情面前，竟显得如此可笑卑劣。
一个被他视为小镇做题家的学生，格局却比他这个资深教授宽广百倍。
实验室的冷光落在他脸上，映出满脸的颓败。
王飞云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的悔恨与自嘲：“你的能力早就在我之上，而你在这里也是最好的选择。”
他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目光真诚地看向丁蕊：“我向你道歉，我可以向所有人承认当年的学术是我抄袭了你。”
这句话说出口，他感觉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终于松动了些。
虽然知道这意味着学术生涯的崩塌，但此刻内心却涌起一种奇异的轻松。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丁蕊却干脆地打断了他，眼神坚定如磐石：“我不需要，因为我反而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把我赶走，我也不会结识南教授，更不会有今天的研究平台。”
她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锐利：“如果你想道歉，那你就应该公开张琨的所有所作所为！”
“什么？”王飞云像是被惊雷劈中，猛地从椅子上弹坐起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死死盯着丁蕊，瞳孔因震惊而放大：“你……你怎么知道张琨？”
这个秘密他深埋了多年，从未对任何人透露过，丁蕊怎么会知道？
他猛地转头看向南知栀，目光里充满了探究与不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
南知栀靠在操作台上，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冷的台面，发出规律的声响。
听到王飞云的质问，她嗤笑一声：“张琨？其实应该说是张玫才对吧？”
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王飞云内心深处最阴暗的角落。
他的脸‘唰’地变得惨白，嘴唇剧烈颤抖起来。
“她才是你的背后金主。”南知栀继续说道，声音平静却字字诛心。
“她指挥你偷窃学生们的学术成果，然后以你的名义发表，最后再把所有的研发成果全都抢走，让她的研究所获利，这些年，你们不都是这么做的？”
张玫虽然当年和时惊天有过一场很诡异的婚外恋，但是时惊天并没有在任何方面帮过张玫，但她却能拥有如此庞大的医药公司，凭什么？
这也是南知栀特意去调查这对姐弟的原因之一！
王飞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抚摸他的脊椎。
“而她所研发出来的所有药品，则是由她的医药公司独家制作销售，谋取高额利润。”
南知栀缓步走到全息投影前，挥手调出一份份数据报告：“那些动辄上万元的特效药，原始成本不过几百元，而那些可怜的原始研发者呢？”
“有的被污蔑学术不端，有的被威胁封口，有的甚至离奇失踪，他们最后的下场，又是什么？”
随着南知栀的声音，在投影仪上，出现了几个研究院的身影。
王飞云的目光扫过那些面孔，其中几张他甚至依稀认得，都是曾经在他手下做过研究，后来却莫名消失的学生。
实验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仪器运行的嗡鸣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王飞云瘫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抱住脑袋，指缝间露出的眼睛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恐慌。
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窟，无论怎么挣扎都爬不上去。
南知栀到底还知道多少？
她是不是已经掌握了所有证据？
张玫那个女人心狠手辣，一旦知道自己可能泄密，绝对不会放过他和他的家人！
无数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翻腾，让他几乎窒息。
“你到底想怎么样？”王飞云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充满了绝望。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在南知栀面前，他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南知栀关掉全息投影，实验室里的光线柔和了些许。
她走到王飞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果你可以揭发张玫和张琨姐弟的做法，提供他们窃取学术成果、垄断医药市场的证据，我可以保你。”
王飞云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取代：“保我？你知道他们姐弟的势力有多大吗？他们在学术界和商界盘根错节，黑白两道都有关系！我要是揭发他们，就算不被他们弄死，也会在牢里度过余生！”
“难道你现在还有选择吗？”南知栀挑眉，语气带着一丝嘲讽：“继续帮他们做恶，迟早会被当成弃子处理，就比如这一次的中毒事件。”
“你还真以为张玫真的会保你一辈子？当初那些被你牺牲的学生，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再次刺穿了王飞云的侥幸心理。
他想起张玫那张总是挂着温柔笑容的脸，此刻却觉得无比狰狞。
那个女人看似优雅得体，手段却比谁都狠辣。
这些年来，被她悄无声息处理掉的‘麻烦’不计其数。
丁蕊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阳光透过观察窗落在她身上，在地面投下温暖的光斑。
她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坚定却给了王飞云无形的压力。
王飞云的目光在南知栀和丁蕊之间来回移动，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一边是唾手可得的名利和潜在的危险，一边是身败名裂的风险和未知的救赎。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椅子扶手，发出杂乱的声响。
实验室里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是在拷问他的灵魂。
王飞云深吸一口气，却觉得空气进入到肺部像是一根根尖刺扎的他心脏剧痛。
他看着南知栀那双清澈却锐利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自己唯一的救赎机会。
“我……”王飞云的声音颤抖着，却带着一丝决绝：“我需要时间考虑，还有，我需要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南知栀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许：“我可以给你二十四小时，至于你的家人，我会安排人保护他们。”
她目光沉沉的看着王飞云：“但你要记住，这是你唯一的机会，错过这次，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你。”
王飞云看着南知栀忙碌的背影，又看了看丁蕊平静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
现在，他该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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