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外门大比
一、大比缘起：师姐传讯，报名参战
灵草园的晨露凝在青锋剑的雷纹凹槽间，折射出细碎的银芒。我攥紧剑柄的手心沁出冷汗，丹田内灵启境二层巅峰的灵力如潮汐般翻涌，顺着《易经淬灵诀》的路线灌进剑身——剑尖'噗'地轻响，蓦然绽出一簇淡青火苗，如灵蛇般缠绕剑刃，把前面半尺远的空气都烤得有点扭曲了。
“噗”一声轻响，火苗炸开，变成三点火星溅到黑木树干上，留下三个焦黑的小点。我长长吐了口气，把剑插回剑鞘，后背的粗布衣服早就被冷汗湿透了。这招“火刃缠剑”练了整整三天，总算能勉强弄出个样子，可比起叶清婉那天在黑风谷随手挥出的剑气，还差得老远呢。
“歇会儿不？”林浩的大嗓门从灵草园门口传来，他背着新换的矿镐，手里还拎着个油纸包，“陈默刚从药园过来，说刘管事查了周老三藏起来的凝气草，发现有一半是次品，八成是李茂给调包了。”
我接过油纸包，里面是两块还热乎的粗粮饼，飘着淡淡的灵麦香。这是林浩用昨日挖玄铁矿所得贡献点换来的，外门弟子的伙食比杂役院强点，但也只是能吃饱肚子，这种带点灵气的粗粮饼，已经算是难得的好东西了。
“李茂那边有啥动静没？”我咬了口饼，手指头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储物袋——里面放着秦逸风昨晚送来的“外门弟子实力图谱”，炭笔标着几个名字，李茂名字旁画了把小刀，写着“炼气二层后期，风刃刀”。
“没见他出来砍柴，估计在屋里憋坏水呢。”林浩蹲在地上，用矿镐头翻着灵草园的土，“不过我听说杂役院的老吴头讲，月底好像有啥大日子，内门弟子都在议论，就是没说清楚是啥事儿。”
我心里咯噔一下。自从上次在黑风谷捡回青锋剑，李茂就像缩头乌龟似的，再没来堵我，也没在任务堂找麻烦，这反常的安静反而让人心里发毛。正想着呢，胸口突然一阵轻微的震动，是叶清婉上次给的传讯符在发烫。
我赶紧掏出符纸，那枚淡青色的玉符正泛着柔和的灵光，上面的纹路如水般流动，不一会儿，叶清婉清冷的声音便透过符纸传了出来，还带着点风声：“吕师弟，在灵草园吗？快点回话，有要紧事。”
声音一消失，玉符的光也黯了，指尖还留着点温热。我和林浩对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叶清婉一向稳重，这么着急传讯，八成是出大事了。
“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回个话。”我把剩下半块饼塞给林浩，抓起青锋剑就往灵草园西北角的传讯台跑。那是外门弟子专用的传讯点，由一块刻着“玄清”两字的青石搭的，周围有简单的聚灵阵，能保证传讯不被偷听。
刚跑到传讯台前，玉符再度亮起，这回叶清婉的声音清晰了许多，还带着药园特有的清苦气息：“吕师弟，下个月初一的外门大比，你可知道？”
“外门大比？”我愣了一瞬，这个词儿在杂役院时听周老三吹嘘过，说是外门弟子晋升内门的捷径，可具体规矩我全然不知。
“看来你是没听闻。”叶清婉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这大比每月月底举办一次，但并非每次都有晋升名额——此次恰逢宗门百年庆典，长老们特批，大比冠军可直接进入内门，还能获得十块中品灵石，以及玄真长老亲自传授功法的机会。”
十块中品灵石！我心头猛地一震。中品灵石的灵气是下品灵石的十倍，一块便抵得上我在灵草园苦修三天，十块足以助我冲击灵启境三层。更不必说玄真长老亲自教导——他可是叶清婉的师父，紫阳宗内门最擅长淬灵之术的长老，若能得他指点，我这伪灵根的缺陷说不定能更快改善。
“如此好的机会，参加之人定然不少吧？”我强压下内心的激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传讯台上的刻痕。
“自然不少，外门三百余弟子，报名者已有五十多人。”叶清婉的声音低沉了些，“但你务必得去。李茂也报名了，他昨天托李长老走了后门，弄到一把低阶法器‘风刃刀’，还突破到了炼气二层后期，摆明了是想借大比拿冠军，踩着别人进内门。”
李茂！这三个字像根刺扎进我心里。从杂役院抢凝气草，到夜里来木屋撒散灵粉，再到黑风谷派人盯梢，这口气我憋太久了。要是让他拿了冠军进内门，有李长老撑腰，以后肯定更嚣张。
“可我的修为……”话没说完我就卡壳了。灵启境二层巅峰看着还行，可李茂已经是炼气二层后期，还多了件法器刀，硬碰硬未必打得过。
“你有青锋剑，有八卦屏障，还有灵泉滋养的半真灵根，未必会输。”叶清婉像是看穿了我的担心，“我已经帮你报名了，外门弟子得有内门弟子推荐才能参赛，我刚把你名字报给执法堂了，三天后出赛。”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先斩后奏。刚想道谢，就听叶清婉又说：“我这儿有瓶‘凝神丹’，能稳住灵力，免得你打起来灵力不稳。等会儿让陈默给你送去，他今天要去外门送药。对了，李茂的风刃刀虽然厉害，但有个弱点——刀身得靠风属性灵气催动，你可以用离位的火属性灵力克制它，记得多练练‘火刃缠剑’。”
传讯符的光彻底暗了，变得冰凉。我站在传讯台前，看着园子里随风摇晃的凝气草，丹田里的灵力竟然因为激动有点发热。上辈子被债务逼到绝路的时候，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能有这种机会——不是为了还债活命，而是为了自己，为了不再被人踩在脚下。
“吕师兄！”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背着个药篓，快步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个小玉瓶递给我，“叶师姐让我给你的凝神丹，她说一天吃一粒，赛前连吃三天，能把灵力稳定在最好的状态。”
我接过玉瓶，瓶身镌刻着淡青色的云纹，与上回叶清婉赠予的润肌膏如出一辙。拔开瓶塞，一股清苦的药香扑鼻而来，灵气顺着鼻息沁入，丹田处顿时涌起一阵暖意。
“叶师姐还说了啥？”我把玉瓶收好，想起叶清婉提过的李茂弱点。
“她说让你小心一个叫林平的外门弟子，”陈默压低嗓音，从药篓中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家伙是李茂的跟班，炼气二层中期，剑法凌厉！上个月在黑木林，他一剑便削落了一阶妖兽赤焰蜥的尾巴，不少弟子都对他心生忌惮。”
纸上用炭笔画了个小人，旁边写着“林平，快剑，爱偷袭”。我把纸折好塞进怀里，心里更明白了——李茂肯定安排林平在初赛或者复赛截我，想让我连决赛都进不去。
回到灵草园，林浩正和秦逸风蹲地上琢磨东西。秦逸风手里拿着一块龟甲碎片，正是上回玄铁矿洞捡的那块。见我回来，他立马站起来：“吕师兄，你看这碎片，上面的纹路跟你那块龟甲是不是挺像？”
我接过碎片，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甲面，胸口的龟甲便微微发烫。碎片上的纹路与我贴身的龟甲似有感应，淡银色的光丝在中间流转数下，转瞬即逝。
“这是‘离卦’的变体纹路，”秦逸风眼睛亮了，“我在药园古籍里见过，能增强火属性法术的威力。你若能将这块碎片熔入青锋剑，‘火刃缠剑’的威力，至少能翻上一倍！
我心里一动，秦逸风懂阵法，说不定真能成。刚欲开口，便见他自怀中摸出一张纸，纸上密密麻麻写满外门大比的规矩：“初赛是1v1淘汰，限时一炷香；复赛是小组循环，三人一组取头名；决赛就是单挑，赢了直接进内门。”
“你咋知道这么清楚？”林浩凑过来，好奇地戳了戳纸上的字。
“我托药园的刘管事打听的，他以前当过外门执事。”秦逸风声音压得更低，“刘管事还说，这次大比的评委里有李长老，李茂肯定要耍花招，咱们得早做准备。”
接下来三天，灵草园西北角就成了我的专属地盘。天不亮我就揣着凝神丹去灵泉边，先运转《易经淬灵诀》吸灵气，再练“火刃缠剑”；下午秦逸风帮我打磨青锋剑，把离卦龟甲碎片融进剑脊，剑身上的雷纹与卦象纹路交织缠绕，泛起一抹清冷的银辉；傍晚林浩就扮对手，拿矿镐模仿李茂的风刃刀，一遍遍陪我练躲闪。
第一天吃下凝神丹，丹田里的灵力光点就凝实了点，原本有点堵的经脉也顺畅多了。叶清婉果然未骗我，这丹药虽为低阶，药效却比任务堂所换聚气丹强出数倍。
第二天，青锋剑融了龟甲碎片后，“火刃缠剑”的火苗终于能稳住了，不像之前那么容易散。我猛然挥剑劈向黑木，剑锋落下的刹那，火苗骤然蹿高，碗口粗的树干应声而裂，断口处青烟袅袅。
第三天清早，我正在灵泉边练剑，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陈默，他拿着个布包，脸色有点慌：“吕师兄，不好了！李茂的跟班张强在演武场放话，说初赛要让你‘横着下来’，还说……还说他有能破你屏障的散灵粉！”
我心里一沉。张强就是上回夜袭我木屋那小子，手上确实有散灵粉。但我早不是那个只会硬扛的杂役了——秦逸风教了我用巽位屏障反卷粉末的招儿，叶清婉还给了我一小包醒神草粉，两种粉一碰就中和，散灵粉根本伤不到我。
“知道了。”我收剑回鞘，摸了摸怀里的凝神丹，“初赛啥时候？”
“明天清早，演武场抽签。”陈默把布包递给我，“这是刘管事给的‘敛息粉’，能暂时藏住你的灵力波动，抽签时用得上，省得李茂的人提前盯上你。”
回到木屋，林浩正细心擦拭着我的青锋剑，剑身上蜿蜒的雷纹在油灯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寒光。秦逸风俯身在地上勾勒阵法图，这是个简易的困阵，足以短暂牵制对手的脚步。
“都准备好了？”我把敛息粉收好，手指碰到胸口的龟甲，忽然感到一阵微弱的震动。
“放心吧！”林浩拍拍胸脯，“我明天去演武场给你助威，李茂的人敢起哄，我就拿矿镐敲他们脑袋！”
秦逸风唇角微扬，摇头道：“别冲动，刘管事会去观赛，有他在场，李茂不敢造次。”他停了下，又递过来一枚铜钱，“这是预警符，遇到危险就捏碎，我立刻能感觉到。”
我接过铜钱，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望着眼前并肩而立的两人，心头蓦地涌起一股暖流。上辈子创业失败，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今在这要命的修仙界，倒有了真心帮我的兄弟。
夜深了，我躺在草堆上，手里握着青锋剑，丹田里的灵力在凝神丹滋养下越来越充盈。窗外的月光穿过木隙，在龟甲上流淌，泛起一层清冷的银辉。我知道，明天的初赛只是开始，真正的硬仗在后头——李茂的风刃刀，林平的快剑，还有李长老的偏袒，哪一关都不好过。
可我不怕。上辈子被债压得喘不过气，我都没认怂；这辈子青锋剑在手，龟甲指路，还有兄弟帮忙，更没理由退。内门的资源，玄真长老的指点，还有那股恶气，我都要争回来！
就在这时，胸口的龟甲猛地烫起来，甲面上的纹路亮起，竟在墙上投出一道模糊的影子——像是一把刀，刀身上刻着跟李茂风刀刃很像的纹路，旁边还有个小小的“李”字。影子闪了一下就没了，龟甲也凉下来，只剩指尖一点余温。
我握紧拳头，眼底一冷。看来李茂的风刃刀，比我们想得还邪门。这场外门大比，恐怕不只是进内门那么简单了。
窗外的月轮愈发皎洁，青锋剑在月光下泛着寒芒，仿佛在渴盼着明日的厮杀。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运转起《易经淬灵诀》——明天，该算总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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