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冯盎的震撼（上）
第三百八十章 冯盎的震撼（上）
一顿家常便饭在冯盎的热情招待下，宾主尽欢。
吃了晚饭从冯府出来后，房遗爱便迫不及待的低声问送他们几人的出来的冯智彧，香居楼的小娘子到底怎么个漂亮法。
冯智彧闻弦而知雅意，当即表示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时辰尚早，先带几位兄长去见识见识。
房遗爱的头点的飞快，薛礼也欣然应诺，连一直跟在王宁充当亲卫的石林都央求的看着王宁。
石林还在程府给程咬金做亲卫的时候就没少去平康坊，这会想去香居楼见识见识王宁能理解，但王宁记得在长安的时候，薛礼明明老实憨厚，一心都在自己的媳妇身上，怎么到苏州三年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狐疑的看了房遗爱两眼，肯定是这小子带坏了老实人！
见王宁看向自己，房遗爱便笑着说道：
“兄长的意思呢？”
说完还看了王宁身边的席秋儿一眼，于是薛礼和冯智彧的目光也看向王宁，更准确的说是看向王宁身边的席秋儿身上。
席秋儿被几人的目光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正想出声呢，王宁就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这早上的酒还没醒呢，就不去扫你们的兴，你们去吧！”
“哦……”房遗爱又看了看席秋儿，一脸我都懂的表情，音调还拉得老长。
席秋儿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了，脸一下子如火烧一般，握着长剑的手更是下意识的往上抬了抬！
“冯兄，走吧！”房遗爱吓了一跳，拉着冯智彧就跑。
有些莫名其妙的冯智彧跟着房遗爱走出老远，这才疑惑的低声问道：
“房兄似乎很怕那位席娘子？”
房遗爱低声说道：
“冯兄啊，这席娘子可不是一般人啊！
王家兄长拜了道门高人为师的事冯兄应该也听说过吧？
这位可真是王家兄长如假包换的师妹，自小也是跟着高人习武的，在我见过的人中，老薛的武艺至少能排进前五，可是你问问老薛，单对单他是这位席娘子的对手吗？
还有石林，他之前可是王家兄长的亲卫队长！家传的武艺，你问问他，他是席娘子的对手吗？”冯智彧倒吸了一口凉气，转头看向薛礼和石林。
薛礼尴尬的说道：
“我确实不是席娘子的对手！”
石林也尴尬的摇摇头。
这可不是薛礼谦虚，而是在船上的时候无聊，两人切磋了一番，薛礼确实不是席秋儿的对手。
石林就更不用说了，王宁在海盐县被刺杀的时候要是没有席秋儿，怕是小命都难保。
“还有一些事冯兄应该不知道，这王家兄长平时虽然看着和和气气的，在长安却少有人敢惹。
但有一样不好，就是对自己的夫人太好了！长安的人都说王家兄长好色又惧内，我看这席娘子跟着王兄出征，怕就是被他的几位夫人派来看着王家兄长的！”“哦？可是我听说王兄似乎和公主都有私情，惧内说不过去吧……”
“冯兄且听我慢慢道来……”
“……”
王宁很尴尬，房遗爱拿自己的事打趣也就算了，偏偏还自以为说的很小声！
他边上的席秋儿都快憋不住脸上的笑意了！
见席秋儿忍得幸苦，王宁无语的说道：
“想笑就笑吧！”
席秋儿顿时哈哈大笑。
回到酒楼后面的小院子，席秋儿脸上的笑意似乎都还未散尽。
王宁让酒楼的伙计送来茶具和炭炉，和席秋儿两人搬了桌椅到小院子里煮水泡茶。
茶是十二娘家送来的，王宁从长安带到了苏州，再带到广州，平时都不舍得喝。席秋儿连女红都不会，自然也不会泡茶，王宁也乐得自己动手。
把茶杯放在席秋儿面前，笑着说道：
“师妹，请！”
席秋儿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笑着问道：
“听说这样泡茶的法子还是师兄想出来的？”
“也不完全是，有一次陪着七娘回娘家，她家里也没有香料，煮不了茶汤，就用茶叶和树根泡水招待我，我又不怎么习惯喝茶汤，就直接用茶叶泡水喝！
开始的时候也难以下口，后面又想法子去了茶叶的苦涩味才勉强能喝！现在咱们喝的茶叶，是七娘的阿耶亲自摘炒的，师妹觉得如何？”
席秋儿点点头，轻声说道：
“很好喝！”王宁点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
月光洒落在院子里，两人就这么身披月光，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喝茶。
摆出这样的阵仗，王宁当然是有话和席秋儿说，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席秋儿似乎也知道王宁有话要说，就这么默默的等着。
家里有这么多妻妾，又都知冷知热的，王宁其实已经很满足了，而且这几年与独孤曼玉等人聚少离多，他心中对独孤曼玉等人已经自觉亏欠。
慢慢熟悉以后，他对席秋儿这样的侠女当然是喜欢的，但这样的喜欢是出于对美好事物的欣赏，与男女之情无关。
只是现在情况似乎由不得他了，其实在席秋儿坚持跟着他一起出征林邑时他就觉得情况不对了，只是想着席秋儿终究和一般女子不同，这才没往深处想。原本以为能一直这么装着糊涂，没想到房遗爱会直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如果说在船上的时候，席秋儿给他端茶递水还能说是师兄妹之谊，那么今天在他面前换上襦裙、笨拙的画妆，就是直接表明了心意。
王宁好歹也是七尺男儿，这时候自然也不好再装聋作哑。
只是当真正和席秋儿面对面坐着的时候，王宁却始终开不了口。
茶水喝了三杯，反倒是席秋儿红着脸先开口了：
“师兄觉得为难？”
王宁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为难的！只是怕委屈了师妹，家里已经这么多人，就算我勉力维护，也难免会冷落她们。
而且这几年都在外奔波，和曼玉她们聚少离多已经让我难以心安，师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不能恩将仇报，让师妹往火坑里跳！”
席秋儿愣了愣，连脸上的热意都消了几分，轻声说道：
“师兄的想法真是与常人不同！”
“师妹此言差矣，其实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的！”王宁笑着说道。
席秋儿摇摇头，轻声叹道：
“当然是不一样的，到三原县师兄家里的时候，我就觉得师兄家里和一般人家不同，不说其他人，就说十二嫂子和七娘嫂子，我听说她们俩都是师兄还是白身时别人送给您的丫鬟。
说句不好听的，这要是在其他权贵家里，别说去找陛下给她们讨诰命，能好好活着就已经是命好了！
还有三娘嫂子，整个大唐，估计也就只有师兄能会这么让三娘嫂子天天呆在实验室里捣鼓那些实验，还时不时陪着她一起！”
王宁只能苦笑，幸好席秋儿不知道一千多年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话题到了这里似乎又停住了，能说出刚刚那一番话，席秋儿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勇气，王宁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
想了想，突然问道：
“要是我娶了师妹进门，以后万一惹师妹不高兴了，师妹不会仗着武艺高强对我动手吧？”
“……”
突然从王宁口中听到如此离谱的问题，席秋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王宁还以为自己的话惹席秋儿不高兴，连忙说道：
“我开玩笑呢！”
“师兄要是不喜欢，以后我不习武便是！”席秋儿低声说道。
王宁苦笑着说道：
“不用，我挺喜欢的！”
“武家两位小嫂子也说师兄喜欢我！”席秋儿红着脸说道。
王宁老脸一红，无奈的说道：
“你跟着我出征也是她们撺掇的吧？”
席秋儿点点头。
王宁都不知道自己该夸武照还是骂武照，虽然武顺也参与了，但王宁知道武顺不会有这样的心思，肯定是武照撺掇的。
随后又觉得自己好像没资格骂武照，总不能便宜都占了还倒打一耙，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笑着说道：
“师妹可不要后悔！等咱们回长安我就请师父去素女观提亲！”“嗯！”席秋儿红着脸点点头。
看着面前在月光下越发显得英气撩人的席秋儿，王宁不由得想起两人初次见面时的惊艳，现在如此英姿飒爽的侠女竟然变成了自己的小老婆，王宁一时间难以用语言形容自己的心情。
关系确定后，原本沉默的气氛也变得生动起来。
席秋儿接过了泡茶的活，王宁却在想着为席秋儿的父亲平反的事情，长孙无忌还活着的时候这件事就难办，如今长孙无忌死了，事情就更难办。
两人在院子里一直坐到午夜才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一早，王宁带着席秋儿和亲卫到了前院，房遗爱和薛礼已经穿戴整齐在前院等着了。
明日要出海剿海盗去，今天自然要回战舰上做一下安排，还好房遗爱和薛礼没有忘了正事。
看着两人眼中的血丝，王宁笑着打趣道：“还有力气爬到战舰上吧？”
房遗爱和薛礼连忙拱手求饶。
王宁也没再提，一行人出了酒楼，先到了港口的大营，之前已经让人来通知过，这时候出去快落的士卒也都回了营。
花了半个一个半个时辰就集合完毕，带着东西回到了战舰上。
到了战舰上，房遗爱和薛礼、石林自去安排自己舰队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冯盎口中的海盗有多少，但既然是展示军威，王宁当然要把整支海军都拉着去。
在战舰上呆到傍晚，王宁又带着人回到了冯记酒楼，冯盎已经带着几个儿子在等着。
一起吃了晚饭，又商议了明日出征的事情，王宁才带着人回到战舰。
第二天一大早，冯盎就着二个儿子还有二百亲卫到了港口。王宁亲自下船去把冯盎迎到了十三号战舰。
上了战舰后，冯盎下意识就觉得王宁怕是夸大了海军的战斗力，渤海水师的五牙大舰他也是见过的，脚下的战舰虽然比五牙大舰长了一大截，但宽度似乎差了一些。
而且这样的战舰仅仅只有一十八艘，据他所知，渤海水师仅仅是五牙大舰就有五十余艘，还有数百艘大大小小的战船。
就算不讲数量，这十三号战舰的甲板上，连贞观弩也仅仅只有几十具，除了船头巨大的撞角，连拍杆都没有配备，这东西可是水战的一大利器。
而且这战舰的甲板上也太过干净了一些，一看就是样子货，这大唐皇家皇家海军的名号怕是有些名不副实！
王宁可不知道冯盎所思所想，看着天色也差不多后就让人吹响了号角。在一声声低沉的号角声中，海军舰队开始有序的离开港口。
看着海军舰队秩序井然的快速离开港口，冯盎对海军稍有改观，只是令行禁止这方面，海军算是合格的。
按照冯盎所说，海盗是在春州以南的海域活动，所以舰队在离开港口后，房遗爱和薛礼就按照昨天定下的计划分别派出了十余支侦查船队。
二十余支侦查船队每一支都由三艘侦查快船组成，虽然对于茫茫大海来说只能算是沧海一粟，但侦查春州以南的海域肯定是足够了。
三支舰队间传递的消息王宁也没有避着冯盎，等侦查舰消失在视野中，冯盎才轻声问道：
“贤侄，侦查船队探查到海盗踪迹后如何把消息传回来，用狼烟？”
“狼烟能传递的消息有限，而且有些慢，小侄有更好的办法，不过还是得像今天这样的好天气才行，要是遇上了狂风暴雨，小侄也没有太好的办法！”王宁笑着的说道。
冯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舰队在大海上张满了风帆全速前进，看着桅杆上不断改变着朝向的三角帆，冯盎的眼中不由得露出精光。
冯家虽然没有能媲美五牙大舰的大船，但一般的海船还是有的，冯盎对操船并不陌生，相比冯家的海船，海军的战舰航行速度太快了！
而这一切的奥秘应该就在船帆上。
航行了两个时辰左右，舰队就来到了春州以南的海域，侦查船队依然没有传来消息，王宁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些许沉重。
冯盎见状，笑着安慰道：
“贤侄不用在意，在茫茫大海之上，想找到海盗本就不易！”
冯盎话音刚落，桅杆上突然响起了哨子声，随后站在桅杆上士卒就快速挥动着手中的旗子。
传令兵跑到王宁面前大声禀报：
“报，大帅，第一舰队传来消息，在左前方二十里海域发现海盗踪迹！”
王宁点点头，传令兵就退了下去，计划早就定好了，不用王宁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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