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凶手找到了
林大壮想到大家被折磨不成样的尸体，
又想起老村长指骨上的断裂痕迹——那分明是被铁镣勒出来的伤。
“他们长什么样？”
林大壮的声音冷得像冰，方才的狂暴怒意忽然凝住，化作一种更可怕的平静。
来抢这里的时候，他们就查看了周围方圆二十里，绝对没有其他山匪。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抢这里安家。
“他们至少有几百号人！里面有个大胡子，脸上有刀疤，他手里拿着铁链，说……说什么找到你们了……”
地瓜哆嗦着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比划着：
“找我们？”
石头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
“他们去了每家每户，把所有人都集中到了村长家里……后面我们就不知道了......”
林大壮缓缓松开三个孩子，站起身时，眼底的赤红已经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低头看着三个孩子冻得发僵的小脸，看着他们眼里未散的恐惧，看着草堆外那片被血染红的雪地，喉结滚动了一下。
“别怕。”
他伸手摸了摸石头的头，掌心的温度烫得孩子瑟缩了一下，“哥，你一定要为村长他们报仇啊！”
“当然！”
他转身走出柴房，雪光刺得他眯起眼。
方才被怒火冲昏的理智，此刻清明得可怕。
到底是什么人找我们？
他把脑海中所有的事，都仔细回想一遍，也没有发现谁有能力对付他们。
最有可能就是附近的官府。
之前他们可是杀了官府不少的人，
难免被他们找到蛛丝马迹，查到了这里。
林大壮冷笑一声，
呵呵！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我都要你们死，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林大壮弯腰将三个孩子一个个抱起来，石头吓得搂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肩头不敢再看。
他低头时，瞥见小米手里那半截削尖的木棍，还被他紧紧的握在手里，
林大壮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可以放松下来。
“记住那个刀疤脸的样子了吗？”
林大壮的声音穿过风雪，带着一丝冷漠，“那些人的衣服，他们的刀，他们说过的每一个字，你们都告诉我！”
三个孩子此时终于放松了下来，纷纷七嘴八舌的说着，
林大壮仔细的听着，他们说的每一个字。
等到他听完之后，此刻愤怒的心，犹如烈火，骨头都快烧化了。
他把三人带出了柴房，
又从马上取下了几个馒头。
“你们快些吃。”
三人接过馒头，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等到三人吃完之后，
林大壮就找了一块风水宝地。
挖了十几个大坑。
把村长和小丫头他们全都埋了。
又用石头刻了墓碑。
林大壮的手，摸过小丫头和村长他们的墓碑，
“这世道，希望你们下次不要再来了。”
此刻，他脑海中全都是他们生前的影子，
有欢笑，有忧愁，有愤怒，也有担忧......
“是我...对不起大家！......”
林大壮越想越悲伤。
早知道，他就把村长他们带回皇城了。
现在也不至于......
就这么，他和老村长他们待了一晚上。
也说了一晚上的话。
.......
第二天一早，
挨着一个一个的磕完头。
做了最后的道别，
“村长，丫头！还有各位婶婶，伯伯，大壮...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说完，
林大壮便领着三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个仇必须要报。
一路风雪，
马蹄踏碎皇城根下的薄冰时，
林大壮怀里的三个孩子已经冻得说不出话，只死死咬着牙，睫毛上的霜花沾了又化。
他们可没有林大壮强大的体质。
不过还好，
他们已经到地方了。
林大壮勒住马缰，
看了眼凌云镖局的牌子，便带着三人大步走了进去。
正厅内，
刑者一身玄色常服，正低头看着凌云镖局的账本，
闻声抬眼，目光如鹰隼般落在林大壮身上。
“大壮！...你怎么来了？”刑者见来人是林大壮，忽然高兴的问道。
林大壮脸色阴沉，没说话，
先解下背上的包袱，“哗啦”一声，倒出里面用油布层层裹着的东西——半截染血的锁链，一个染血的蹴鞠，还有石头他们用炭笔描的那张刀疤脸画像。
“牛寨...没了。”
他开口，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
刑者的目光扫过那些东西，落在画像上时顿了顿，
便又瞬间回过神来问道：
“是谁干的？”
林大壮没有说话，他侧头，对着门口喊：“石头，小米，地瓜你们过来。”
三个孩子怯生生地挪进来，进到大厅是他们熟悉的刑者大伯。
原本紧张的神情，便放松了许多。
三人又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等听完三人的话，
刑者心里大抵也有了数。
不过仇人是谁？他还是不太清楚。
貌似他们在牛村的时候，并没有结什么仇？
因为他们有仇，当场就报了。
他拿起那张画卷，盯了片刻，淡淡的说道：
“咱们去清平县，问问那个县令不就知道了，牛寨处于清平县管辖范围内，那么多人进入他们管辖范围内，他们的县令肯定知道些什么。”
林大壮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刑大哥，我们之前杀了不少官府的人，你说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县令找人干的？”
“你说的有理，不过等我们去了清平县之后，问问那个县令，不就一切都知道了！”
“那我们赶紧走吧！”
“好！”
刑者知道林大壮现在一刻钟都不想等，
他要知道敌人是谁？估计早就杀过去了。
也不至于还来皇城找他帮忙。
刑者把林石头，小米，地瓜三人，留在了凌云镖局。
刚好凌云镖局有三个小女孩，和她们作伴一起玩。
一切安排妥当后，
他们两人便匆匆出发，赶往清平县。
赶到的时候，已到深夜。
刑者和林大壮两人，悄无声息的便出现在了清平县令的床前。
林大壮从背后取出一桶水。
交在了县令的头上，
清平县令瞬间清醒。
“两位是何人？怎么出现在我府中？”
林大壮二话没说，一只手把快要二百斤的县令提了起来。
“说！老村长是被谁所杀？”
一句话给清平县令问的愣了神。
什么老村长...谁又被杀了？
“两位如果是告官的话，请明早来。”
林大壮听见此话，正要发飙。
就被一旁的刑者按住了肩膀，
刑者又从身上取出了一个画卷，指着画卷上的人问道，
“你知不知道画上的人是谁？”
清平县令思索了一阵，并没有想到这是什么人。
就算想到了，又凭什么告诉他们？
大半夜，私闯朝廷命官的府邸。
还想让他办事，没点银子，绝无可能。
不过他仔细思索，两人来者不善。
尤其是那名黑炭，一只手便把他提了起来。
力量之大，
他也不好当场翻脸。
“不知道。”
清平县令淡淡的回答道。
他话音刚落，
迎接他的，便是林大壮一拳。
刑者这次并没有阻止。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县令是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有必要给他长长记性。
“说不说？”
砰砰！
林大壮又是两拳。
这个胖县令疼的嘴唇直打哆嗦。
刑者这时过来又问道：
“那你有没有见过什么人？突然来到清平县？”
“两位好汉饶命，我真的不知道！”
砰，砰砰砰砰！
...
半个时辰后，
鼻青脸肿的县令，腿肚子打转。
起初还嘴硬，说不知道，从未听说牛寨，也没有见过画像的人，也不知道有什么人来清平县。
直到林大壮毫无停歇的折磨了他整整半个小时，
他才终于想起点什么？
“是……是南境来的兵！”
县令瘫在地上，冷汗浸透官服，
“领头的叫赵崚，是偏将军衔，说是周大郎的干爹！他说周大郎给弟弟周庆报仇，死在了一窝土匪手上，他才过来报仇的……我真没想到他们会去什么牛寨？如果我知道定会阻止他们！”
林大壮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
“周庆？周大郎？原来如此！”
没想到杀了周庆和周大郎之后，又冒出来一个周大郎的干爹。
“赵崚现在在哪？”
他声音像淬了冰，
“不...不知道，”
清平县令说完，又猛的摇了摇头，生怕他们不相信，
“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可以去给老村长陪葬了。”
林大壮没有再给清平县令说话的机会。
直接把他肥硕的脑袋，按进了肚子里。
刑者从怀里掏出了一份舆图，看着其中的一个点，上面标着“镇南关”的位置，眼神沉了沉：
“南境三关，他是守将，现在他为周大郎报了仇。
肯定会第一时间回到南境，免得让他的上将知道，他擅离职守。”
“南境是吧？”
林大壮转身就要走，却被刑者叫住，
“他是偏将，回到南境后，麾下就有五千精兵，而且赵崚能在南境升到偏将，肯定身后有......”
刑者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林大壮打断道：
“区区五千人？我只手可灭！”
“我的意思是，把他身后之人都揪出来一并处理掉。”
免得打了小的又来老的，一直没完没了的来报仇。
“行！听你的。”
听完刑者的话，林大壮愤怒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
反正凶手已经找到，又有老村长他们的前车之鉴，让他现在做事沉稳了不少。
三日后，
镇南关外的戈壁滩上，风沙卷着血腥气。
林大壮单骑闯营，刑者在后边儿压阵。
两人手中从属刀劈翻了几十个拦路的卫兵，直冲到中军大帐前。
“赵崚，出来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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