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灵气复苏，那些东西也该醒了
藏书阁，小院。
苏尘依旧坐在那张石凳上，仿佛万古以来，他都未曾挪动过分毫。
他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杯已经凉透的清茶。
茶水平静无波，像一面镜子，倒映着天空中流转的云彩。
就在刚才，那镜子般的茶水中，曾短暂地，倒映出一条千丈长的金色巨龙，盘踞天际的景象。
苏尘只是平静地看着。
看着那巨龙苏醒，盘旋，行礼，最后归于地脉。
他的眼神，没有半点波澜。
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他随手落下的一颗棋子，激起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涟漪。
陈恭快步走进院子，神情激动，脚步都有些虚浮。
他走到苏尘面前，想说什么，却又因为太过激动，一时语塞。
最后，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苏尘，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天师神威盖世！奴才……奴才……”
他“奴才”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起来吧。”
苏尘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人心神安定的力量。
“事情，都办妥了？”
“回天师！”陈恭连忙爬起来，恭敬地站在一旁，语速极快地汇报着，“办妥了！全都办妥了！”
“太和殿阵眼，已经开启！国运金龙现世，神威遍及京城！”
“陛下让奴才来请示您，下一步的方略！”
“还有……还有那些王公大臣，全都……全都跪在广场上，对着您这边，磕头请罪呢！”
说到最后，陈恭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快意的神色。
他可是亲眼看着，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大人物们，是如何吓得屁滚尿流，又是如何虔诚地跪拜。
“请罪？”苏尘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他们何罪之有？”
“他们只是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恰好，比他们想象的，要大那么一点点而已。”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陈恭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苏尘的意思。
天师的境界，早已超脱了凡人的喜怒。
那些大臣的冒犯，在他眼中，恐怕就跟蝼蚁的挑衅一样，不值一提。
“是奴才……着相了。”陈恭连忙低下头。
苏尘抿了一口凉茶，目光望向远方。
“太和殿的阵眼，只是开始。”
“它的开启，最大的作用，不是为了显露神迹，震慑凡人。”
“而是为了……撬动一个杠杆。”
“杠杆？”陈恭不解。
“不错。”苏尘放下茶杯，伸出一根手指，在空气中轻轻一点。
陈恭看到，一缕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淡青色的气流，凭空出现，缠绕在苏尘的指尖。
“这是……”
“灵气。”苏尘缓缓说道，“构成这个世界，最本源的能量之一。”
“九龙镇魔大阵，镇压的，是天外之魔。封印的，却是这方天地的……灵脉。”
“如今，两大主阵眼重启，就像是在密封的罐子上，打开了两个缺口。”
“被压抑了数千年的灵气，会开始缓慢地，复苏。”
苏尘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
“这方天地，要变天了。”
“一些沉睡了很久的，自以为是的‘老东西’，也该被这场风，给吹醒了。”
陈恭听得心神剧震。
他隐约明白了。
国运金龙现世，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大幕，才刚刚拉开！
“那天师，我们接下来……”
“不急。”苏尘摆了摆手，“让天启帝，先把屁股底下的事情，处理干净。”
“太和殿的阵眼入口，派最信得过的人，用最坚固的材料，给重新封起来，建造一座‘天师殿’，由镇武司日夜驻守，任何人不得靠近。”
“那些跪着的臣子，让他们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至于那份清单上的东西，让他继续派人去找。找到之后，不要妄动，等我的命令。”
苏尘一条条地吩咐下去，条理清晰。
陈恭一一记在心里，不敢有丝毫遗漏。
“是，奴才这就去回复陛下。”
陈恭躬身准备退下。
“等等。”苏尘又叫住了他。
“天师还有何吩咐？”
苏尘从怀中，取出了一本薄薄的，用最普通的麻纸装订而成的小册子，丢给了他。
册子上，没有名字。
“你跟了我几天，也算有些长进。”
“这本《引气诀》，是我随手写的一些粗浅的吐纳法门，你拿去，自己先练着。”
“记住，贪多嚼不烂。什么时候，你能凭自身之力，引动一丝灵气入体，再来找我。”
陈恭双手颤抖地接过那本小册子，只觉得它重若千钧。
天师……
天师竟然，亲自传授了自己……仙法？！
巨大的幸福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再次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谢天师……再造之恩！”
“去吧。”苏尘挥了挥手，像是赶走一只苍蝇。
陈恭这才千恩万谢地，捧着那本小册子，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小院。
院子里，又恢复了宁静。
苏尘重新端起茶杯，目光落在那张摊开的，古老的羊皮地图上。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
越过了京城，越过了中原。
最后，停在了地图东北角，一片云雾缭绕的，标着“长白山”三个古字的山脉上。
“东海的青龙，被我叫醒了。”
“京城的龙脉，也被激活了。”
“这么大的动静，你们这些自诩为‘仙门’的家伙，要是再没点反应，那可就太让我失望了。”
他屈指一弹。
一滴茶水，从杯中飞出，精准地，落在了地图上“长白山”的位置。
茶水，瞬间渗入羊皮纸，消失不见。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尘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鱼饵，已经撒下去了。”
“就看，是哪些鱼，会先忍不住，跳出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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