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过年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

慕嘉置办了年货，而后联系林诺，“明天公寓楼下见。”

林诺秒回：“好的，学姐。”

宋明西看着他俩的样子，揣摩：“……你们这是又和好了？”

慕嘉正忙着收拾东西，闻言含糊地点头：“嗯。”

算是吧。

他们好像也没有吵架。

宋明西托着下巴，“不对啊……你连他搂别人都不介意？”

慕嘉回忆了一下那张朋友圈，慢条斯理地做解释：

“他说是做游戏。我后来想了下，那天闹哄哄的，接电话时还是另一个男生……你懂的，这种场合容易被人误会。”

宋明西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慕嘉理理头发，“怎么了吗？”

她透过镜子看看自己。

“不在乎，才不会多想，慕嘉，你是真的对林诺没意思吧……？”

宋明西一阵见血。

慕嘉被噎了一下，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宋明西在她身后的高脚椅上坐下，一边低头浏览机器人男生的朋友圈，一边回忆。

“当年我刚跟池曌在一起，恨不得一天查岗八百回。他身边任何一个雌性生物都不放过。别说这样一张照片，就是聚会时他身边出现了一个异性生面孔，我都能脑补出一场大戏……嗯，当时就想把他关家里，后来他果然如愿地逆反了。”

慕嘉听着她的青葱往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那我确实对林诺还没这个占有欲……”

她抬起脸，认真地问宋明西：“感情是能培养的，对吧？”

——

宋明西的行动速度非常快。

放假前，她已经约了贺忱，就是那个机器人店铺遇到的男生。

“原来整个品牌都是他创建的。”

宋明西一边开车，一边在慕嘉耳边念，“我让我哥查了一下。他的公司刚过C轮，业内给的评级超级高，而且你知道的，现在AI是前沿热点……要不我让我哥投一下？”

慕嘉心不在焉地靠坐在副驾驶位。

“明西，等会儿你把我放到京大校门口就行了，我跟林诺一起打车去高铁站。”

“打车？这么多行李，我直接给你们送过去得了。”

“也行。”

她今天异常地沉默，宋明西念叨了她一会儿，就转移了注意力，“对了，要不你也定制一个。那个关颖辛代言的小机器人，我现在觉得挺可爱，我把贺忱联系方式推你啊。”

慕嘉想了下，“等我春节再说回来吧。”

宋明西一想，觉得也对。

回来后再说不迟。

——

慕嘉到的时候，林诺已经在校门口等待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清爽的白色，鞋也是，有点少年感。

宋明西热情地跟他打招呼，然后附在慕嘉耳边说，“年轻人就是不一样。我光看一下，就觉得血气方刚的。”

慕嘉看了她一眼，觉得她话里醉翁之意太明显了。

“贺忱比你小？”她问。

“昂。”宋明西：“小三岁。”

林诺站在宋明西车前驻足了一会儿，才迟疑地走过来，等看到前排的人，拉开车门，将行李放到后排座位。

慕嘉回头，跟他打招呼，然后介绍：“这是宋明西，我一个朋友。”

“我是她亲闺蜜，你可以叫我明西姐。”

林诺冲她客气地点点头，那句姐到底没叫出口。

宋明西今天出门时，就说要帮慕嘉撑场子，专门开了车库里的大G。看林诺方才的反应，很明显也是被这车给镇住了。

在他印象里，慕嘉属于白领阶层，跟开这种车的还差的挺远。

他坐在后排，脑海里忽然浮现那则报道——

也对。

能认识中建谢家的男人，这点手段，有个富贵朋友太正常。林诺沉默地坐在后排，沉思。

宋明西却是个闲不住的，“学弟，我也是京大学姐，你的简历，我可是很早就看过了，很厉害。”

林诺谦虚地说，“过奖了。优秀的人，您应该见过很多吧？”

宋明西想了想。

谢斯衍、周叙这种不知道算不算优秀，反正有权有钱，就是不做人事。

“不过奖，不过奖。”

宋明西哈哈一笑，“你们这次要一起回家吗？顺便见个家长？”

林诺看了一眼慕嘉，腼腆道，“我当然愿意，就是不知道学姐意思……”

这个学姐，指的是慕嘉。

——

高铁站的玻璃幕墙映出匆匆人影。

慕嘉刚推开车门。

宋明西已经利落下车，绕到后备箱去给她取行李。

“年后再见了。”

宋明西将行李箱递给她。

慕嘉笑了笑：“随时联系。”

目送宋明西的车驶离，慕嘉还未来得及收回目光，林诺已经走过来，自然地接过她的行李箱，语气随意：

“学姐和宋学姐是京大的同学？”

“不是。”慕嘉摇头。

她转身与他并肩走向进站口。

初冬的风掠过耳畔。

林诺举止自然地将她将围巾往上拉了拉。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林诺推着行李箱，状似闲聊。

“毕业后参加面试……嗯，偶然遇到。”

“宋学姐也在中银上班？”

寥寥几句。

从下车后两人的交谈话题就围绕在宋明西身上。

慕嘉视线掠过林诺的侧脸，

真不是她刻意隐瞒，只是宋明西的事说来话长——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提到她，势必话题要绕到程予安身上。

“我们进去吧，”她突然加快脚步，声音有些刻意，“再耽搁要赶不上车了。”

——

夜色如墨。

周叙的跑车碾过碎石路面。

在谢斯衍的别墅草坪前甩出一个漂亮的弧线。

他推门而入时，水晶吊灯的光线正斜斜地打在面前那副油画上。

“这副画现在摆这里了？”

周叙额外多看了一眼。

画作中的天鹅羽翼笼罩，少女仰头凝望他，像痴迷、也像困惑，更似一种迷惘的崇拜。

“给你带了个有意思的玩意儿。”

周叙斜倚真皮沙发，视线从这副神性、情欲与暴力之作上挪开。

他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

随着“叮”的一声提示音，一段视频文件传到了谢斯衍的手机上。

谢斯衍垂眸。

屏幕上跳动的画面里，林诺的身影清晰可见。

与之同时传来的，还有一沓酒店入住记录的扫描件。

“现在的男大学生...”周叙把玩着打火机，金属开合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脆，“玩得比我们当年还要野。”

谢斯衍无声地垂眸，整个人平稳得仿佛在听会议报告，毫无波澜。

视频背景音里，甚至收录了林诺跟苏琴在电梯里的谈话。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谢斯衍听了两下，就关掉了。

周叙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怎么？不打算杀过去英雄救美？”

他故意拖长声调。

“现在去，她就算不感动，也得谢谢你告诉她实情。但要是放任他们过完这个春节……”

一男一女，干柴烈火。

能干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尤其，从这段视频上来看，那小子也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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