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一炷香
慕嘉呆愣地看着他。
似乎在确认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
谢斯衍打开中控锁，没说话。
慕嘉朝四周看看，确认周围没有熟人，利落解开安全带，下车去了。
——
晚上吃饭时，慕志升又若有似无提及了林诺，慕嘉直接道，“他回家去了。”
陈丽芳：“小嘉，所以你下午是送他去车站？”
“嗯。”
慕志升：“这孩子，也不知道说一声，让我们一起去……”
慕嘉拿着筷子，头埋在碗里，“吃饭吧。”
她不想多说。
晚上，洗完澡，宋明西给她发过来视频邀请。
慕嘉迟疑了一会儿，按下接听键。
卧室内响起宋明西开怀的声音，“哈喽，姐妹，春节过的怎样？家里比京市舒服不少吧？”
慕嘉咬着唇，道：“我跟林诺分手了。”
宋明西震惊地瞪大眼。
两相沉默好一会儿，宋明西才从震惊中走出来。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慕嘉甚至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口。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想起手机里保存着那个视频，直接找到宋明西微信号，给她转发了过去。
宋明西看完，大为震惊。
“真是看不出来……”
知道她正在心烦意乱的关口，宋明西也没多做评价，“那你爸妈那儿……”
“他们还不知道。”
慕嘉皱眉，吐出一口气：“这件事，我准备回京市后，再跟他们说……”
在这种婚姻大事上，大部分家长都是关心则乱的，就像线团，理不清。
这个关口说出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宋明西：“也好。”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慕嘉：“大概过了初五。”
一夜安眠，慕嘉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里，林诺阴阳怪气：“早知道被你分手。我还不如答应周叙开出的条件。”
慕嘉捂着耳朵。
“你别说这些了。”
林诺居高临下，“现实有什么不好？你又有多喜欢我呢？不就是综合考虑了各方面的条件，如果能选，你怎么可能不选他……”
慕嘉摇头。
她猛然从床上惊醒，凌晨三点，外面又在飘雪花。慕嘉穿上拖鞋，下床去了趟卫生间。
等回到床上时，就就有点睡不着。
【如果能选，你怎么可能不选他……】
这个梦，像是借着林诺之口，说出了她的心声。
她算是小城女孩，跟京市远隔千里，跟他成长在完全不一样的环境……
他们之间差距太大，以至于她都不敢奢望。
只能把这关系定义为单纯的床上关系。
但她又深知，如果就此放纵，她恐怕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
慕嘉次日睡了个懒觉。
起床时已经十点多了。
手机上有两个未接电话，其中一个来自谢斯衍。她咬了咬唇，回拨了过去。
沉韵的嗓音响起，“起床了？”
“嗯。”
“出来吗？带你去个地方。”
慕嘉“嗯”了一声，如实道，“但我估计要到下午，才能出门。”
楼下，陈丽芳已经在准备午饭。
慕家素来家教严格，此刻没有了林诺当幌子，陈丽芳不可能放她不吃饭就出门。
慕嘉挂断电话后，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他们家本来就是独栋带小院的一楼。
陈丽芳从厨房探出头来，“谁在外面？嘉嘉，去看一下。”
慕嘉穿上拖鞋，往院子里走，等走到门外，她震惊地看着来人。
“你怎么来了？”她压低声音，一把将谢斯衍拽到一旁。男人大概被她这动作取悦到了，一米八五的挺拔身形，西装革履，垂眸看着她，“因为等不及，怕你改主意了。”
慕嘉脸颊一热。
“嘉嘉，谁啊。”
陈丽芳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边擦着手。
慕嘉只能回头扯谎，“我的……项目上的同事，甲方。”
陈丽芳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形，愣了愣，忽然觉得现在的年轻人，长得真好。
今天这位比林诺看着还要高一点。
大概衣服的缘故，看着特别贵气，气宇轩昂，一眼不像他们这个阶层的人。
慕嘉只能尴尬地介绍，“这是我妈。”
然后回头朝着谢斯衍，“这是……中建谢总。”
陈丽芳朝着对方客气地点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我们还有点工作要交接。”
慕嘉说完，就示意谢斯衍赶紧走人，幸好他没有刁难的意思，跟着她离开了。
两人上了车，陈丽芳还驻足在家属院门口张望。
“丽芳，那是嘉嘉的男朋友吗？一表人才的，车贵的很嘞。”邻居探出头来。
陈丽芳摇摇头，“不是。是她的同事。”
“这样啊。”
对方没说话了。
——
车门刚落锁，谢斯衍人就探过身来，居高临下睨她：“我是你甲方？”
慕嘉直视他，“不是么。”
“也算。”
她妈妈还在后面目送，谢斯衍给她扣了安全带后，到底放过了人。
车朝着主干道方向疾驰而去。
慕嘉攥紧安全带。
下午的街道空旷寂静，四周路上还点缀着节日的小彩灯和红色灯笼。
昨天她没心情欣赏，睡了一觉，心情好多了。
“我们现在去哪里？”
“带你去一个地方。”
慕嘉没想到，对方把自己带到了一个山上的寺院。
悬空寺在古时候是一座皇家寺院。
建国后经过系统修缮维护，在1989年之后，不再接待普通游客参观。
每年悬空寺的第一炷香，都是当地名门望族祭上，祈求新一年风调雨顺，还上过几次热搜，慕嘉有了解。
车缓慢地行过盘山公路，最后停在这座气势恢弘的寺庙门前。
谢斯衍做事向来周到，来之前四周已经清场。
慕嘉不解地看向他。
“带你来上第一炷香。”谢斯衍道，说着，牵着她的手，两人迈过寺门。
寺内古柏参天，枝桠盘纵。
空气中浮动着陈年的香火气，混着山间特有的冷冽，让人无端屏息凝神。
一名灰袍僧人静立殿前，双手合十，眉目低垂。
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谢斯衍从怀中取出一封烫金名帖递过，僧人略一颔首，侧身引他们入内。
“两位施主，请随我来吧。”
慕嘉犹豫地跟上谢斯衍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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