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你喜欢她……我早该知道的
陆文许最近没心思过问陆淼的事。
他试图通过集团内线电话找到谢斯衍，却被秘书告知，“合作一应事宜，以京大的通知为准。这种体制内的事……谢总他也只是做配合。”
秘书暗示地恰到好处，陆文许不便多说。
他又想联系慕嘉，打了两通电话，对面都占线。
陆文许不由得想起陈丽秀跟陈丽芳说的所谓“有钱老男人”，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个人是谢斯衍。
弄错了事情，结果把外甥女得罪。
中银国际楼下。
抬头望着高耸的玻璃幕墙，陆文许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踏进这里——至少不会以这样的姿态。
可眼下，林诺的丑闻余波未平，院里的项目又被卡了审批，连带着他的职称评定都悬在了半空。
思来想去，能破局的人，竟只剩下了这个他不久前不是很看得上眼得外甥女。
“我找慕嘉。”
一楼前台，他刻意省略了称谓，声音却还是不自觉低了几分。
接待员抬起头，目光在他西装领带上停留了一秒，“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幸好流程不算复杂。
虽然没有预约，前台简答询问身份后，做完登记，就通过内线电话联系到对应办公室。
“喂。”电话里响起熟悉的嗓音。
“嘉嘉，是我……小姨夫。”
“小姨夫，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慕嘉的嗓音明显同过去不同，变得冷淡。
“有空下来一趟吗，咱们见面再说。”
二十分钟后，两个人在楼下的咖啡厅对坐。
“嘉嘉，上次闹的误会，真不是我跟你小姨故意的……”
慕嘉摇摇头。
“是我的问题。跟林诺分手，没有跟您和小姨说。”
陆文许看着她这个样子，又试探地将自己同中建合作项目跟她讲述了一番，没等说完，就被慕嘉打断，“对不起，小姨夫，这件事我也很想帮忙，但我实在不清楚内情，他的工作我也很少过问……”
—
慕嘉这边碰壁，陆文许简直像热锅上的蚂蚁。
其实他也清楚，自己只要放弃仕途，这样的丑闻过段时间，舆论自然会忘记，影响不了自己的工作。
只可惜名利惑人心。
陆文许不甘心自己拼搏半生的事业，被一件小事情耽误。
他联系了很多旧日的人脉，无一不是对他避而不见，只有一个人，隐约提了一句：“谢斯衍？老陆你不是还有另一个学生程予安，他们挺熟悉的。”
陆文许坐在程予安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掌心微微发潮。
他原本不想走这一步，但眼下，他实在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程予安是谢斯衍的朋友，在圈子里人脉广，说话也有分量。
“你说他跟谁？”程予安原本正端着茶杯，闻言动作一顿，眉头倏地皱起。
陆文许喉咙发紧，放下手里的茶盏，硬着头皮重复，“谢斯衍……和我那个外甥女，慕嘉。”
“啪”的一声，程予安把茶杯重重搁在茶几上。
“你说谁？”
茶水溅出来几滴，在实木桌面上洇开深色的痕迹。程予安声音陡然拔高，眼神锐利得像要看穿陆文许，“你外甥女……之前在京大读艺术？”
陆文许点点头，额角已经渗出细汗，不明白这个话题惹怒了面前人哪片逆鳞。
程予安绷紧着脸，低头从手机里翻出一张合照，递给他，“你是慕嘉……的小姨夫？”
陆文许好奇地看过去，只见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合照。
照片里，几个年轻人站在画展海报前，角落里的慕嘉穿着素白连衣裙，怀里抱着几卷画稿。
他不疑有他，点点头。
“嗯。”
程予安紧抿着唇，放下手机，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是京市最繁华的CBD。
谢氏集团的大楼就在不远处熠熠生辉，程予安看着这副夜景，只感觉脑海里思绪万千。
‘避嫌’这两个字，他觉得以谢斯衍的段位，应该有所考虑，他不应该这么胡闹的。
程予安沉寂了好久，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度找回声音，“陆老师，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
盛夏临近，五月末。
白亿柔临产，岑家上下严阵以待。
倒是谢斯衍，直接缺席了白亿柔的待产期，对此事完全没有过问。
等到确定白亿柔给岑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他才现身私人医院，送上花、果篮和祝福。
柳珩在病房外撞见谢斯衍，顺口问道，“没让慕嘉一道上来么？”
谢斯衍摇头。
“她在车里等我。”
柳珩点点头，未置一言。
作为圈内非常要好的一对闺蜜，且差点成为姑嫂的存在，谢泠一早便来医院陪着白亿柔，此刻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正准备同谢斯衍打招呼，忽然注意到不知道何时，悄然从谢斯衍身后走来的程予安。
他今天一反常态，穿的不是很商务，衣着打扮有些颓废，黑发凌乱，浑身裹挟着浓重的怒意。
谢泠脚步顿在原地，“予安哥哥……？”
今早出门时，她问过程予安是否要一道过来探望白亿柔，他拒绝了。
程予安的视线却未看向旁人，而是紧锁着谢斯衍，脚步径直朝着谢斯衍走来，开口：“有空出去聊聊么？”
柳珩机敏地察觉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氛围，转身离开，脱离是非之地。
这层楼被岑家包下了，白亿柔在走廊尾部，此时走廊中部只有程予安、谢泠和谢斯衍三人。
谢斯衍倒是还稳得住，瞥了一眼程予安，当定地垂眸看表：
“今天还有事。”
程予安盯着他，目光不动，微微启唇：“有人外面等你？”
他甚少有这样冒犯的时候。
谢斯衍掀起薄白的眼皮，看了他一眼，没吭声，但默认的意思。
“是她在等你吧。”程予安忽然说。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程予安抬手，在谢泠没反应过来时，直接挥拳朝他砸了过去。
“哥哥！”谢泠在一边叫。
谢斯衍一个没注意，挨了一拳。
他半垂下眼眸，去擦嘴边的血，此刻看上去还是文质彬彬的，有点斯文败类的意思，喊，“谢泠……把他带走。”
程予安拂开谢泠的手，转身跟他对视，“谢斯衍，那天酒店里，是不是你算计的我？”
谢泠听到这个问题，心脏短暂停跳了一秒。
慕嘉已经走到走廊电梯口。
刚迈出走廊，就看不远处的程予安紧拽着谢斯衍的领口。
“亏我还一直拿你当兄弟！你这么不择手段，就为了拆散我们？”他喃喃，跟他对视，嗓音里饱含着不敢置信和痛心——
“谢斯衍，你喜欢她……我早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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