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这套房子卖了
陈苻嵇充耳未闻，跟蒋瑶想象中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她有点不确定地又看了他一眼，勉强继续。
“如果喜欢她，就去争取她。”
陈苻嵇招手，又要了一杯酒，丝毫没有同蒋瑶谈这个话题的意思。
这个反应，弄地蒋瑶也有一丝丝的不确定了。
“你不喜欢谢泠？”她探过头去，看他。
“她结婚了，”陈苻嵇突然笑了，索性放下酒杯，偏过脸来同她对视。
“她什么时候结婚的，我……我不知道！”蒋瑶震惊地瞪大眼，身体后撤，“怎么会……”
怎么会呢？
蒋瑶今年才回国，因为是私生女，她现在也没有什么立场跟圈内人攀谈。所以，根本没有人告诉她谢泠已经结婚了……
她明明，那么年轻。
她想到谢泠中间几年，或许跟别人谈过恋爱，都没想到她已婚。
蒋瑶张大嘴半天，最终放弃了迂回，直抒胸臆，“我以为你们大学是在偷偷谈恋爱……对不起，她看起来，明明挺喜欢……”
“挺喜欢我的，是吗？”陈苻嵇打断她，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他抬手将那杯酒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胃部，让他本来冷白的肤色浮上一层红。
可惜是他亲自下药，把她送到了他的床上。
蒋瑶察觉自己这策略完全没派上用场，反而适得其反了。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她有些歉意，说完，匆匆拎起包来，看向他，“我们还算是朋友，对吗？”
陈苻嵇“嗯”了一声，没看她，垂下眼眸继续喝酒了。
——
陈苻嵇踏出酒吧大门，迎面就撞上几个醉醺醺的身影。
日头他们脸上投下稀疏的光影，身上那股熟悉纨绔气息蔓延开来。
“哟，这不是陈苻嵇吗？多少年没见了？”
为首的赵家二少踉跄着凑上来，满身酒气混着香水味熏得人头晕。
他伸手就要往陈苻嵇肩上搭，却被对方一个侧身轻巧避开。陈苻嵇冷眼扫过这群人——
都是当年在贵族学校里横行霸道的公子哥，如今依旧沉溺在纸醉金迷里。
他们身后停着几辆超跑，车身在路灯下闪着浮夸的光泽，有的身上还沾着不知哪个会所的唇印。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学生时代，这些人总爱在更衣室里阴阳怪气：
“谢家养的小狼狗又来接主子了？”
“装什么高冷，不就是个吃软饭的？”
那时的他只能攥着拳头，不是打不过，而是知道出手了，大约不好收场。
他不想谢泠在学校里被风言风语，也不想让谢斯衍因为他为难。
“陈总现在可是商圈的新贵。”有人突然开口。
语气中带着些微的讨好。
这些年陈苻嵇白手起家，早就在圈子里传开了。
曾经看不起他的人，现在却可能要仰仗他，即使没有生意交集，也不会再想得罪。
赵二少见套近乎不成，眼珠一转换了话题：“诶，听说谢泠结婚了？你现在有女朋友没有？”他语气里带着宿醉之后的语调拖延，大着舌头“当年你们形影不离的，我们还以为……”
这个话题，瞬间打开了大家的记忆开关。
“可不是！”旁边立刻有人接茬，“陈苻嵇，说真的，我以为最后你会和谢泠在一起。”他回忆着，有点感慨，“没想到她突然就嫁人了，对象还是程家的……”
话音未落，陈苻嵇的眼神冷下去。
但他什么都没说，任由他们继续扯着他叙旧，等到聊完了一轮，有人提议大家去旁边的会所聚一聚，他才慢条斯理地整理衣着，冲他们道：“我还有事。”
一直开着车等候在道路一侧的助理，看到这边情况，赶忙上前解围。
“陈总，等会儿有个会议，咱们走吧……”
在场几个人笑了笑，“确实是大忙人哈，忘记你还得开会。”
“有空再聚。”陈苻嵇径直穿过人群，语气还保留着克制，擦肩而过时，赵二少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直到那辆黑色迈巴赫消失在街道，这群公子哥才晃晃悠悠地，恢复本来的嘴脸。
“一提谢泠嫁人，他就要要走了，难道还惦记着……”
“不会吧，咱们圈子里还有情种没灭绝啊。”
“赵二，你以为都是你——”
迈巴赫车内。
陈苻嵇坐在后座商，闭着眼眸，他酒量还可以，喝那些酒除了有点上头外，脑子里的想法却异常清晰。
道边的赵二一群人已经散了。
助理回头询问陈苻嵇，“陈总，兔子我已经喂了水和吃的，我们现在回去吧？”
陈苻嵇沉默了一会儿，摇头，“回旧街的公寓吧。”
助理犹豫。
“陈总，那边的房间一直没有打扫，要不要想请保洁阿姨收拾一下……”
“不用。”
车停在老街道边的梧桐树下，斑驳的树影在车窗上摇曳。
陈苻嵇抬头望向那栋灰白色的公寓楼，五楼最右侧的窗户依然挂着那幅褪了色的蓝格子窗帘——那是当年谢泠执意要选的款式。
电梯年久失修。
他一步步踩着楼梯，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记忆的碎片上。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
公寓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来的模样，陈母去疗养院之前，他还偶尔回来，从谢泠跟程予安在一起后，他便没有回来过了。
茶几上倒扣着马克杯已经蒙上一层灰尘，阳台上绿萝已经枯死。
陈苻嵇没有细看，走到楼上书房，手拂过一整排烫金的书脊，最终停在一本墨绿色的相册上——那是谢泠高中毕业时，他特意为她定制的。
相册翻开的第一页，少女穿着校服站在梧桐树下，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往后翻去，全是她不经意间的模样：
图书馆里趴在桌上小憩的侧脸，运动会上咬着奖牌得意的笑容，还有那张在游乐园里，她非要拉着他坐旋转木马时拍的合影——照片里的他难得露出笑容，而谢泠正歪着头靠在他肩上，眼睛里盛满了星光。
陈苻嵇的指尖悬在照片上方，最终还是把相册抽走，回头对跟上来的助理交代，“这套房子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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