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已经报警了
慕嘉在座位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带着些许鼻音，低低地“嗯”了一声。
“今天去婚礼了吗？”
电话那头，谢斯衍的声音又低低地传来。
原来他根本没在婚礼上看到她。
也是，他来得迟走得早，身边还跟着那位沈小姐，怎么会有闲心注意到伴娘团里，都有谁呢？
慕嘉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西装外套。
因为出来得匆忙，她只来得及在伴娘礼服外，随便披了一件外套，堪堪遮住胸口。
现下，夜风从车窗缝隙内钻进来，让她裸露的小腿泛起一阵凉意。
“师傅，前面靠边停一下。”她突然对司机说道。
“诶，好。”
出租车司机短促地应了一声，径直打着方向盘。
慕嘉的注意力又被吸引回这通电话上，她简短了作解释，“我去了，不过提前回来了。”
顿了顿。
“身体不太舒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只传来一声低低的“哦”。
“那你多休息。”
他的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好。”
通话就这样平淡地结束了。
慕嘉将手机握在掌心，转头望向窗外。
霓虹灯在车窗上拖出长长的光影，她忽然发现，周围的景色变得陌生起来。
“师傅，停车。”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又提高了几分。
“小姐，刚才不是你让我直走的吗？”
司机透过后视镜，投来不解的目光。
慕嘉的心猛地一沉，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车窗扶手。
她强压下心头涌起的不安，尽量镇定地顺着他的话开口：
“可能是我说错了，麻烦您现在靠边停吧。”
车窗外的路灯忽明忽暗，照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
这一块地段略显荒凉。
司机笑了一下，那笑容被灯光一照，脸上的沟壑尽显。
“这儿停不了的。”
慕嘉一颗心提起。
就听他慢慢地说，“前面是十字路口，有交警。”
慕嘉顺着他的视线，朝前方路段看过去。
傍晚的时间，道边有不少行人，还有小摊贩推着车，不时又行人驻足，要两份炒饼。
但只要过了十字路口，周边环境就立刻荒凉起来。
商铺关门。
路边也不再有摊贩跟行人，都是大片大片的荒地。
慕嘉周身浮起紧张，“就在前面停吧，师傅。”
慕嘉的手指悄悄按下车窗按钮。
夜风瞬间灌进来，她把另一只手搭在了车门把手上。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如果司机再不停车，以当下的车速，跳下去，也不是不行。
“停车。不要逼开车门。”
恰逢前方路口红灯亮起。司机因为分神跟她说话，车速已经放慢，最终没能抢在黄灯前冲过去，车子缓缓停在了斑马线前。
慕嘉趁机一拉车门，车没上锁，她从车上下来。
慕嘉抓住时机，猛地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你跑什么？！车钱还没给我呢！”
司机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大吼，粗鄙的咒骂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臭婊子！就这么让你跑了……”
慕嘉没理会，踩着高跟鞋一口气跑到道边，闷着头，然后撞到一个身影。
那人反应极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稳住她踉跄的身形。
“慕嘉？”
——
程予安的手掌轻轻落在她后背上。
温热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目光始终注视着眼前低着头、急促喘气的女孩，眉头也跟则会不自觉地皱起。
“发生什么事了？”
他声音放轻，带着安抚的意味。
程予安轻拍着她后背，看着女孩站在原地低头喘息。
“发生什么事了吗？”
慕嘉的手紧捂着胸口，清晰地感受到胸腔内心脏跳动。
喘了好一会儿，她还心慌地不行，脑袋里却又浮现一个念头，两边拉扯她——
难道，她真的想多了？
下车后，她好像模糊听到司机喊她付钱。
慕嘉略有犹豫地抬起头，视线往大马路上扫，唇苍白，“……那辆车？”
“那辆车已经开走了。”程予安平静地回复她。
慕嘉这时候，才想起来一个问题。
她扭过头，看向身旁人，“你怎么会在这儿？”
程予安又担忧地看了一眼她，“我刚出酒店，就看到你上了一辆出租车。”
他缓缓道，“那辆车外观陈旧，车牌有遮挡，我不放心，就开车跟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
慕嘉庆幸自己发现的及时，运气也好，刚好撞上红绿灯变化……
程予安没再追问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先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会儿。”
他的目光扫过她还在微微发抖的手，“去旁边那家咖啡厅吧。”
——
两个人在咖啡厅里坐下。
程予安要了两杯饮料，将其中一杯温热的鲜榨橙汁推给她，“润润喉咙。”
慕嘉刚才在夜风里，拍着胸口喘了好一会儿。
现下确实感觉嗓子干哑，她不再推辞，接过来，喝了一口，温热的触觉传遍全身，才微微定下心神，“那个司机……”
“我刚才拍下了车的照片，已经报警了，自会有人去查。”
慕嘉合了合眼睛。
此时神魂归位，才察觉自己多么的虚脱无力。
“你现在还住在星方国际吗？”程予安问。
慕嘉低“嗯”了一声。
程予安轻拍她的手，安抚：“歇一会儿，等会儿我亲自送你回去。”
路边的绿化树木，在咖啡厅外的地上投下摇曳的树影。
慕嘉的目光放上窗外，打量着周边的环境，“我们现在是在这儿？”
“如果往你家的话，”程予安估摸着距离，“大概偏离导航，有三公里了。”
慕嘉的内心，涌起一阵强烈的后怕。
她没有想过，在酒店门口随手招呼叫到的车，也能遇到坏人，她微不可察地垂眸，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舒缓刚才再度涌上来的紧张情绪。
程予安应该是看穿她心中所想，温声地解释，“这两年经济形势不好，治好压力增大，难免有警察顾及不到的地方。市里有些地方看似环境比较好，场合高大上，但因为出入的都是有钱人，更容易被有心人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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