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开门的声响
慕嘉思索了好一会儿，慢慢地点点头。
很快，她喝完了杯子中的热饮，程予安起身，“走吧，送你回家。”
——
慕嘉没推拒，很快上车。
车平稳的行驶在主干道上，这时候，慕嘉才意识到，出租车偏离目的地有多远了。
一直行驶了十多分钟，慕嘉看到熟悉的景物，金融街附近的建筑顺次出现在眼前。
“到了。”
车在公寓楼门前停下，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程予安走在慕嘉身后，到了公寓楼入口，他脚步停下，“你今天累了，我就不上去了。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
“好。”
慕嘉点点头。
这是两个人自他结婚之后，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相处。
不得不说，程予安为人一向是贴心的。
就好比当下，他什么也没问，也没有多说，反而无声无息地，替她处理好了一切。
慕嘉跟程予安告别，转身上楼。
慕嘉睡前，再度看了一眼手机。
没有来电，没有消息。
往常话痨一样的宋明西，头像安静地不像话。
慕嘉靠在软枕上，手里抱着一个玩偶，看着从卧室门缝里，溜进来的小兔子，“你也想爸爸了吗？”
慕嘉的手放在谢斯衍的头像上，犹豫了好久，在对话栏里删删减减，最后留下了一句“在忙吗”，手按上放松键时，又给删除了。
她把手机放在枕头下，眼睛闭上。
转眼到了盛夏，进入到六月，天气炎热的不像话。
中银国际办公楼内，贺忱从会议室出来，堵到慕嘉，“她结婚了，是吗？”
慕嘉看着他。
走廊边不时有同事经过，她索性长话短说，“是，前两天刚办完婚宴。”
贺忱明显的手一紧。
下意识抓住她胳膊，“那个男人……对他好吗？”
慕嘉后退一步，目光冰冷，“这不是你现在需要关心的事情吧？”
贺忱颓然地放手，目光有几分怔忡，在他发呆的空当，慕嘉转身，急匆匆地进办公室去了。
下班时分，她接到了宋明西的电话。
“白亿柔的孩子要办满月酒……你说我送什么好？”
慕嘉怔了怔。
恍然意识到，她跟周叙结婚了，以后他的朋友圈子，她都得应酬……
慕嘉回神，从自己的角度给出她的建议，“就送一些小孩子用得上的东西，哦，如果之前周家有过这种应酬，可以看看从前的礼单。”
宋明西“嗯”了一声，问，“嘉嘉，你最近怎么样？”
慕嘉跟她闲聊着，“工作有点忙。”
宋明西犹豫着，似乎有事情想开口又开不了口，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放弃了，只说，“等我过两天去找你。”
慕嘉浑然未觉。
“好。”
——
程予安从警局出来，拿出手机，没等拨通电话，目光忽然注意到两个人。
不远处，谢泠从一辆车上下来。
管家下车给她打开后座车门，很快退居女主人身后，只站在一旁等候。
“予安哥哥。”
谢泠朝他走过来，神情有两分苍白，“最近你都在……跟她联络吗？”
程予安手里拿着从警局带走的文件，里面写着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信息。
那出租车司机确实不清白，是个惯犯，之前就因为跟女乘客的一点纠纷被上门调查过，后来好不容易脱罪，这次又被监控拍到……
他那天除了对慕嘉下手未遂，前面还骚扰了一位女乘客。
现在那位女乘客表示，愿意出面作证，一直指认他。
程予安攥紧手里的文件，问，“有什么事？”
谢泠的神情，顿时因为这句话难看起来。
“你真的要跟我离婚吗？”她的声音里，饱含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不算伤心，倒像是被抛弃的恐慌和无所适从。
“是。”
程予安头也没抬，翻了两下手中的文件，声音平静地好像交谈日常琐碎，“那晚我为什么会进你的酒店房间，你心里清楚。”
谢泠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虽然我不知道是斯衍、还是哪个谁……”
程予安兀自抬起头，平静陈述，“但是都不重要了，等走完离婚流程，为这一段经历，画上一个句点，恩怨一笔勾销。”
“予安哥哥，”谢泠没忍住，冲上来，手握住他的手臂，“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程予安到底心软。
目光滑过她的脸颊，启唇，“你知道的，只是哥哥对妹妹。”
他索性把话说的更明白一些，“谢泠，从第一次见你，我就是因为同斯衍的关系，对你格外关照，这可能是我出事问题，造成了你的误解。但我确实对你没有男女方面的感情……”
“婚后，我也试着劝说自己，但有时候感情就是这样，勉强不来。”
“我想，与其空耗彼此，不如互相放过，我也不想继续耽误你。”
谢泠目光久久地定在他脸上，咬着唇，最后还是点了头。
“好，”她身形单薄的，好像太阳一晒就化掉了，“我明白了。”
管家再度拉开后车门。
谢泠安静地坐上车，开口，“回市中心别墅吧。”
三天后，谢泠从这座两个人的婚房，搬进了位于京市CBD的顶层公寓。
她跟家里，说是要筹备新的舞蹈工作室。
谢母还欣慰地夸她终于有了事业心，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绩。
只有她自己知道，衣帽间里那些当初精心拍摄的婚纱相册，很快就会变成所有人不愿意提及的不堪往事证明。
谢泠平静地从别墅里搬出来，这套公寓当时挂在陈苻嵇的名下，后来才转给了她。
是他跟着谢斯衍做生意，赚到第一笔钱后，出面购置的。
陡然回来，谢泠发现公寓里一应陈设都打理的干干净净，没有久无人居住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有安排人定期上门打扫。
她把夏季服装放进衣柜里，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公寓的地段比较好。
楼下是灯火通明的商业区，打开窗子，即可见车水马龙的热闹，跟他们的婚房不一样，那座别墅如果说是闹中取静，此处就像真的身处繁华里。
谢泠迷迷糊糊的睡着，朦胧中，门外忽然传来了开门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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