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怪我们谢家上梁不正
“没什么事，谢谢你，方管家。”
程予安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未等电话那头，管家再多说什么，他干脆利落地挂断了通话。
手机屏幕暗下去。
他直接在导航中输入“万佛寺”，蜿蜒的山路在屏幕上延伸，距离此地11公里。
程予安指骨在方向盘轻敲，路上，抽空拨通了慕嘉的电话。
“嘉嘉，”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等我消息。”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他能想象，慕嘉此刻咬着嘴唇、忐忑不已的模样。
她总是这样，遇到关键问题，会依赖他、求助他，他也乐于为她解决任何难题。
他不关心慕嘉跟谢斯衍，是如何阴差阳错在一起的。
不重要。
只要她现在回头，他会毫不犹豫接纳她，领证都可以。
慕嘉轻声问了句什么。
“最迟明天，”程予安踩下油门，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在轰鸣声中，他给出保证，“你就能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
电话里传来轻柔的女声。
“好。”
——
位于郊外的万佛寺，隐于苍翠群山间。
一路上，风景尽显北地风情。
车子驶入山中，只见道路两侧古柏参天，迟来的晨钟暮鼓声悠悠传来，又过了一会儿，朱红色的寺墙，映入眼帘。
程予安到达院门时。
三辆黑色轿车，已经静静地停在寺庙门前的银杏树下。
几个黑衣保镖肃立在侧，无其他旁人上香进寺，显然已经清场。
程予安熄火，下车，遇到保镖的阻拦，报上了姓名，都是谢母带来的人，对方自然了解这位是姑爷，很快让开位置。
大殿内。
谢母手持三炷清香，在住持的指引下虔诚礼拜。
鎏金佛像宝相庄严，俯视着蒲团上虔诚的身影。
上香流程一丝不苟——
唯一的例外，是程予安意外踏入殿内。
谢母正许着愿，许到家宅平安，眼尾余光瞥见径直走进来的程予安的身影。她身形歪了一歪，匆匆结束跪拜，由人扶着起身，面向她。
“予安？”
谢母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换上得体的微笑，“你怎么来了？”
程予安没有立即作答，而是问主持身后的小和尚另取了香，依礼敬拜。
香灰落在鎏金香炉，他方才开口：“我有事想同您讲。”
谢斯衍此刻就跟在谢母的身后。
在佛像庄严的凝视下，他冰冷眸色扫过他，率先开口，“有什么事，当面说吧。都是自家人。”
程予安看了他一眼，索性也不再迟疑，直接了当，“我的朋友，慕嘉，被斯衍关在淮安东路。”
“就在斯衍去年斥巨资拍下的盛海1号的别墅里。求助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他目露锋芒，大胆地同脸色不虞的谢斯衍对视，“谢夫人，我只是想来询问一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主持听到这句，心下微惊之余，很快带着小和尚退出了正殿外。
谢夫人看了一眼，没阻拦对方的动作。
还能有什么误会呢？
听到这句话，她心底已经‘咯噔’一声。
从前她不熟悉，现在，她对慕嘉这个名字，可是太熟了。
一个女人，搅得谢家上下不得安宁，让一向以事业为重的儿子，把妹妹推出去，就为了拆散对方跟时任男朋友。
这件事做的，她纵使知道了，都不敢对丈夫声张，根本没法出去说。
现在事已至此，两家并一家，到底隔着一层，她对程予安不好说什么，只能惩罚自己的儿子。
谢母扭过头去，看向谢斯衍，“斯衍，予安说的是不是真的？”说完，尽力地找补，“你最近，不是一直都在跟星初在相处吗？”
谢斯衍倒是十分坦荡。
也懒得否认了，他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
程玉瞪大眼睛，后退了一步，在正殿里差点摔倒，“你……”
心下也了解，即使谢斯衍当时真存了那心思，现在也不好摆上台面去讲。只好装作不知情，维持表面得体，声音紧绷，“斯衍，人身拘禁是违法的。你怎么能……这么对予安的朋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谢斯衍面无表情，“那又如何？”
似乎是对谢母，又似乎是对程予安。
他摩挲腕间那只名表，坦白地让谢母无所适从，“以谢家的势力，我做这种事，应该还不至于被警察局追究吧。”
“……斯衍！”
谢母被气的肝疼，身形歪斜，手臂一把被身后的陪同扶住。
最近的事，桩桩件件往外冒。
她手指发抖，“谢斯衍，我都快不认识你了……还是说，你本来就是这样？”
谢斯衍回眸，坦荡地同谢母对视。
最近一段时间，谢母做了挺多事——
把他关在祠堂、拿鞭子抽，卸掉谢斯衍在中建的所有权力，甚至威逼利诱，让他跟沈星初相亲……
屡被压制。
是个人都会爆发，谢斯衍语气森冷，“怪我们谢家上梁不正。”在程玉费解的眼神里：“爸不是在外面，也另有一个家吗？”
“啪”地一声。
一巴掌甩在了谢斯衍的脸上。
程玉一向不主张当面训子，给人递话柄笑料。
但此刻顾不得这些。
她满脑袋都是谢斯衍的这句话。
谢延确实在外面另外有一个家。
他对那个女人，也是万年如一日，千娇万宠。
只不过，那个女人不能生。
不然，现在中建，在不在她自己儿子的手上，很难说了。
程玉被气地发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亲自抚养教导出来的儿子，手指着他，“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丈夫是自己纵容的。
儿子也是自己一手教养。
甚至现在，儿子跟那个女人分手、跟沈星初相亲，也是自己安排，她脑海里忽然浮现一句话：
儿子不会共情母亲。
程玉收敛起眉眼。
努力提醒：程予安还在，现下不是争论这个话题的时候。
就听谢斯衍说，“您想我乖乖联姻，就别管我在外面另外找人……妈应该不会管这么多吧？”
他说完，转过身，冰冷眸光看向程予安，“倒是妹夫，如果不是我摁下离婚流程，现在是不是都已经跟阿泠，打完离婚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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