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你现在在哪儿？”
慕嘉抿了口柠檬水，没想好是否要直接说。
出国这件事，她没告诉任何人，宋明西都还不知道消息，只跟父母说了。
这沉默，却被误解成另一种意味。
包厢另一头，几个女同学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听到这个话题，纷纷朝这边投来目光。
李晓雯了然。
笑了笑，“现在就业行情不好，高材生失业的也不少……”
于是冯莫顺势，在慕嘉的身边坐下。
慕嘉想转移话题，扭过头问冯莫，“最近在忙什么。”
冯莫有点受宠若惊，“我跟你不一样，没本事去京市闯荡。”他顿了顿，开口，“靠着家里关系，现在在电网，混得还行……”
这件事李晓雯听说了，此刻听他本人提起，立刻恭维，“嘉嘉，你还不知道吧？冯莫去年提了副科，现在在最有油水的部门……绩优股，把握住啊~”
慕嘉没说话。
……
同学会散场时。
外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夜色中，雨丝在霓虹灯的映照下，像无数银线垂落。
冯莫追出来，撑开一把黑伞，走到慕嘉身旁，主动提议：“我送你回去吧，听说你没开车来。”
时间确实完了。
慕嘉今天出门没有开车，这会儿要乘坐地体，还要过一个路口，她想了下，同意了。
路上，雨势越下越大。
冯莫主动开口搭讪，缓和僵硬的气氛。
“以前上学时，感觉你跟女神一样，还是咱们班公认的学霸，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单着……”
慕嘉不太想谈论感情话题。
“工作太忙了。”
她望着窗外模糊的雨景，随口道。
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将外面的世界扭曲成一片朦胧的光影，有人急匆匆过马路，拿着书挡在头上，有点像以前他们在学校……
冯莫的目光追随她，手无疑是地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劝说，“女生有事业心是好事，不过嘛……”他顿了顿，“总归还是要结婚生子的……”
雨幕中，熟悉的街景一闪而过。
慕嘉连忙回头，“我到了。就在前面停车就行。”
不远处，家属院楼安静矗立在雨幕中。
冯莫挠挠头，感觉她有点回避这个话题，但他细看，确实是慕志升跟陈丽芳住的地方，也没说话。
车很快行驶到了小区楼下。
慕嘉下车，冯莫没走，在慕嘉将要走进小区门口时，突然出声，叫住她：“明天有空吗？一起看个电影？”
慕嘉撑着伞，在整理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听到这个话题，随意问，“最近有什么新片子上映吗？”
冯莫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去网上查看。
“有部爱情片《山花》，还有部泰国恐怖片，豆瓣评分8.2……预告看起来还挺吓人的……”
慕嘉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抬头，“好啊。”
她天天在家，难免父母察觉出不对，不如出门散散心，也避免家庭冲突。
冯莫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那我明天过来接你。”
“嗯。”
“那明天再见。”
“好。”
慕嘉挥手，目送冯莫的车离开。
——
晚上。
宋明西发来一段视频。
画面中，毛茸茸的小兔，正在花园里欢快地蹦跳。
长耳朵，随着动作一颤一颤。
它时而凑到玫瑰丛边嗅嗅，时而低头啃鲜嫩的青草，小尾巴球，在夕阳下一跳一跳的。
“看它多开心啊~”
宋明西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带着掩不住的笑意，“我就说嘛，这种小东西，还是适合在自然环境里撒欢，现在可开心了。”
慕嘉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小兔似乎比在她身边时更活泼，估计是第一次外出，正用前爪扒拉宋明西的园艺手套，三瓣嘴快速蠕动，啃食上面的草屑。
背景里，能看到精心布置的花园一角：
木质小屋，休息区铺着干草，还有专门围起来给小兔活动的草坪。
宋明西忽然开口，“嘉嘉，你怎么忽然回芜州了？”
慕嘉神态有短暂地不自然，“爸妈说想我，正好有个同学聚会，就回来了。”
“这样啊~”
“同学会，有发生什么趣事没有？”
慕嘉想了想，“有人想给我介绍对象，算不算？”
宋明西吞吞口水，“这有趣吗？”她想起来最近，程予安几次三番，要邀请她出来吃饭；而谢斯衍也拐弯抹角，暗示周叙让她不要在慕嘉耳边，说自己坏话。
慕嘉身边的男人，她现在已经觉得，有点太多了……
登机这天，是一个周散。
冯莫正好在附近，看到她拎着行李，很震惊，“慕嘉，你要出远门吗？”
“是啊。”
慕嘉没有遮掩，手机拎着26寸行李箱，直言，“去国外散散心。”
冯莫有些目瞪口呆。
他完全没想到：她失业了，不操心生活和婚姻，不像其他女孩着急相亲，还会想去国外闲逛……
气氛凝滞了一瞬，冯莫勉强笑笑，“准备去哪个国家？今年过年，我也去新马泰来着。”
“美国。”
冯莫的笑容淡了。
他还是有点不死心，“准备去多久啊？”
“半年以上。”
这下冯莫笑不出来了。
但慕嘉没有时间顾这些，芜州没有国际机场，她要乘坐高铁，还要转车，慕嘉很快同冯莫告别，赶往车站。
宁城国际机场。
飞机起飞前，慕嘉接到一个电话。
她看到来电人，心里咯噔一声，但还是接了。
高清镜头下，谢斯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瞬间出现在眼前，眉头微蹙、薄唇紧抿。
他骨节分明的指间，把玩着一张黑卡，“这张卡，是怎么回事？”
慕嘉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安全带。
“这张卡，放我这里没用，”她嗓音沙哑，解释，“我不需要了，就寄还给你了。”
谢斯衍倒也不至于，觉得女人归还自己一张卡，就拂了面子。
但是，男人对给自己的女人花钱，多少都有点执念，尤其是在他以为，上次她的主动，是和好的征兆前提下。
谢斯衍紧盯着她，还想说点什么。慕嘉的手机拿的距离近，方才只能看清她的大脸照，方才挪动的瞬间，谢斯衍的目光，忽然紧盯着她身后的背景，目光一凝：
“你现在在哪儿？”
是压低的嗓音。
同一时刻，航班上响起空乘甜美的播报声，“请各位乘客关闭电子设备，调直座椅靠背……”
慕嘉神情匆忙，没看他，切断了电话，“谢斯衍，先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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