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我算什么？
四下静寂，连窗外的雪声仿佛都停止了。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针尖落地的声响，只有两人的呼吸在空中交织。
谢斯衍的眉眼还带着未散的倦意，明显方才也劳累了，竟然靠着沙发睡着，面前的电视里还在播报新闻，声音很低。
他拧着眉，沉沉看她，神情在昏黄的落地灯下显得深邃。
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目光如同实质，掀了掀唇，“用完就丢？”
慕嘉被他看得内心不上不下，错开视线。
“谢斯衍，下午谢谢你……”她摆明了疏离客气的态度，谢斯衍却并不怎么买账，神情也有点冷，但也没有多做纠缠，反而垂眸掏出手机，操作了几下，也公事公办，将屏幕摊开：
“房费。”
“是不是要付我？”
慕嘉想起来这不是在自己的房子。
当然，她对于谢斯衍能把自己送到地方已经很感谢了，对支付房费并没有异议。她一边打开手机，一边去看支付记录，“我直接转你微信……”话未说完，支付记录上的数字让她瞳孔骤缩。
“……八万八？”
慕嘉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钉在谢斯衍的脸上，确认他没有在跟自己开玩笑。男人姿态坦然，手机也没往回收，而是照直摊开着，眉眼沉沉，带着点痞气地看她，像是在问：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
慕嘉抖着手，也顾不上再去跟他撇清关系了，直接把他手机从手里拿了过去，上下翻了翻。
这个价格远超普通五星级酒店的消费水平，就算是总统套房也不该这么夸张，他当冤大头了吧？而且自己就在这里睡了几个小时，小十万块就这么掏出去了，慕嘉还没有这么视金钱如粪土。
她深呼吸了一会儿，斟酌着措辞，斟酌了几番，实在感觉委婉不起来，慕嘉难以接受地抬起头，选择直抒胸臆——
“谢斯衍，你被骗了吧？”
谢斯衍抿了抿唇，神情清冷地直接阐述，“这就是我平日里追女人的花销情况。”
慕嘉怔在原地，一时间不能接受他以纨绔二代的口吻解释现实。
“何况……”他眼眸沉沉，忽然攥紧她的手腕，连带着将人也拽到自己面前，沉声开口，“跟以前送你的房产比，这个算什么……？”
慕嘉呼吸一窒，下意识扭头，想躲避他灼人的视线。
她挣了挣手腕，却被他握得更紧。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慕嘉胸口剧烈起伏着，衣领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谢斯衍目光下移，在她领口处停留了一瞬，慕嘉呼吸停顿了两秒，选择错开视线回答他的问题：
“对不起，谢斯衍，那时候我是认真的。”
她合了合眼睛，有点难受，柔声跟他解释，“你母亲找到我，说我参与过的某个项目审查出了问题。如果我不答应她的条件，我可能要因为公职犯罪进去，最次也会影响前途……”
她的声音颤抖，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谢斯衍，我跟你不一样，事业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我不可能……”
她说到这里，剩下的话选择了留白，相信她懂自己的意思。
漫长的沉默。
谢斯衍没说话，过了好久，久到慕嘉都以为他起身走人了。
他忽然扯了扯唇，伴随着声音，慕嘉同一时刻扭过头，就听到他的声音，“你没有一秒，想过求助我。”谢斯衍索性选择直接摊开说，声音有点不可一世，“就那点小事，我一天都能摆平好几件，你是不是第一天在职场混？”
慕嘉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张开，“我……”
她确实没有想过求助他。
谢斯衍向前逼近一点，骨节分明的手指攥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京大的高材生，”他声音低沉，带着点冰凉质问，“应该不会想不到求助自己的男朋友吧？”
慕嘉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解释来。
她解释不出来。
她好像……确实在事情发生后没有想过求助他，让他跟家庭闹僵，只是想逃开。
谢斯衍神情有点冷，“不是你在追我吗，每次都要我主动，恐怕我这一秒不主动，我们就没有之后了。”谢斯衍的声音低沉暗哑，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肌肤，直视着她的眼，“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我算什么？”
慕嘉被他说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长发垂落，遮住泛红的眼角，“谢斯衍……”
“还是不够喜欢，是不是？”谢斯衍松开她的手腕，站起身。
慕嘉呼吸一滞，本以为会听到他惯常的威胁，却放下谢斯衍突然松开了她手腕。
下一秒，他不再看她，而是转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西装深色的面料上沾着一小块暗红的血迹，是下午她腹痛时，他递过来外套围在腰间时，不小心蹭上的。
谢斯衍却浑不在意，随手拎起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慕嘉起身，下意识地追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
回答她的，只有男人微微回眸，目光略微复杂。
谢斯衍没多说，也没再问她要房费了，看完径直转身，走到了门外。
伴随一声干脆的关门声，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
慕嘉怔怔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胸口像是突然被挖空了一块，她慢慢滑坐在地，最终整个人蜷缩在沙发旁边。
何况沙发上洇开一片湿痕。
她死死地攥着沙发布料，指节发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些什么，可套房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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