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这半个月，你不是跟池雾在一起吗？
隆冬时节。
窗外寒风呼啸，而慕嘉的小别墅里却暖意融融。
室温调得很高，两人都只穿着单薄的衣服，但一顿饭下来，额角还是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收拾碗筷的任务，顺理成章地落到了谢斯衍头上。
慕嘉窝在沙发里，看着他挽起衬衫袖口，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站在洗碗池前认真冲洗餐具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们是怎么突然进展到这种程度的？
明明两周前，她还战战兢兢地签下那份《男女关系存续期履约合同》，生怕触怒这位喜怒无常的谢总，可现在，他居然在她家削土豆、洗碗……好像两个人已经过上了婚后生活。
慕嘉心里还有许多疑问，比如那份合同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此刻，厨房里传来轻微的水流声，碗碟轻碰，偶尔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看着谢斯衍高大的背影。
感觉整个空间，充斥着温馨感。
电视里，她平时最爱看的综艺节目已经接近尾声，嘉宾们互相开着玩笑，笑着约定下周再见。
慕嘉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节目上。
她睁开眼睛，不自觉地追随着谢斯衍的一举一动，见他利落地把碗收好，又清理好流理台。
慕嘉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谢斯衍？”
她抬起头，发现刚才还在厨房忙碌的男人，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面前。
他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慕嘉这才恍然回神：“你现在走吗？还是……”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目光不自觉地在他身上游移。
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虽然对于都市人来说并不算晚，但窗外呼啸的寒风跟随时可能飘起来的雪花，都在提醒着这是一个不适合外出的隆冬夜晚。
谢斯衍没立即回答。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衣着，手上的水渍还没干，谢斯衍顺手将衬衫袖子又往上挽了挽，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
慕嘉的眼神落在他的手上，他的手修长分明，那天……
某些记忆回笼，心短暂跳漏了半拍。
没等挥散记忆，就听谢斯衍淡淡开口，“下雪了。”他将目光投向窗外，窗外漆黑一片，似乎真有雪花飘过。
“现在回去，不太安全。”
慕嘉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也没有看清楚外头是不是真的在下雪。
但他既然你这么说了……慕嘉就又往外看了两眼，似乎真看见玻璃窗外阳台上，有雪飘过。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理智告诉她，既然已经签订了协议，他想留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可一想到他们现在微妙的关系，池雾的事情都还没找到机会说清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谢斯衍突然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沙发扶手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混合着刚刚洗碗留下的柠檬洗洁精，意外地好闻。
“慕小姐，”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调侃的意思，“你的待客之道，就是赶客人冒雪回家？”
慕嘉的耳尖瞬间红得滴血。
她垂下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皮肤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谢斯衍，我……我不是……”
解释的同时，她下意识偏头看向窗外，带着几分怀疑，“真的下雪了吗？”
谢斯衍猝然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回脸来。
他喉结滚动，眼睛定在她脸上，忽然问了一个让慕嘉瞬间僵住的问题。
“例假结束了吧？”
慕嘉，“……”
空气瞬间凝固。
慕嘉睁大了眼睛，脸颊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染上绯色，慕嘉没料到他问地这么直白，整个人有点僵，就见谢斯衍伸手，在她唇上捻了一番，“用我提醒你，你签字了。”
——
谢斯衍倒没真的留宿。
一番话说完，恰好手机铃声响起。
慕嘉怔怔地站在一旁，看到谢斯衍接听电话，对着电话那边简短地报了地址跟门牌号。
是她家的。
“对，到巷子里等我就好。”他声音低沉，说完，目光从她脸上挪开，电话挂断，谢斯衍已经直起了身。
他洁白的手指，顺势抄起方才随意搁在茶几上的车钥匙。
“开玩笑的。”谢斯衍嘴角扯开一抹无害的笑，转身朝玄关走去，“司机马上到楼下了。”
慕嘉僵硬地扯出一个微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跟在谢斯衍身后，往外走去，“池雾……”
声音太轻，谢斯衍已经走出门来。
到了院子里，慕家才意识到刚才不是错觉。
他没有说谎。
真的下雪了。
院子中路灯下辉映出两个人的身影，互相交叠，蒙蒙细雪从灯旁边飘落，落到两人的肩头。
他没有说谎。
真的下雪了。
细碎的雪花在深静夜空中，无声飘落。
院中的路灯，洒下昏黄的光晕，灯光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影子在雪地上交叠在一起。
细小的雪粒穿过光柱，像无数飞舞的光点，轻轻落在他们的肩头。
因为慕嘉走的慢，没一会儿，谢斯衍的西装肩头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花。
慕嘉裹紧外套，三两步跟上来，拽住他的衣袖，“谢斯衍……”
她嘴里呼出白气，“我知道那份协议，我只是，”她仰头望着不断飘落的雪花，睫毛上很快沾了几片晶莹，“……你跟池雾说清楚了吗？”
慕嘉方才站在灯下犹豫了几秒。
最终，她还是决定直接说出来。
她想，那份协议里既然规定了排他性，律师在拟定的时候，应该就已经问过了他的意思。
她现在提，也不算是……
“池雾？”谢斯衍眨了眨眼，这半个月，中建一项在南方的施工项目出了点纰漏，资金被中建某位久在公司掌权的高层挪用，涉及利益纷争，谢斯衍只能紧急飞过去处理。
现下，那位高层已经回京。
此事揭过，虽然没有真报警抓人，但后续这位的势力势必受到影响了，只是里面牵扯到了他爹那位心尖尖的养子，他才没有下狠手罢了。
……
慕嘉被他这样盯着，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垂了下脸，这次没选择放开他衣服，而是再度抬起头来，在雪花飘落中去捕捉他的眼睛。
“……这半个月，你不是跟池雾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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