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替身
“你知道？”
秦裕林既然知情，一路上却从未同姜柔提起过，可见他并不想她知道萧允卿的下落。
“离开玉都前我就知道，只不过一直没告诉你。”
秦裕林转动手中茶盏，他的语气还有些虚弱，想来是身子还未痊愈的原因。
“那你为何还要说出来？”
他可以继续在姜柔面前装便是，不需要告诉她实情。
“你可还记得当初我跟你说过萧允卿不可信。”
秦裕林脸色疲惫，双眸却炯炯有神。
“我记得。”
这次找到萧允卿虽让姜柔有心安的感觉，可他当初以那样的手段得到她，姜柔心里对他还是有道防线。
“姜柔。”
突然，秦裕林抬眼看向她，嗤笑道：“你不过是他心爱之人的替身。”
“替身？”
萧允卿将自己从裴衍身边抢过去时姜柔便十分困惑，可是俩人相处这么久，姜柔竟也没怀疑过自己是谁的替身，直到此时亲耳听到秦裕林说出这两个字。
“我没说错，你若不信日后若有机会去到燕楚都城，你便会清楚。”
秦裕林知道的唯有这么多，萧允卿不愿告诉她实话，秦裕林却不想瞒着她。
“那你到底是谁的人？”
事到如今，俩人既已袒露心扉，姜柔便想知道秦裕林是谁的眼线。
“不是孝仁太后的，看着亦不像是恭亲王的人，难道你也是替圣上办事的？”
姜柔边看着他嘴里边说出猜测的话语，若非是赵无极的人，又怎会在离开玉都前便知道萧允卿的下落？
“不错，我是陛下的人，此次来到沧州亦是为了查找孝仁太后收敛钱财的罪证，暗中与萧允卿相互配合。”
“眼下萧允卿尚不知我也来到了沧州，我说这些话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如今俩人都是为赵无极办事，秦裕林生怕姜柔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想她犯难。
“你来到沧州的事我确实没告知萧允卿。”
姜柔未想到自己的担忧竟歪打正着帮了秦裕林一把。
“多谢。”
道过谢，起身前秦裕林告诉她今夜自己会离开这间客栈，只盼着接下来的时日能如愿寻到孝仁太后的罪证，这样也好消解掉姜柔的担忧。
“你的伤还要好好养，莫要再出事了。”
姜柔无法挽留他，唯有叮嘱他注意自己身上的伤。
“我会记住。”
秦裕林头也不回走出她屋子。
屋内陡然变得寂静下来，姜柔心里却有几分寂寥，夹杂着几分不是滋味，要知道秦裕林这么做除了给赵无极办好差事，便都是为了她，比起萧允卿还有几分真心可言。
她咬着唇，手指尖不自觉绞紧衣袖。
“小姐，世子爷他们为何走了？”
进来给姜柔放热水沐浴的霓裳恰好看到走出客栈的秦裕林和玄机，觉得很是奇怪。
“他知道我们寻到了侯爷，便先走了。”
姜柔漫不经心道。
“世子爷待小姐可真好。”
霓裳无心的话，却令姜柔心思一沉。
从马球场到今日，秦裕林帮了她许多回，每次都是将自己的生死和名声置之度外。
玉都城的人皆以为他是放浪形骸的公子哥，却不知他还有如此重情重意的一面。
“伺候我沐浴吧。”
姜柔心绪复杂，唯有泡入热水里，想要用热水冲散掉心底复杂的思绪。
“好。”
霓裳未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只一心做着伺候她的活。
“世子爷，咱们去哪儿？”
从客栈出来的玄机又开始犯难，他们明明在客栈里住得好好的，他不明白秦裕林为何要出来。
秦裕林眼神闪过丝果决，扬声道：“去刺史府。”
玄机迟疑一阵，还是点头往刺史府驱车。
萧允卿来到沧州不敢在刺史府露面，他却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更深露重时，刺史府外驶来一辆马车，守门的侍卫见马车可疑，上前询问来者是何人，只见从车帘内伸出来一块金牌，令那侍卫目色一紧，急忙跑进刺史府里去禀告。
此时的温成祁正在睡梦中，听闻有不速之客前来刺史府，不由爬起身穿上外袍出门迎接。
秦裕林被玄机扶着从马车内下来，看到眼前贵气斐然的人，温成祁一眼认出他乃是秦恒公的公子，立刻将人迎入府内。
见他面色苍白，气息尚有几分虚弱，温成祁不由问道：“秦世子这是怎么了？”
“无妨，来的路上被几个小毛贼给伤到了，过些日子便能痊愈。”
温成祁并不知秦裕林的身手，仍以为他是那个放荡不羁的世子爷，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那世子爷半夜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秦裕林的突然出现，令温成祁不明所以，不知他突然出现在沧州的目的。
“太后娘娘命我前来，有事要交待于你。”
秦裕林突然坐直身子，连带着神情都涌上一片肃色，令温成祁周身泛冷。
“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以往皆是李长庭来到沧州，此刻突然换了个人，温成祁心底涌上阵不安，可面上却害还得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顺着他的话一步步往下引。
“齐家的事你们都听说了罢，如今太后娘娘要做的便是明哲保身，她吩咐我让你们这三个月内都不得轻举妄动。”
“上回左相大人命你们处置的东西也要一件不留，若是让本世子查出端倪，禀告到太后娘娘面前，你们的人头保不保得住我就不好说了。”
秦裕林眼神寸寸生凉，故意提起李长庭，混淆温成祁的视线。
温成祁面色沉了沉，秦裕林对沧州的事应知尽知，不禁令他生出几分困惑，由方才的完全不信转变为不知该不该信。
“世子爷说的极是，下官铭记于心，定不会让世子爷所言之事发生。”
话已说到这份上，温成祁只能先应下让他放松警惕。
他紧接着点头哈腰道：“夜色如此深了，世子爷连着赶了多日的路，身上还有伤在身，下官命人先带世子爷下去歇息。”
“由温大人安排便是。”
秦裕林佯装一副随和模样，同玄机随他一道往后院走。
将秦裕林在刺史府里安顿下来，温成祁立刻派人往玉都递消息，想证实秦裕林是不是真如他所言，乃是孝仁太后派过来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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