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她嫁人了
“爱卿何罪之有啊？”
赵无极脸色与方才无异，笑意一丝不减，反而带丝诧异。
“臣未能将南境城夺下，有负圣意。”
秦裕林并未抬头，只低垂着脸说出这句话。
裴衍站在一旁，双手交叉于身前，看向秦裕林的眼里满是轻蔑。
“可朕并未觉得你有负圣意。”
此话一出，朝上臣子们脸上露出惊诧，赵无极这话算是不打算罚秦裕林了，而且还会给他赏赐。
“陛下？”
秦裕林惊愕般抬起头，裴衍眉头微微皱起，不明白赵无极此话是何意。
“朕派你们二人前往漠北与南境时，并未想过要将两座城池都夺到手上，若是如此只会给后梁招至更大的祸端。如今后梁的国力与燕楚相差无几，便是朕最想看到的结果。”
赵无极早已算好一切，他明白萧允卿和朱瀚朝不会给后梁将两座城池夺走的机会，故而能够赢下一座城池他已然满意。
就算是当初去到南境的是裴衍，赵无极亦是不会降罪于他。
“臣谢过陛下。”
如此，秦裕林便无须再领罚，很快从地上站起来，唯有裴衍还不服气。
更令他不服气的是，秦裕林与他得到的赏赐是一样的。
其他臣子权当是看热闹，裴衍却是带着满腔郁闷回到裴家。
郑氏与姜媚儿早已在府上等候多时，见到裴衍的身影急忙迎上前，俩人一左一右挨着他回到厅堂之内。
郑氏见到他后边跟着宫里带赏赐来的一应侍卫，顿下脚步张嘴巴张望，想看看赵无极给了裴衍多少赏赐。
她忙着清点这些金银珠宝，唯有姜媚儿跟在裴衍身边给他端茶倒水，对他嘘寒问暖。
“怎么只见你和母亲，然儿呢？”
裴衍喝下口茶水，这才发现并未见到郑欣然的身影。
“表妹妹啊，她，她...”
姜媚儿佯装紧张地绞动衣袖，并不敢将心里瞒了许久的话说出来。
“说啊。”
裴衍心情本就不好，见她支支吾吾不肯说，神色间添上一丝不耐与焦灼。
“她嫁人了。”
犹豫半晌，姜媚儿总算将话说出口。
“嫁人？”
“嫁什么人？”
裴衍只觉好笑得很，郑欣然早已成为他的女人，怎可能还嫁得出去？
“嫁给了华邑布庄里的刘秀才，裴哥哥你刚领兵去漠北没多久她便急不可耐要嫁过去了，我同婆母怎么拦都拦不住。”
姜媚儿委屈巴巴说着。
气性本就不顺的裴衍此刻仿佛被一只大掌揪住心脏一般，霎时间喘不过气。
他没想到自个回到裴家等待他的却是这么一个惊天大消息，恨不得将掌间茶盏捏碎。
见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姜媚儿大着胆子道：“上回你回来时她便与那刘秀才勾搭上了，妾身与婆母也是后边才知道...”
裴衍冷嗤出声：“怪道上回我回来时便见她不对劲，原来是心里有人了。”
此刻的裴衍心头涌出阵阵怒意，却不知要往何处发泄。
郑欣然早已嫁去刘家，他总不能到刘家去闹，如今他刚打了胜仗回来，身份地位比之前要高许多，让他到一个秀才家中去闹事，成何体统？！
刘家不觉得难看，他还觉得难看——
“那样不守妇道的荡妇嫁了便嫁了去，好在裴哥哥你没给她妾室的名分，不然叫外人知道了可还得了。”
姜媚儿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裴衍，若是被他的同僚们得知此事，只怕他会成为朝中同僚的笑柄。
彼时的郑氏还沉浸在眼前这一箱箱金银珠宝里，就跟掉进钱眼里没什么两样，全然没听到姜媚儿与裴衍的谈话。
裴衍看到这一幕愈发心烦，重重搁下手中茶盏往自个院子走去。
茶盏与茶桌相撞的声音令郑氏一下回过神色，回过头发现裴衍已怒气冲冲离开，不由得疑惑看向姜媚儿。
姜媚儿无奈上前解释：“夫君是知晓了表妹妹嫁到刘家的事。”
郑氏撇撇嘴，早已当郑欣然是死了的，更何况眼前的赏赐足够裴衍再多纳几个小妾，连忙没好气道：“那样的人嫁了便嫁了，我衍儿如今升了官位，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婆母小声些。”
姜媚儿听了心里不爽快，却还是要朝她做个‘嘘’声的手势，生怕被裴衍给听到。
“你也是的，那可是你的夫君，人走了你不跟上去好好伺候着，还愣在这儿作甚？！”
紧接着，她又开始训起姜媚儿。
姜媚儿咬了咬后槽牙，她明白郑氏心里那点小九九，不过是想将院内摆的赏赐全都收入她裤腰带罢了，生怕姜媚儿拿走一分一毫，故而想早些将她支开。
“婆母教训得是。”
只要抓住裴衍的心，旁的姜媚儿并不在乎，这些赏赐郑氏爱私吞便让她私吞了去。
姜媚儿收回眼神，跟上裴衍早已消失的身影。
回到屋内的裴衍将房门重重关上，并不想姜媚儿跟进来。
“裴哥哥，你可还好？不若让媚儿去给你熬些参汤端进去吧？”
姜媚儿在门外问他。
“我什么也不想吃，离我远点——”
裴衍满腔怒气回她。
姜媚儿知道他此刻正是心气不顺的时候，在门外宽慰他几句后便识相地离开。
到了夜里，姜媚儿想到一日未进食的裴衍，还是端着晚膳过来。
好在冷静了一日的裴衍心绪得以冷静下来，知晓如此怄气下去也不是法子。
“裴哥哥别气了，您若是想要妾身去刘家去讨回个公道，妾身有的是法子治那小贱人。”
姜媚儿边帮裴衍夹菜边道。
“你不过是想去落井下石罢了，然儿嫁出裴家还不是于你最有好处。”
裴衍如何看不出里头的弯弯绕绕，不过是气郑欣然如此没心没肺，自她来到裴家以来裴衍对她可谓是掏心掏肺，到最后却跟一个秀才跑了，如何能叫他咽下这口气？
“话虽如此，可妾身到底还是向着裴哥哥的，不然又怎会对裴哥哥始终如一？”
姜媚儿凑近他，将夹着笋丝的筷子递到他嘴边。
她今夜过来前特意打扮了一番，脸颊上的脂粉将她美貌衬托得更为娇俏，唇瓣上泛着晶莹剔透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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