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有征服欲
“奴婢，奴婢一直在外边候着呢...”
茉儿小声翼翼答话。
“还不快替我梳妆。”
坐在梳妆台前，郑欣然满脸不乐意吩咐。
“是。”
轻声应下后，茉儿乖乖来到她身后，拿过玉梳开始替她梳发髻。
郑欣然本专心看着镜中自个这张脸，想要看清楚这段时日她有没有变得憔悴不堪，不想从铜镜中看到茉儿双眼红肿，显然是刚哭完。
“你这是怎么了？”
郑欣然抚着面颊的手一顿，迟疑般问她。
茉儿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话，只得装听不见继续替她梳发。
“我问你话呢？”
“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一看便知道是哭过了，郑欣然紧盯着她不放。
“奴婢，奴婢...”
茉儿支支吾吾的，话也说不完整。
“快说——”
郑欣然极少看到她有这么吞吞吐吐的时候，此刻俨然意识到不对劲。
“小姐原谅奴婢——”
茉儿跪倒在地，低着头放声大哭。
“怎么回事？”
郑欣然咬紧唇，心底渐渐拢上一阵不安感。
“昨夜奴婢听小姐的吩咐到姑爷屋中伺候他歇息，要离开时被他，被他拽到了榻上...”
说到这，茉儿再也不敢说下去。
即便是她没将后面的话说完，郑欣然也猜测到发生了何事。
“贱丫头，是不是你见他考上举人故意勾引的他？！”
郑欣然二话不说甩了茉儿一个耳光，她不愿相信刘洪文会做出这样的事。
“奴婢没有，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实在不愿背叛小姐，可是姑爷他力气太大，奴婢反抗不了。”
茉儿捂着被她打红的脸颊替自己辩解。
“别以为你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你定是看到他与我生了嫌隙，便以为自己爬床能当上举子夫人，你做梦去吧——”
骂完，郑欣然狠狠踢她一脚叫她滚出屋外跪着，叫了院里另一个丫鬟进来替自己梳妆。
茉儿边抹眼泪边往外走，她没想到自己主动朝郑欣然坦白，却遭来她一顿毒打，心头又害怕又无措。
晚膳时分，刘洪文来到郑欣然院里，看到茉儿跪在地上，他开口问：“你为何会跪在这儿？”
“是小姐的吩咐，姑爷不必管。”
茉儿不想与刘洪文有过多牵连，看着还是偏向郑欣然，生怕自己不能回到郑欣然身边照顾似的。
“起来。”
刘洪文故意提高声音命令她。
“姑爷快进屋去吧，小姐在等着姑爷用晚膳呢。”
茉儿非但未起身，还劝他进屋。
“怎么？你连我这个主子的话都不听了么？”
刘洪文皱皱眉头，显然对茉儿的表现极不满意。
“奴婢不敢。”
茉儿进退两难，双手无措揪紧衣袖。
“那你还不起身？”
刘洪文语气阴沉，逼得茉儿不得不起身。
“她是我的陪嫁丫鬟，何时轮到夫君来管了？”
听到说话声的郑欣然从屋内走出来，见茉儿起身狠狠瞪了她一眼。
茉儿身子一沉，便要重新跪下，却被刘洪文攥住她手臂，不让她再跪。
刘洪文敛了敛双目，继而看向她笑问：“既陪嫁到了我刘家府上，便是我刘家的人，我如何不能管？”
“夫君这是铁了心要抬举这丫鬟么？！”
话说到这份上，郑欣然早已看出他存的心思。
“不错。”
刘洪文并未否认，反而答得干脆。
茉儿身子颤了颤，不敢相信刘洪文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急忙挣脱开他的桎梏，跪到郑欣然腿边哀求：“奴婢这辈子只会照顾在小姐身边，不会与小姐作对——”
“你是有心伺候我，可人家未必会让你做这般下等的活计，要迫不及待将你抬做姨娘呢，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郑欣然哼笑，不给茉儿半分好脸色。
“奴婢不愿做姨娘，姑爷您就饶过奴婢吧。”
茉儿见郑欣然说不动，转而看向刘洪文，向他求情。
“昨夜你已失身于我，这姨娘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刘洪文这话不是玩笑话，正色说完便撩起衣袍进屋，郑欣然恶狠狠捻了下茉儿脑袋，跟在刘洪文身后进屋，独留下茉儿在外边吹夜风。
很快，茉儿被抬做姨娘的消息传遍刘家，刘母并未阻挠，虽说茉儿是丫鬟出身，可她还尚且年轻，想必不久便能给刘家延续香火，于刘母来说乃是好事一桩，她高兴得很。
看着镜中自己被化成花红柳绿的面容，茉儿还有些呆愣，不敢相信一夜之间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日后她与郑欣然便都算是这府上的主子了。
更何况，刘洪文夜夜都来她的枕霞院过夜，几乎不再去郑欣然的明华院。
日复一日，府上的下人都知道郑欣然失宠，如今最得宠乃是枕霞院里的苏姨娘。
茉儿本名原叫苏茉儿，不过是伺候在郑欣然身边后便没人记得她的姓。
自从给刘洪文当姨娘后，她身边不止有了随身丫鬟，就连姓氏也在府上被人熟知。
郑欣然眼见地位越来越不如茉儿，终于肯低下头颅来到枕霞院，想让茉儿替她在刘洪文面前求情。
这枕霞院以前郑欣然刚嫁到刘家时来过几回，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院落罢了，如今再进来一瞧发现今时不同往日，枕霞院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普通院落，里头种满了从后梁各处运来的明贵花草，雕梁画栋的房梁显然是刘洪文重新命人修葺过的。
屋内摆着比郑欣然屋里还要贵重的金银瓷器，就连入门的孔雀衔珠刺绣屏风也是比她屋里的要大气，可想而知茉儿住在这样的地方有多快活。
“姐姐来了怎么也不叫人知会我一声？”
见郑欣然怔怔地站在屋门口巡视屋内的一切，茉儿从里屋走出来，眼神掐着矜贵看她。
她已然改口叫她一声‘姐姐’，便是适应了自己身为姨娘的身份。
“我，在明华院里待得烦闷，便想着过来瞧瞧。”
郑欣然正了正神色，令自己稳下心神。
“姐姐随便瞧，有喜欢的便拿走，不必跟妹妹客气。”
茉儿十分热络，像是没将之前的事放在心上。
转了一圈后，郑欣然走到她面前坐下，她原以为来到这之前便想好了如何同茉儿说，可没想到来到这儿才发现竟如此难开口。
“姐姐有话要同妹妹说？”
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茉儿便猜测到她应该是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郑欣然点点头，随即呷下一口茶水掩饰自己的慌张，才肯开口道：“夫君已有许久未到明华院去，我听闻他这段日子都在你这儿留宿，你可否能帮我劝劝他？”
她说得直接，便是要让茉儿在刘洪文面前替她说好话。
“我当是什么要紧事，这事就包在妹妹我身上，今夜我一定好好劝劝夫君。”
茉儿答应得很快，语气轻松得令郑欣然心里不太舒服，这件事在她这儿是易如反掌，可对郑欣然来说却是难如登天。
她才是刘洪文的正妻，如今在这府上却与他连句话都说不上，地位还不如茉儿这个姨娘来得高。
“谢谢茉儿，难为你不计较当初的事。”
郑欣然捏紧手心，坐立不安。
刚知道她和刘洪文的事时，郑欣然对她又打又罚，茉儿却全然没放在心上，令郑欣然心里生出愧疚。
“都过去了，姐姐也别想那么多，我答应姐姐的事定会办到。”
茉儿握住她手心，才发现四月的天儿她的手心却有几分冰凉，想来是这段日子过得阴郁，连身子也没养好。
“好。”
同她再聊了几句后，郑欣然起身走出屋子。
回到明华院她人还是恍惚的，她与茉儿之间的落差让她难以接受，心口从进入枕霞院里就堵得慌。
夜里，与刘洪文躺到榻上时，茉儿将白日郑欣然过来的事说与刘洪文听，还让他有空便过去瞧瞧郑欣然，说她怪可怜的。
“她可怜？”
刘洪文气极反笑。
想到郑欣然做的那些事，刘洪文便觉有把刀子在剜他的心口，叫他疼得厉害。
“小姐自小便是想当正室夫人，裴將軍没能满足她愿望她便找上的夫君，虽是有意隐瞒，可自她来到刘家也算是尽职尽责，就连春闱前去到裴家待的那段日子也是为了夫君好。”
茉儿躺到他身上，手指头在他胸口打圈，轻声细语说出这番令刘洪文听了便浑身不舒服的话，显然是将郑欣然做的那些对不起他的事又说了一遍。
“她想当正室夫人为夫已经满足了她，别的再多我也给不了了。”
刘洪文攥住她手心，把玩她手指尖。
“今儿个我也是这么同她说的，可她说她才是这府上的正室夫人，让我掂量好自个的身份，别整日霸占着夫君不放。”
说着说着，茉儿委屈起来。
“这倒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我以为她来到你院里会将身份放低，想不到还是如以往那般趾高气扬。”
刘洪文对郑欣然的厌恶更为浓厚，别说是到明华院去，就算是路上见到她他也不想搭理。
“奴婢曾经伺候过她，她如何肯在奴婢面前伏低做小？”
茉儿嘴角一撇，脸上的不悦十分明显。
“你赶紧给为夫生下个一儿半女，便能在府上与她相抗衡。”
说着，刘洪文突然攥紧她手心，大掌在她身上各处来回游移。
与他行床笫之事久了，茉儿早已适应他的心性，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反握住刘洪文大掌，主动将自己身子交付出去。
与原来抗拒的茉儿相比，刘洪文更喜欢此刻她这副主动的样子，让他有征服欲，从郑欣然身上体会到的挫败感，却能在茉儿这儿补回来，如何叫他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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