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找门
那个条款，是他所有契约的“根”。
是他身为贪婪之王，为自己留下的、最隐秘、也是最贪婪的后手。
是他用来防止自己某一天，真的培养出一个超越自己的“怪物”，然后被反噬的终极保险。
同时，也是他用来“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最大的赌注。
这个秘密，除了他自己，不可能有第二个存在知道！
就算是其他几位深渊王者，也只知道他的契约霸道无比，却根本不知道，这其中还隐藏着如此恐怖的“翻转”机制。
但现在，这个被他视为最大底牌的秘密，竟然被林炎，这个他亲手选中的“棋子”，一口道破！
这感觉，就像一个顶级的牌手，自以为掌控了全场，却在最后亮底牌的时候，发现对方手里，拿着一张自己根本不知道存在的、能直接决定自己生死的“王牌”。
“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不重要。”
林炎看着玛门那张已经彻底失态的脸，心中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快意。
被这个老狐狸算计了这么久，当了这么久的枪，现在，终于轮到自己，把枪口，对准他了。
“重要的是，现在，这张‘王牌’，在我手里。”
林炎扬了扬手中那张已经彻底激活的、正在散发着恐怖契约法则波动的黄金卡片。
那张卡片，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信物”。
在被林炎的“本源之血”激活后，它已经变成了那份“深渊契约”的……最高权限凭证！
“玛门，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林炎笑了，那笑容，像极了玛门平时看别人时的样子，充满了算计和玩味。
“你……”玛门死死地盯着他，金色的眼眸中，杀意、贪婪、忌惮、恐惧……种种情绪在疯狂地交织。
他现在，陷入了一个两难的绝境。
如果他现在动手，强行抹杀林炎。
那么，林炎在被抹杀的前一刻，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引爆这张“契约王牌”。
虽然林炎现在的“价值”，还远远没有达到可以“逆转契约”的程度。
但是，强行引爆这张蕴含着至高契约法则的卡片，所产生的法则反噬，足以让他这道分身，当场崩溃！
甚至，连远在贪婪宫殿的本体，都会受到难以想象的重创！
这个代价，他付不起。
但如果，他不动手。
那就意味着，他将彻底失去主动权，任由林炎，拿捏！
这个认知，让玛门这位以玩弄人心、掌控一切为乐的贪婪之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你想怎么样？”
最终，理智，或者说，“商人”的精于计算，战胜了愤怒。
玛门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又沙哑。
“很简单。”林炎指了指脚下这座巨大的黄金神殿，“我要借你的‘车站’用一下。”
“就只是……借用？”玛门有些不信。
“当然。”林炎笑得更灿烂了，“我只是想搭个车，离开这个鬼地方而已。”
“对你这座能抽取整个深渊贪婪之力的‘超级金库’，我可没什么兴趣。”
他故意在“超级金库”四个字上，加了重音。
玛门分身的脸，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知道，林炎这是在警告他。
——我已经看穿了你的小把戏，别再跟我耍花样。
“好。”
玛门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字。
他念头一动，那些停滞在半空中的金色锁链，如同潮水般，退回了金币的海洋之中。
整个黄金神殿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
“‘车站’的入口，就在我的王座之下。”玛门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是，我必须提醒你。”
“那条‘贪婪隧道’的主体，已经被巴尔那个疯子给毁了。现在，那里只剩下一个极不稳定的、连接着无数混乱空间碎片的‘中转站’。”
“而且，因为巴尔的‘锁’出了问题，那扇‘门’的移动轨迹，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混乱。”
“这个‘中转站’，随时都可能因为‘门’的跳跃，而被卷入时空乱流，彻底崩塌。”
“你现在进去，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他试图用危险，来劝退林炎。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林炎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你只需要，把门打开就行。”
“……”玛门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他那巨大的黄金雕像，缓缓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轰隆隆——”
随着他的起身，整个神殿都在剧烈地颤抖。
那座由无数财富堆积而成的王座，缓缓地向两侧移开，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闪烁着金色与空间乱流光芒的……漩涡。
一股比之前在“迷雾回廊”，更加混乱，更加狂暴的时空之力，从漩涡中，扑面而来。
“入口，已经为你打开了。”玛门的声音，冰冷无比，“我的合作伙伴，祝你……旅途愉快。”
“后会有期。”
林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再有任何犹豫，拉着艾莉娅，抱着莱姆，一头扎进了那个充满了未知与危险的空间漩涡之中。
在他们的身影，被漩涡吞噬的瞬间。
玛门那巨大的黄金分身，再也支撑不住，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痕，最终“砰”的一声，彻底碎裂，重新化作了漫天的金币，落回了金色的海洋之中。
只留下他那充满了不甘与怨毒的咆哮，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林炎！”
“你给我等着！”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连同你身上所有的‘价值’，都变成我最完美的……藏品！”
……
天旋地转。
这一次的空间传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的狂暴，更加的痛苦。
林炎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扔进了一个正在高速运转的、由无数空间碎片组成的巨大滚筒洗衣机里。
恐怖的撕扯之力，从四面八方传来。
如果不是他的肉身，刚刚在芬里尔的胃里，被强化到了“亚神”级别，恐怕在进入这个通道的瞬间，就会被撕成最原始的粒子。
“神王壁垒！”
林炎暴喝一声，将自己最强的防御，毫无保留地展开。
闪烁着淡淡金光的半透明屏障，将三人一宠牢牢护住，勉强抵御着那狂暴的空间乱流。
艾莉娅和莱姆，都吓得死死地抱住林炎，根本不敢睁开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那股狂暴的撕扯之力，终于减弱时。
林炎发现，他们来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地方。
这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
四周，是无数个巨大的、如同气泡般的、半透明的空间碎片。
每一个空间碎片里，都映照着一个不同的、破碎的世界。
有的碎片里，是岩浆奔腾的火焰地狱。
有的碎片里，是冰封万里的极寒雪原。
有的碎片里，是生机盎然的精灵森林。
无数个不同的世界，如同走马灯般，在他们身边，不断地生灭、闪现。
这里，就是玛门所说的那个，极不稳定的“中转站”。
是“贪婪隧道”崩塌后，残留下的、连接着无数世界碎片的……法则坟场。
“我们……就在这里等吗？”艾莉娅看着四周那些光怪陆离的景象，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不。”林炎摇了摇头。
他的目光，穿透了无数个破碎的世界，望向了这片空间坟场的最深处。
在那里，他能感觉到，一股与周围所有空间碎片，都截然不同的、正在缓缓“呼吸”的……空间波动。
那里，就是“车站”的月台。
是那扇“活”的门，每一次跳跃后，都会短暂停留、用来“锚定”自身坐标的……停靠点！
“我们必须在‘门’下一次跳跃之前，赶到那里！”
林炎没有任何犹豫，操控着神王壁垒，如同深海中的一条游鱼，灵巧地，避开那些狂暴的空间碎片，向着那个“月台”，急速冲去。
越是靠近“月台”，四周的空间乱流，就越是恐怖。
无数个破碎世界的法则，在这里交织、碰撞，形成了一片片致命的“法则雷区”。
一会儿是重力突然增加万倍的“重力深渊”。
一会儿是时间流速瞬间错乱的“时光断层”。
一会儿又是能直接湮灭物质的“虚无地带”。
林炎的精神，高度集中。
他凭借着自己那融合了数种至高法则的、对法则之力无比敏锐的感知，以及“神王壁垒”那强悍的防御力，一次又一次地，在这些致命的雷区之间，找到了唯一的、安全的缝隙。
这已经不是在赶路了。
这是在……用生命，跳一场最极限的“死亡之舞”！
艾莉娅和莱姆，都已经紧张得停止了呼吸。
她们只能无条件地，相信着这个，在绝境中，一次又一次创造奇迹的男人。
终于！
在穿过最后一片“虚无地带”后。
他们，抵达了“月台”。
那是一片方圆不过百米的、悬浮在无尽虚空中的、由某种不知名的、散发着淡淡银色光芒的晶体，构成的平台。
平台的表面，无比光滑，铭刻着无数他们看不懂的、似乎不属于这个宇宙的古老符文。
一股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古老而又宏大的气息，从平台上传来。
而就在他们踏上平台的瞬间。
“嗡——”
整个平台，剧烈地一震。
平台中央，那些古老的符文，齐刷刷地亮了起来。
一道由纯粹空间法则构成的、巨大无比的、散发着银色光辉的……门扉的虚影，在平台的上空，缓缓地，凝聚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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