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再入古地
第二百零九章 再入古地
遗迹之地。
圣战城。
方原和江远来到了此处，站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
江远是第一次来到圣战城，可是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没有半点震撼与惊色。
平淡。
唯有古井无波的淡然。
要不是小乞丐的秉性还和以前一样，方原都怀疑他是不是被人给夺舍了。
某种程度上，觉醒似乎也是一种新生。
方原不确定，但他现在能够确定的是，江远是他的朋友。
在前往圣战城前，方原也询问过江远，他为什么要一直跟着自己。
如果说，一个外人完全没有动机，就是纯粹地对你好。
有的时候，不妨想想，或许并不是因为你的人格魅力比较大，而是对方有所图。
江远的回答很直接：“命。”
“皆是命之使然。”
起初，方原是不太相信这个含糊的回复。
敷衍。
实在是太敷衍了。
后面江远也没有卖关子，直接承认了自己天使投资人的身份。
并且提出，愿意跟随方原，一方面是看中了他的天赋，有望能夺得这一世的天命。另一方面则是，方原背后的家族。
投资方原，这算是变相地给方原背后的家族示好。
“在时代变迁，以及大世将起之际，天机殿都会有一代传人在外面行走。”
江远没有卖关子，十分坦荡，并且将宝压在了方原身上。
“天机殿？”
方原低喃，他也算是在东荒行走过一段时间，也知道不少的大势力。
唯独对这个天机殿，感到十分陌生。
从江远吐露的话语来看，天机殿显然不会是泛泛之辈，搞不好来头很大，是隐世势力。
“如果我没有争夺到天命，你的下场会是什么样？”方原问道。
“消失。”江远的语气仍是很平静。
“你别这样，会弄得我压力很大的。”
不知不觉间，有个人的命就跟自己绑定在了一块。
他表示很慌。
“这也是我的命。”
江远平静地回了一句，脸上仍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现在，这不是重点。”
方原目光微低，指了指脚下的祭坛，问道：“我们两个该如何传送到古地？”
来到圣战城后，方原并没有感受到徐道人的气息。
想必是害怕见到生人，亦或者是不知道在城里哪个角落扫大街去了。
圣战城很大，而且到处都遍布禁制。毫不夸张地说。
这里已知能进入的区域，都比整个百国之地的面积要辽阔。
更别提，还有一些未知的禁地。
而那些房屋中隐藏的小世界，要是一个个去逛，也不知道要多久。
“我们可以问问徐道人。”
江远平淡的一句话，顿时让方原愣在原地。
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江远，心中不禁问。
你真的是第一次来圣战城吗？
见江远一直目视前方，方原不由地转过头去，果然前面的大道上，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还真是什么东西都瞒不过天机殿啊！”
徐道人缓步走了过来，将扫把悬于空中停立着，眉宇间有着一丝丝无奈。
“见过前辈。”江远看到来人，并不意外，旋即拱手作揖。
方原则是微点下颌。
这并不是方原有多么狂妄自大。
而是圣战城的规矩就是如此，成为圣战城序列后，就相当于半只脚踏进了城内。
除了城主以外，面对任何人都无需躬身作揖。
“以你们天机殿的能耐，想要去古地，难道还会没有办法？”徐道人失笑问道。
江远眸光闪烁，不疾不徐道：“办法是有的，但都得付出一些代价。”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和方原一起去古地，传送到的位置不确定，会浪费很多时间。”
江远似乎是个“直性子”，直接就将利弊摆到了面前。
对此，方原深以为然。当初他们一行人是一起上的祭坛，同时被传送到了古地，最后散在各处。
“以你的本事，到了古地，寻人还不是轻轻松松？”徐道人的话颇有深意。
江远沉默了，并没有回应。
见状，徐道人开口道：“我可以让你和方原一起去古地，但是我要知道一件事情。”
“老徐，你这就过分了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方原要是还听不出个味来，可以直接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方原，我们是有交情。”
徐道人置若罔闻，脸色平淡，道：“但一码归一码。”
“你说是吧，麒麟子。”
麒麟子？
方原对徐道人吐出的这个词有些好奇。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总感觉他们像是两个老狐狸在交流，自己眼前则是飘着层雾，久而不散。
“我答应你。”
江远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就应承下来了。
在徐道人的示意下，两人走到一处偏僻地，不知道在悄悄摸摸地说些什么。
回来的时候，江远的手上多了一个石球，赫然跟上次催动祭坛的很相似。
指不定是同一个。
“方原，能让这一代的天机殿传人追随你，是你莫大的福缘。”
徐道人看了眼方原，略有深意道：“要是老夫年轻个万把岁，都想跟你争一争。”
方原不禁翻了个白眼。
人家是主动追随。你争什么争？
当然，方原也知道这是徐道人夸张的说辞。
从言语间不难得悉，天机殿传人的份量很重，就连驻守在圣战城的徐道人都要高看。
“徐老先生，你多加保重，那我们就先走了？”方原说道。
徐道人得到了江远的解惑后，心情很好，点了点头，并且用一缕神识裹挟着话语。
传给了方原。
“以后遇事不决，都可以询问身旁之人。”
方原眸子微动，朝着徐道人点头示意。
不多时，祭坛上的纹络像是活了过来，开始绽放光芒，透着古老沉重的气息。
很快就交织在两人的身上，转瞬间就被传送离开了。
“我得出去一趟，你留下来看家。”“这段时间，尽量不要让外人进来。”
徐道人像是在对着虚空自语，空间没有激起半点涟漪，他的身形就消失在了原地。
而他扫地用的那把扫把，仍是悬浮在空中，停立在原地。
……
重回古地。
方原颇有些衣锦返乡的意思。
他这次准备了充足的食物，足够燧人氏部落的族人过上好一阵的富裕生活。
这里仍是漫漫长夜，不见半点光亮。
江远神情自若，一身滔天的修为亦是被禁锢了，但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张。
颇有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意思在里面。
方原已经习惯了江远的淡然，笑着问道：“江兄，可知道前行的路？”
尽管很好奇江远和徐道人说了些什么，但这个萌生的想法还是被方原扼杀在了脑海中。
江远想了想，说道：“你是想要去燧人氏部落吗？”
方原一惊。
他是故意这么试探性问的。
谁料人家一口道出了自己的意图。
“难道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方原目光惊疑。
“我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可以算出来。”江远回道。
“怎么算？”
江远说道：“在古地中，共有三大部落，这三大部落具有最高的权势。”
“我之前跟你待过一段时间，发现你和三大部落的祖祭都有渊源，尤其是神火树。”
“这其实并不难推算，你待在燧人氏部落的时间，应该是最长的。”
方原心中的惊骇已经能够翻江倒海了。
他不禁问道：“你之前有来过古地吗？”
江远摇了摇头。
这不禁让方原长吸了口气。
如果说，江远来过古地，知道这些事情，合理推测出来，那还是有可能的。
但人家是第一次来。
就能知道这边的势力格局，以及神火树的存在。
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天机殿，真的无所不知？
方原问了一个重量级的问题：“你能算出别人的命吗？”“芸芸苍生，大部分人的，都可以。”江远平静道。
说罢，江远又补充道：“强行窥探别人的命运，牵扯的因果太多，反噬会很大的。”
“就好比我现在，只能预测一些元婴境以下的修士命运。”
“这里指的是那些修士，没有沾染特别的因果。”
“如果有一些气运不凡的修士，我也没法轻易洞悉他的人生。”
方原微微颔首，陷入了沉思。
这样的能力十分变态，可以说是全知全能了。
当然，索取与付出是相等的。
江远身为天机殿的传人，可以窃取天机，但不代表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方原不禁想起了百万大山深处，那片万里焦灼发黑的土地。
天地是很难容许这样的人存在！
“难怪徐道人会说，遇事不决，可以问江远。”
方原现在才深刻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
但是，他本身就是一个很有原则和操守的人。
他视江远为朋友，断然不会为了自己的前程和坦途，而让江远承担莫须有的代价。
“去燧人氏部落的路，我也知道，还是让我来指引一次方向。”
方原已经和神火树建立起了很深的羁绊。
只要来到古地，他就能感受到那一缕羁绊，在若隐若现。
路途上，有许多邪魔袭扰。以方原现在的肉身强度，自然是能够轻松碾碎，一路横推。
一连过去数日。
方原和江远距离燧人氏部落也是越来越近了。
这时，道路旁出现的尸体变多了，有些是燧人氏部落的，也有些来自其他部落。
“从这些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估计是两三天前的事情。”
方原稍作思索，考虑到前面可能还有幸存者，加快了脚步。
现在的古地，仍是处于极端天气，风雪扑面，堆积起来的雪层，足有半人高。
“在东南方向，三千丈处，有燧人氏部落的族人。”
江远仿佛洞悉了方原的意图，直接指出了一个方向，而且精准地道出了距离。三千多丈的距离，并不远。
如果是在外界，化神境强大的神识，可以轻松覆盖。
但这里可是古地！
如果不借助外来的力量，修为以及元神都会被禁锢，唯有纯粹的肉身力量可以动用。
但这似乎也影响不了江远多少。
“还得是你。”
方原拍了拍江远的肩膀，而后顺着指引的方向，果然很快就发现了还在与邪魔搏杀的燧人氏族人。
见状，方原在两里地外就看到了微弱的火光，身躯如同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可以横击化神境的身躯，那是多么恐怖和强横。
这些邪魔根本抵挡不住，触之则死。很快战局就逆转了。
缓过劲来的燧人氏族人，眼中还泛着不可置信。
“阁下大恩，我们燧人氏没齿难忘！”
活下来的族人还有六位，皆是向方原行以大礼。
方原并不认识这些年轻的族人。
似乎这些族人也不认识方原。
这并不是说方原强调自己的影响力有多大，要每个族人都认识他。
而是他顶着尊者的头衔，在燧人氏部落露面的次数是最多的。
“可能是燧人氏部落比较大，我接触到的也就是一部分。”方原如此想道。
处理好同伴的尸体后，众人再次启程，这里离燧人氏部落已经很近了，最多三日路程。一路上，这些年轻族人显得比较活跃。
他们恰好又和方原是同龄人，自认为话题是比较多的，经常主动打开话题，跟方原交谈。
在古地大多数人眼中，相貌还是与年龄挂钩的。
方原又年轻，又这么能打，自然是俘获了这么一批小迷弟。
“大哥，你是狩魔者吗？”
“你年纪轻轻，实力就这么强悍，肯定猎杀了不少的邪魔！”
“大哥，你是来自哪个部落的啊？”
方原对这些族人的问题，都是有选择性地回答，并不是他想要隐瞒些什么。
而是袒露尊者身份后，彼此就没有那么亲近了。
指不定还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不过事情往往就不会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有个年轻人就十分崇拜尊者，说道：“我听阿爸说过，尊者是我们部落千年来的第一勇士！”
“我以后也要成为尊者那样的强者！”
“我要猎杀数不清的邪魔，还有蛮兽，这样就不会有族人饿死了。”
说到这，有些年轻族人的眼睛开始泛红了。
他们年纪不大，就开始出来狩猎了，全然是因为家中缺口粮，甚至家里已经有人饿死了。
“可惜，百余年过去了，尊者再也没有回来了。”有人叹息道。
方原眸子微动，内心无比惊诧。
百余年？
他离开古地连十年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就过去了百余年。
方原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是两地的时间不一致？
他转头看向了江远，对方似是能看出他眼中的疑惑，微微点头。
“古地这些年，变化应该很大吧？”江远开口道。
那些族人疑惑地看了眼江远，但还是回道：“变化可太大了。”
“听我阿爸说，百余年前，尊者离开没多久，就有白昼出现，只是一瞬。”
“但自那以后，好多邪魔都死了。”
有年轻族人在旁边附和道：“是啊是啊，我看那些邪魔只能生活在黑暗处，无法面对光明。”
“邪魔大面积死亡，这应该是好事。”方原摩挲着手指，还在思考年轻族人口中出现的一瞬白昼。
他记得，整个古地中，唯有圣战城是有着光明的，是为真正的无黑之地！
那突如其来的一抹白昼，会不会是从圣战城那边传来的？
自打方原成为圣战城的序列后，已经能够接触到一些古老的辛秘。
深知圣战城这个势力有多么庞大和恐怖。
“对啊，在当时那个情况下，就连普通的族人都敢外出了。”
这些年轻族人也是凭借着长辈的回忆，口述出来。
“只是好景不长，后面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一堆邪魔来，似乎他们杀不尽。”
有族人提醒道：“你忘了吗？还有一位绝世强者，他以邪魔为食，当时杀得邪魔胆寒呢。”“这个消息不确切，族长都没有公开提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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