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靶
“我不比。”
姜佑姿态懒散的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前几日腰受伤了，比不了。”
“二哥整日里不是喝酒就是玩乐，出门就是轿子，腰哪里又会受伤呢？”
姜涛明知故问。
“莫不是二哥不敢与三哥比，怕丢脸吗？”
文昌郡主眼眸一闪。
“这有什么的，自家兄弟姐妹不在乎谁赢谁输，开心就好，就算输了，咱们也不会笑二哥的，难道二哥连这点面子都不愿意给我？”
说话间，像是笃定了姜佑赢不了。
姜佑懒洋洋地撑起身子。
先看向姜涛：“你给老三当狗，能有多少好处？”
又看向文昌郡主：“你的面子在我这，屁都不是。”
姜涛笑容一僵，文昌郡主的脸色更是黑的出奇。
姜保宁低头憋笑。
父亲这张嘴，还真是从来不都不肯输的。
姜涛：“二哥就是怕了吧？”
姜佑：“我好怕呀。”
姜涛皱眉，觉得自己的刀子戳在了棉花上。
“二哥这是承认自己比不上三哥了？”
姜佑掏了掏耳朵：“比不上比不上，你们尽管出去宣扬，他姜祁武神再世，谁都比不上。”
姜保宁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把脑袋埋在自家父亲身后，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四叔和小姑的脸色可真难看啊。
姜保宁不喜欢四叔和小姑。
小姑骄纵，对哥哥的家事指手画脚，很看不起宋迎，连带着看不起宋迎生的两个孩子。
四叔虽然一直笑眯眯的，但弄死过好多丫鬟，看着她的眼神也很令人不适。
可从前姜祁要和弟弟妹妹搞好关系。
所以受委屈的总是妻子和儿女。
姜保宁发现，自己其实更喜欢父亲这种说怼就怼的性子。
……
“那边在闹什么？”
不远处的水榭里，摄政王停下脚步。
他是被文昌郡主请过来的。
摄政王公务繁忙，没那么多功夫管教儿女。
但唯一的女儿生辰，他还是抽出了半个时辰。
“禀王爷，郡主提出要比试射箭，世子不依，与四公子和郡主产生了一些口角。”
摄政王重复：“一些口角？”
解玉道：“四公子激将世子，说世子胆小如鼠。”
摄政王：“那混账怎么回的？”
解玉：“世子……应下了。”
摄政王摇了摇头。
人人都以为他不喜欢世子，是因为世子从前聪慧，如今蠢笨。
但这并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蠢笨可以多学，懒惰也可以变得勤快。
但失了血性，才是最致命的缺陷。
老大死后，姜佑就像失了精神支柱一般，完全放弃了自己，更不在乎他人的评价。
好像这世间没什么能让他在意。
这才是摄政王对他失望的根本。
解玉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
其实王爷最在意的孩子还是世子。
但这父子俩的心结太深了。
摄政王叹了口气，准备离开，却忽然听见那边的骚动之声。
不知何时，姜祁带着妻女出现。
姜佑终于不再像是丢了骨头一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兄弟二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退让。
摄政王：“去问问发生了何事。”
过了一会儿，有人恭敬回答。
“二公子与三公子下了赌注，比试射箭。”
摄政王嘴角一勾。
“今日倒是不懒了。”
回话之人犹豫道：“比的是……人靶。”
摄政王脚步一顿。
“为何？”
“永乐郡主与三公子口舌相争，三公子盛怒之下，要打永乐郡主，二公子这才与三公子争锋相对。”
摄政王的神情顿时变得怪异，看向不远处那个急得团团转，但比起从前活泼许多的小姑娘。
不知为何，竟然笑出声来。
妙极。
秒极啊！
……
“二哥，你可考虑清楚了，真的要比人靶？”
文昌郡主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
“要是射偏了，出了人命，妹妹担心二哥彻夜难眠啊。”
姜佑：“不劳你操心。”
姜祁正在给自己绑束带，闻言轻飘飘地看过来。
“你若是现在退让，向大家承认自己比不过我，我可以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
姜佑不屑的比了个中指。
“你！”姜祁咬牙，给了文昌郡主一个眼神。
文昌郡主立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不小心射偏到人的身上只是小事。
可若是射死了一条性命。
就算是摄政王世子，也要承受不小的流言蜚语。
一条贱奴的性命，能让姜佑名誉扫地。
值！
姜祁：“二哥先请？”
姜佑斜着眼睛道。
“你先来吧，怕你等会儿腿软站不稳。”
姜祁气笑了。
本是小小，口气倒大。
文昌郡主拍了拍手，一个穿着灰色衣裳的马奴举着靶子，颤颤巍巍的站在了马场中间。
“等一等。”
文昌郡主眼睛闪了闪。
“怎么，二哥后悔了吗？”
姜涛也火上浇油：“兄弟之间什么话都能说，二哥若是害怕，三哥自然不会逼迫二哥。”
姜佑却举起袖子，想往场中央走去。
姜保宁猜到什么，立马抓住姜佑衣角，冲他摇了摇头。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为了一场争斗，就用性命去做赌注。
不值。
姜佑却拍了拍姜保宁的手，用行动告诉女儿。
你值得一切。
他大大咧咧的走到马奴面前，和马奴说了什么。
马奴明显激动起来，又似乎像是不敢置信。
两人交流了一会儿。
马奴将手上的靶子交给姜佑，千恩万谢的走了。
众人一片诧异，文昌郡主更是瞪大了眼睛。
“二哥这是……”
姜保宁看着远处的姜佑，眼神复杂。
回过头来，她挺直胸膛。
“我父亲说，以奴才的性命为赌注，不是仁义之道，既然要玩，就该自己上场，三叔你敢吗？”
姜祁看着姜保宁的眼神中满是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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