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零号机
还没等我彻底明白不悦的话，我忽而感到自己的后脑发热。
不悦启动蝴蝶协议的那日历历在目，【苏·零号原型机·001】字样如同烙铁烫入我的意识。
“悦首席，我需要解释。”我只觉得很不可思议。徐蝶培育压灵，而如果我是混沌变量体，我无法置信——更不敢赌——不悦会全然站在我这边。
我紧紧盯着不悦的脸，他陷入一声悠长如叹息的缄默。“星海，这项实验是机密所以不曾让你知道。但你不必忧惧我会对你不利。”
“无妨，你说。”我扶了扶眼镜，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不悦的眸子温和却似深潭，“徐蝶虽非长老团成员，她曾经是律典议院的首席智囊，手握重器。”
“我成为实验体时，徐蝶告诉我，零号机旨在通过莹石技术与基因编辑，雕琢出拥有超能及完美心智的‘终极人类’。我，是第一个成功的‘作品’。只是她……早已悖离了初衷，沉溺于造神的疯狂。”
不悦的眉头微蹙，手抚心口。“我生来便是被烙在律典议院上的印记。”他指尖触碰胸章徽记，蓝光骤闪，万千律法条文如冰冷瀑布倾泻，环绕周身，构筑成无形的囚笼。
苦衷。这沉重的字眼压下来。不悦……我竟从未真正看清你躯壳下的深渊。
“作为律典议院的首席——一个称职的“完美工具”，我自小经受非人的淬炼。这副躯壳，经历了无数次的拆解与重构，如你所见。”
不悦伸出手，我迟疑片刻，轻轻握住。触感诡异：分明是带着金属寒意的、月光新雪般的质地，却又诡异地模拟着血肉的温度。
“因此，身为首席，我并无你想象中翻云覆雨的权柄， 更无权拒绝每一次‘优化’。”
……改造？电刑？还是活体解剖的盛宴？
未及我开口，不悦那谦卑得近乎残忍的眸子已定定锁住我，嘴角噙着苦涩。
“要听吗？抽取脊髓液，注入压灵培养液——这些都算‘温和’的序曲。为了塑造‘终极人类’，徐蝶痴迷于将我全身的器官、组织、皮肤，逐一替换成她满意的‘部件’……为了‘纯净’的实验效果，拒绝麻醉。”
棱镜忽而挑眉，语气轻佻地插话。
“我妈和徐蝶还是朋友。他小时候，鼻涕眼泪糊一脸，扯着我袖子求：‘跟徐姨说说，别拿我做实验了行不行？看在同学份上……’”
“跟我这‘旁观者’受的罪比，她才是真疯子！想当初，悦首席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奶声奶气的。哪像现在？啧啧，估摸是给‘拆装’太多次……冷得跟块万年玄冰似的。”
棱镜摇头，脸上是看尽荒唐事的唏嘘。
不悦无奈轻叹，“光七议席，你的话，密了。”
指间不觉收紧，攥住了那冰冷与温热交织的手。
很痛吧。我无声的诘问在喉间滚动。
不悦眸中柔光潋滟，“星海，虽是儿时事，但因你在深渊边缘投下的微光，我便有了锚点。你不仅是混沌变量的种子，更是我于万千混沌洪流中，寻得的唯一恒定坐标。”
我蹙眉，目光如锥，“仅仅因那点模糊的救命之恩？何至于押上整个存在以身相许？”
不悦，你越于规则便只为我？太可疑。你身上疑点太多。
我肩负的使命如渊，容不得半分轻信。
不悦欣慰点头，“星海，你很敏锐……如同你在无数平行世界映射出的智慧光芒一般。”
“不悦，你的棋局，究竟布到哪一步了？”
我深吸气，胸腔窒塞如压巨石。
“只因平行时空的我们是天作之合，你就认定此世我们也必成眷属？眼下迷雾重重，敌友难辨，这温情脉脉的幻象，不过是风暴眼里的片刻假寐！”
不悦的眼中并没有浮现我熟悉的受伤，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名状的的笑。
“星海，你在拒绝我吗？”
不，我从未否认这爱意，不悦。
你倾尽所有，岂能不动我心弦？
你承受的炼狱，又怎能不让我心恸？
但你坦白的过往……是你愿剖开的真心，还是权限仅止于此的剧本？冰山一角罢了。
此刻的距离，需以理智丈量。
“若你视为拒绝，那便算是。”我唇边浮起一丝近乎虚幻的温和，“我从未言弃，愿与诚心的盟友共赴深渊。”
这盟约的真伪，尚需在烽火中淬炼。
不悦摇头。
“你心知肚明，星海。此刻的你，非我不可。”
他眸中骤然迸射出洞悉一切的锐利，瞬间刺穿我竭力维持的平静伪装。
我猛地抽回手，指尖残留着他皮肤那奇异、非人的凉意。后退半步，物理的罅隙带来一丝喘息。
“需要？”声音淬出连自己都心惊的冷冽锋芒，“悦首席，你混淆了‘需要’和‘信任’。我需要力量撕开徐蝶的网，需要信息照亮这潭浑水。但你？”
我镜片后的目光如锁链般绞紧他深潭般的眸子，“你是递刀擎灯的同路人，是徐蝶埋下的暗棋，还是……静待引爆的‘混沌变量’本身？你口中的‘喜欢’，是灵魂的悸动，还是……程序预设的冰冷回响？”
我必须问，即使这问题像刀子，可能划伤此刻摇摇欲坠的联结。
不悦脸上那抹笑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剥离情感的冷静。他胸章上律典议院的徽章蓝光微闪，周身环绕的律法条文无声地加速流转，如同冰冷的瀑布、又如银河倾泻。
这景象提醒着我他的身份——一个被精心雕琢过的“完美工具”。
“质疑是你的本能，星海。这很好。”他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无形的重量。
“我坦白那些过往，是展示诚意的第一步。律典议院首席的身份是沉重的枷锁，但它也意味着……资源。”
他微微停顿，那双温和却深不见底的眸子直视着我。
“我选择站在你这边，对抗徐蝶，甚至对抗可能被压灵占据的长老院众人，并非程序驱动。这是‘我’——苏·零号原型机·001，在无数可能性中迭代思考，最终锚定的方向。你的存在，你的‘混沌’，是这选择里最重要的砝码。”
“砝码？”我的心沉了下去。他承认了我的价值，却也赤裸裸地揭示了这价值背后的利用与权衡。这比甜言蜜语更真实，也更残酷。
“是的，砝码，也是伙伴。”不悦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星海，我们站在风暴的中心。徐蝶的猎网早已张开。你需要我的资源——而我，”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上了一丝近乎恳切的意味，“需要你的‘混沌’，那打破既定规则的力量，和我一起，劈开一条生路，也……寻找我自身存在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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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苏·不悦的特殊能力："
作者：" 1.基因锁： 意念解锁身体潜能。分三级：L1小幅提升力、速、感，负担轻；L2显著提升，获得类“子弹时间”感知，负担中等（体表现银纹）；L3极限提升，代价巨大（细胞损伤），仅作底牌。等级越高，代价越大。"
作者：" 2.萤石共鸣： 与莹石能量交互。可：远程监控（获取信息）、数据分析（思维加速）、简单治愈（引导能量）。依赖环境莹石/储备，消耗精神力。"
作者：" 3.预知能力：必须依赖【时隙棱镜】装置。窥视未来短暂“高概率碎片”，景象模糊。代价极重（脑损伤、精神反噬）。律典议院严格管控。"
作者：" 4.情感抑制： 神经植入物/训练强制保持绝对理性（表情匮乏，决策冰冷）。幸星海是主要“变量”，极端刺激或深度共鸣可能短暂冲破抑制，引发情感洪流与能力失控/理性崩塌。抑制是其“工具”效率核心，也是人性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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