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爹妈居然会飞？

六岁这年，我算是彻底看清了，我这对养父母，绝对不是啥普通农民。

西北这破山沟，早上的雾浓得跟牛奶似的，能见度撑死五米。我裹着件打补丁的小棉袄，蹲在院子角落瞅着我那养父养母——这俩平时扛锄头都喘的主儿，这会儿正跟院里"散步"呢。

说散步，那是给他们脸了。

我养父，王大山，平时挑两桶水都得歇三回，这会儿脚底下跟抹了油似的，在青石板上飘来飘去。真不是夸张，那脚后跟就没怎么沾地，院里的灰都没扬起半点，跟武侠片里的轻功似的，嗖嗖的。

我养母，刘翠花，更邪乎。院角那棵老枣树，枝桠长得比墙头还高，她想吃最顶上那颗红透了的枣子，压根没搬梯子，就见她脚尖轻轻一点，那身子跟挂了氢气球似的，"噌"地一下就飘起来半尺多，伸手摘了枣，轻飘飘落回地上，气都不带喘的。

我嘴里叼着根草，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叫啥？这叫深藏不露啊！

前六年我还真信了他们的邪，以为就是俩老实巴交的山里人。王大山天天扛着锄头下地，回来一身泥一身汗，晚上还得喝点小烧酒解乏；刘翠花就围着灶台转，蒸的红薯甜得流油，纳的鞋底能穿三年不烂。

现在看来，这俩演得比影帝都真！

就王大山那下地的架势，我估摸着他要是真使劲，一锄头能把地壳刨个窟窿；刘翠花那灶台转得，怕是用了缩地成寸的功夫，不然咋能我刚喊饿，她转身就端出热乎饭？

"看够了没？"

王大山突然转过身，脸上那股子憨厚劲儿全没了，眼神亮得跟夜里的狼似的，直勾勾盯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得，被抓包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装傻充愣："爹，你刚才咋跑那么快？跟院里的黄鼠狼似的。"

刘翠花"噗嗤"一声笑了，手里还抛着那颗刚摘的枣子："这丫头，人不大，嘴倒挺能说。"她把枣子扔给我，"过来吧，别蹲那儿了，该知道的，也该让你知道了。"

我接住枣子，擦了擦就塞嘴里，甜津津的。走到石桌旁，刘翠花已经端了盘蒸红薯出来，热气腾腾的，还冒着白气。

王大山蹲在石凳上，摸出旱烟袋，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雾缭绕里，他沉声道："你不是我们亲生的，这事儿你早该看出来了吧？"

我嚼着红薯没吭声。

废话，我能不知道？就王大山这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刘翠花这盘亮的双眼皮，能生出我这么个随了吴老狗那股子斯文劲儿的闺女？要不是我穿过来就成了奶娃娃，我早该怀疑了。

再说了，这六年里，时不时就有人偷偷摸摸来送东西。有时候是钱，有时候是布料，还有一次送来半只卤好的肘子，那味儿，绝不是这山沟里能有的。每次来人，王大山都得把我支去后山捡柴火，回来时人早没了，只留下东西。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指定是吴老狗那边送的。

"你亲爹叫吴老狗，"王大山吐出个烟圈，"六年前把你放这儿，托我们照顾你长大。"

我捧着红薯的手紧了紧。

来了，终于来了。

这六年我装得跟个普通山里娃似的，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就怕露了马脚。其实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我老琢磨吴老狗这事儿——他到底是怕啥？非得把亲闺女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是怕九门里的那些人？还是怕那个神秘兮兮的汪家？

"你们是干啥的？"我抬头问，"别告诉我你们真是农民，刚才那两下，比马戏团的都厉害。"

刘翠花笑了，用围裙擦了擦手："我们啊，以前是走江湖的。"

"走江湖？"我眼睛一亮，"卖艺的？耍杂技的？"

"差不多吧，"王大山哼了一声，"只不过我们耍的不是顶碗转盘子，是刀光剑影。"

我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刀光剑影？合着这俩是练家子？还是那种能打死人的那种？

难怪我五岁那年，有个偷鸡的二流子摸到院里，王大山出去一趟，没听见半点动静，回来时手里多了根断成两截的扁担，那二流子第二天被人发现在山脚下躺着，腿肿得跟馒头似的，说是被野猪拱了——现在想来，哪是野猪，分明是王大山打的！

"你们跟我亲爹啥关系？"我追问，"他给了你们多少钱，能让你们这么卖命？"

刘翠花叹了口气，眼神有点复杂："不是钱的事。我们欠你爹一条命。"

她没细说欠了啥命，我也没追问。江湖人讲究一个义字，有些事问多了反而不好。

"你爹说了，"王大山磕了磕烟袋锅，"吴家事多，水太深，让我们把你藏在这儿，平平安安当个普通人，嫁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生儿育女，一辈子别沾那些腌臜事。"

当个普通人？

我差点没笑出声。

就冲我是吴老狗闺女这身份，能当个普通人？吴三省是我弟弟，吴邪是我大侄子，这俩人往后可是要把盗墓界搅翻天的主儿，我就算躲在这山沟里，能跑得掉？

再说了，这《盗墓笔记》的世界，哪有什么真正的普通人？

那些倒斗的，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那些被卷进来的，哪个有好下场？陈文锦他们变成禁婆，霍玲成了录像带里的怪物，就连吴邪，最后不也得戴着面具活？

普通人？在这吃人的世界里，普通人活不过三集！

我捏着手里的红薯，皮都被我捏烂了，黏糊糊的汁水沾在手上。

"我不当普通人。"我抬起头，看着王大山和刘翠花，"你们教我吧，教我你们会的那些。"

王大山眯起眼："教你啥？打架？杀人？"

"教我活命的本事。"我一字一句道，"我爹想护着我，我知道。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能护住的？与其等着被人找上门，不如自己手里有家伙，心里有底气。"

我知道我这话惊着他们了。一个六岁的小丫头，说出来的话跟个饱经风霜的老江湖似的。

刘翠花愣了愣，随即笑了，眼里带着点欣赏："这性子，倒真随你爹。"

王大山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看了好半天，突然把旱烟袋往石桌上一磕："行！既然你想学，我就教你！"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他眼神一厉，"学这个，苦！累！搞不好还得受伤，断胳膊断腿都是常事，你怕不怕？"

我把手里啃剩的红薯蒂一扔，拍了拍手："不怕。"

开玩笑，我前世当法医，啥恶心场面没见过？解剖台上的尸体，比山里的野兽吓人多了。断胳膊断腿算啥？总比被粽子啃了强吧？

"那从今天起，别睡懒觉了。"王大山站起身，"天不亮就起来，先扎马步，扎到太阳出来为止。"

"还有，"刘翠花看向我，"别老爬树掏鸟窝了，我教你认草药，辨毒物。这山里的东西，能救人，也能杀人。"

我用力点头。

扎马步能练力气，认草药能保命，这都是好东西！

"对了，"我突然想起个事儿，"我亲爹……他还会来看我不？"

王大山和刘翠花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过了会儿，刘翠花才轻声道："他有他的难处。但他心里有你，不然也不会托我们照顾你这么多年。"

我心里有点堵得慌。

吴老狗啊吴老狗，你到底在怕啥？连自己闺女都不敢见？

是怕霍仙姑那个老女人？还是怕解九爷那边的算计？又或者，是怕那个藏在暗处的汪家？

不管怕啥，我都得赶紧变强。

等我有本事了，我就去找他。问问他，到底把我藏起来，是为了护我，还是为了吴家那摊子破事？

我看着院墙外那片连绵的山，晨雾渐渐散了，露出青黑色的山尖。

从今天起，吴嘉宝就不是那个只会掏鸟窝的山里娃了。

我得学本事，学怎么在这操蛋的世界里活下去，学怎么保护自己，甚至……保护以后可能会遇到的吴三省和吴邪。

毕竟，那俩一个是我便宜弟弟，一个是我便宜大侄子，总不能真看着他们跳进火坑吧？

"还愣着干啥？"王大山在院里喊我，"扎马步去！腿给我伸直了！"

我赶紧跑过去，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双腿分开，膝盖弯曲，双手平举。

刚站没一会儿，腿就开始打颤，酸得要命。

王大山在旁边瞅着，手里还拿着根小树枝，谁要是腿弯了就抽一下："站直了！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想学本事？"

我咬着牙，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疼，累，想躺下。

但我不能。

我是吴嘉宝，是吴老狗的女儿，是未来要跟粽子血尸打交道的人。

这点疼算个屁。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东方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心里默念：

吴嘉宝，加油。

等你把本事学到手，这盗墓世界的局，该由你来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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