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闻出腐土有问题，挖出尸体吓傻众人

天刚蒙蒙亮，王胖子就跟杀猪似的嚎起来，说腰疼得快断了，非得让潘子给他捶捶。

我裹着毯子坐起来，瞅见吴三省已经蹲在门口抽烟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村外的山路，不知道在琢磨啥。

"赶紧收拾东西，天亮就走。"他把烟蒂往地上一碾，声音哑得跟砂纸磨过似的，"这村子不能待。"

"咋了三爷？"潘子正给王胖子揉腰，闻言停下手，"昨晚那黑影有问题？"

吴三省没说话，只是瞥了眼我藏灰片的背包方向。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毯子往包里塞，假装没看见。

王胖子哼哼唧唧地爬起来："走就走，这破地方耗子都比人多，胖爷我早就待够了。"

吴邪揉着眼睛从草堆里钻出来，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姑姑，我梦见粽子追我，嘴里还喊着'还我金疙瘩'..."

"梦里的事别当真。"我拍掉他身上的草屑，心里却犯嘀咕——那金疙瘩十有八九是汪家的人偷的，他们肯定还跟着。

收拾妥当往村外走，太阳刚爬上山头，把荒坡照得金灿灿的。路边的野草长得比人高，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裤脚，凉飕飕的。

"我说老吴，咱这是往哪走啊？"王胖子叼着根草茎，没话找话，"总不能一直在山里转圈吧？"

"去蛇盘山。"吴三省头也不回，"那边有个废弃的矿洞，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

"矿洞？"我心里一动，笔记里提过蛇盘山，说那地方埋着个明朝太监的墓，跟鲁王宫有点关系。

正琢磨着，脚下突然踩到块软乎乎的土坷垃。我下意识地停住脚，往地上瞅了瞅——这土颜色发暗，跟旁边的黄土格格不入，还带着点黏糊糊的潮气。

"咋了姑姑？"吴邪回头看我，"脚崴了？"

我蹲下身，假装系鞋带，手指扒拉了两下地上的土。一股淡淡的腥甜味顺着指尖飘过来，混着腐叶的霉味，钻进鼻子里——这味太熟悉了，是尸体腐败到一定程度才有的味道！

"这土不对劲。"我皱着眉，故意把鼻子凑到手上闻了闻，"闻着怪怪的，有点油腥气，底下好像埋了啥东西。"

潘子走过来，也学着我的样子扒拉两下，又使劲闻了闻，摇摇头："没啥味啊，就是普通的土腥气，姑娘你是不是闻错了？"

"真的有！"我加重语气，手指在土里戳了戳，"山里的土不是这味，干净土是清清爽爽的腥，这土带着股子腻味，底下指定埋了啥不干净的东西。"

吴三省走过来，蹲在我旁边，眼神跟探照灯似的扫过我的脸："你确定？"

"嗯！"我用力点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股腐败腥甜混着泥土潮气的味，一般人闻着可能就觉得有点怪，但对我这种跟尸体打了十年交道的法医来说，比红烧肉的香味还明显。尤其是春秋季，尸体腐败到三到五天的时候，就会散这种带点油乎乎的甜腥味，隔着半米深的土都能飘出来。

"挖挖看。"吴三省突然开口，从背包里掏出工兵铲递给潘子。

王胖子眼睛一亮，抢过另一把铲子："胖爷我最擅长挖东西了！说不定是啥宝贝！"

潘子没他那么兴奋，眉头紧锁地往下铲。第一铲子下去，土还是正常的黄色；第二铲子刚落，就听见"铛"的一声脆响，好像碰到了啥硬东西。

"有了！"王胖子来了劲，甩开膀子往下挖。没几下，一块深色的布料露了出来，看着像是粗麻布的褂子。

"慢点挖。"我提醒他们，"别弄坏了。"

心里却在盘算——看这布料腐烂的程度，底下的人少说埋了四五天了，正好对上我们进鲁王宫前遇到的那帮散盗，当时就觉得他们不对劲，果然出事了。

吴邪蹲在旁边看，越看脸色越白："这...这好像是人的衣服..."

"可不是咋的。"王胖子撇撇嘴，"看这料子，像是倒斗的那帮孙子穿的。"

再往下挖了三十多厘米，一具尸体彻底露了出来。穿着件破烂的蓝色褂子，肚子那里破了个大洞，黑红色的腐肉混着泥土往外翻，脸烂得只剩个轮廓，眼珠子早就没了，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天，看着别提多瘆人了。

"妈呀！"吴邪吓得往后一蹦，正好撞在我身上，声音都变调了，"是...是死人！"

王胖子也没了刚才的兴奋劲，皱着眉往后退了两步："他娘的，真是晦气！咋埋这儿了？"

潘子脸色铁青地用铲子翻了翻尸体旁边的土："看这伤口，像是被啥东西掏了心窝子，手法够狠的。"

我蹲下身，假装害怕地别过脸，用眼角余光快速扫过尸体——尸斑呈暗紫色，按压完全不褪色，四肢关节处有明显的拖拽痕迹，说明他不是死在这儿的，是被人挪过来埋的。致命伤确实在腹部，但伤口边缘不整齐，不像是利器造成的，倒像是被啥东西硬生生撕开的...

"是被粽子啃的？"吴邪声音发颤，估计又想起鲁王宫里的血尸了。

"不像。"我顺嘴接话，说完就后悔了——又多嘴了。

果然，吴三省的目光"唰"地一下落在我身上，眼神跟淬了冰似的："你咋知道不像？"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我身上，连王胖子都不咋呼了，直勾勾地瞅着我。

"我...我猜的。"我赶紧低下头，手指使劲抠着衣角，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山里老人说，被野兽咬的伤口乱七八糟的，被人杀的才整齐...我就是瞎猜的..."

这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我为啥懂，又没暴露法医的身份，应该能糊弄过去。

"对了姑姑，你以前在山里是不是见过野兽吃人啊？"吴邪赶紧打圆场，估计也怕我被三叔追问。

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见过一回野猪啃死兔子，那伤口就跟这差不多，乱七八糟的...吓死人了..."

一边说一边往吴邪身后缩，肩膀故意抖得跟筛糠似的，眼眶使劲挤了挤，挤出两滴眼泪挂在睫毛上。

王胖子看得直咋舌："我的乖乖，山里这么吓人？胖爷我还是待在城里安全。"

潘子也没再追问，只是皱着眉往四周看，像是在提防啥。

吴三省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半分钟，那眼神恨不得把我从里到外看穿。我被他看得后背直冒冷汗，心里把自己骂了八百遍——咋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就在我以为他要接着逼问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对潘子说："埋了吧，别耽误赶路。"

"啊？不看看是谁了？"王胖子有点不甘心，"万一藏着啥线索呢？"

"有啥好看的。"吴三省声音冷冰冰的，"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潘子没废话，拿起铲子就往尸体上盖土。王胖子撇撇嘴，也跟着帮忙。很快，那片土又恢复了原样，好像啥都没发生过。

吴邪扶着我站起来，小声说："姑姑，你刚才吓死我了，三叔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我也怕啊。"我叹了口气，这话倒是真心的。

往蛇盘山走的路上，谁都没说话，气氛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我故意放慢脚步，跟在队伍最后面，可总觉得后颈子凉飕飕的，像是有人在盯着我——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吴三省。

这老狐狸绝对起疑心了。寻常山里姑娘哪能闻出腐土的味道？更别说还能看出伤口不是野兽咬的，这不明摆着露馅了吗？

刚才编的"看野猪啃兔子"的理由，估计也就骗骗吴邪和王胖子，想糊弄吴三省，门儿都没有。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短刀，心里暗暗盘算——不行就找个机会溜，反正蛇眉铜鱼碎片已经拿到了，再跟着他们迟早得被扒出底细。可转念一想，吴邪还在这儿，这傻小子傻乎乎的，没我看着，指不定得吃多少亏...

正纠结着，前面的王胖子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山坳："快看！那是不是矿洞？"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只见半山腰上有个黑黢黢的洞口，周围堆着些废弃的矿车，看着确实像个老矿洞。

"走，过去看看。"吴三省加快脚步，好像把刚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我知道，他这是故意的。这老狐狸最擅长秋后算账，现在不说，不代表以后不问。

走进矿洞才发现，里面比想象中宽敞，地上还留着铁轨，估计以前是运矿石用的。空气里弥漫着股铁锈味，混着潮湿的霉味，比外面凉快不少。

"他娘的，这地方比鲁王宫舒坦多了。"王胖子用手电四处照，"就是没啥宝贝。"

"小心点，"潘子举着枪走在前面，"这种老矿洞最容易塌。"

我跟在吴邪后面，一边走一边闻——这洞里的味正常多了，只有铁锈和霉味，没有腐臭味，看来没藏尸体。

正松口气，脚下突然踢到个硬东西。低头一看，是个半埋在土里的铁盒子，看着像是以前矿工装工具用的。

"这儿有个盒子！"我喊了一声。

王胖子立刻凑过来，一把将盒子扒出来："让胖爷我看看是啥宝贝！"

盒子没锁，一掀就开了。里面没金银珠宝，只有几张泛黄的纸，上面用铅笔写着些歪歪扭扭的字，还有几个画得乱七八糟的图。

"这是...矿洞的地图？"吴邪凑过去看，"好像标着啥东西。"

吴三省一把抢过图纸，用手电照着仔细看，脸色越来越沉："这不是矿洞地图，是...墓葬分布图！"

"啥？"王胖子眼睛瞪得溜圆，"这破矿洞底下还有墓？"

"不是矿洞底下，"吴三省指着图纸上的一个红点，"是蛇盘山的主墓，这矿洞是入口。"

我心里咯噔一下，凑过去看——图纸上的红点旁边写着三个字："万蛇窟"。

爹的笔记里提过这个地方，说那是个养蛇的陪葬坑，里面全是毒蛇，进去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

"三叔，咱...咱别进去了吧？"吴邪看得脸都白了，"听着就吓人。"

"来了就不能白来。"吴三省把图纸揣进怀里，眼神里闪着光，"再说，那帮散盗的尸体出现在附近，说明汪家的人肯定来过，说不定线索就在里面。"

王胖子一听有线索，也来了劲："对！胖爷我就不信治不了几条小蛇！走！"

潘子没说话，但手里的枪握得更紧了，显然是同意进去。

我看着他们仨，心里暗暗叫苦——这哪是找线索，分明是送死！万蛇窟里的蛇可不是普通毒蛇，是专门用尸油喂大的，毒得很，被咬一口神仙都救不了。

可现在说啥都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往矿洞深处走，空气越来越冷，隐隐能听见"嘶嘶"的声音，像是有无数条蛇在暗处吐信子。

吴三省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你要是怕，就留在这儿等着。"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可我听出了试探的意思。

我攥紧了口袋里的短刀，抬起头，故意露出点倔强："我不怕！小邪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吴三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啥，转身继续往前走。

我跟在后面，心里却越来越不安。这老狐狸突然松口让我留下，绝对没安好心。

矿洞深处的"嘶嘶"声越来越响，手电光扫过岩壁，隐约能看见上面爬着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是蛇！

王胖子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他娘的，还真有蛇！"

潘子赶紧点燃火把："蛇怕火，跟着我！"

我往吴邪身边靠了靠，眼睛却在四处扫——得找个趁手的东西，万一被蛇围攻，也好有个防备。

就在这时，前面的吴三省突然"咦"了一声，弯腰捡起个东西。

借着火光一看，是个青铜做的小蛇，跟我鞋底藏的蛇眉铜鱼碎片一模一样！

"这是..."吴邪眼睛都亮了。

吴三省举起青铜蛇，声音发颤："是蛇眉铜鱼的一部分！汪家的人果然来过！"

话音刚落，岩壁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无数条蛇从石缝里钻出来，"嘶嘶"地吐着信子，朝着我们爬过来！

"快跑！"吴三省大喊一声，拽着吴邪就往前冲。

我和王胖子、潘子赶紧跟上，火把照得蛇群不敢靠近，可周围的蛇越来越多，眼看就要把我们围起来了！

这万蛇窟，果然名不虚传！

我一边跑一边摸鞋底的碎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别死在这儿！这蛇眉铜鱼的秘密还没解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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