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尸检的“职业病”
船晃悠着往回开,海面上的雾散得差不多了,太阳懒洋洋地爬上来,把海水照得金灿灿的。吴邪蹲在船尾,看着吴嘉宝在临时搭的“实验台”前忙乎,那认真劲儿跟庙里打坐的和尚似的,连胖子端着盘红烧鱼过去都没抬头。
“我说嘉宝妹子,你这也太拼了吧?”胖子把盘子往旁边一放,凑过去瞅了瞅,“这几根破头发和块烂皮,值得你跟伺候祖宗似的盯着?”
吴嘉宝手里捏着把镊子,正夹着根禁婆头发对着阳光看,闻言头也不抬:“你懂个屁。这不是普通头发,你看这光泽度,还有这韧性——”她突然把头发往旁边的金属盘上一甩,“啪”的一声脆响,头发居然直挺挺地弹了起来,跟根细铁丝似的。
胖子“哟”了一声,伸手想去摸:“嘿,还成精了?”
“别碰!”吴嘉宝一把打开他的手,眼神跟看傻子似的,“这玩意儿上面全是生物碱,沾手上轻则起疹子,重则烂个洞,你想试试?”
胖子赶紧缩回手,悻悻地搓了搓:“得得得,我不碰还不行嘛。不过话说回来,你咋对这玩意儿这么门清?难不成以前解剖过禁婆?”
“解剖倒没有,”吴嘉宝拿起块玻璃片,把那片死尸皮肤放上去,滴了几滴不知道啥液体,她用镊子戳了戳,“看着硬邦邦的像皮革,其实里面全是空腔,跟海绵似的,能吸收周围的水分和……”
“和啥?”吴邪凑得更近了,鼻子差点碰到玻璃片。
“和活人的精气。”吴嘉宝的声音没起伏,跟说今天天气不错似的,“汪藏海搞出来的这些东西,本质上就是靠吸食活物维持‘活性’。那海底墓里的水为啥那么邪乎?就是因为泡了太多这玩意儿,早就成毒汤了。”
胖子在旁边啃着鱼,闻言差点把鱼刺咽下去:“我靠!那咱们在墓里喝的水……”
“你喝了?”吴嘉宝挑眉看他。
“没、没直接喝,”胖子含糊道,“就是呛了几口……娘的,不会有事吧?我这肚子可金贵着呢。”
“死不了。”吴嘉宝低头继续摆弄她的东西,“剂量不够,最多拉几天肚子。真要有事,你现在早该浑身长鳞片了。”
胖子摸着肚子,一脸后怕:“那还是算了,我宁愿拉虚脱也不想变鱼鳞怪。”
吴邪看着那皮肤在液体里慢慢变透明,里面隐约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细丝,跟蜘蛛网似的,看得他后脖颈子直冒凉气:“这到底是啥做的?真不是人?”
“半人半鬼吧。”吴嘉宝拿出个小放大镜,仔仔细细地瞅,“你看这皮肤底层的细胞结构,有人类的特征,但又多了些不该有的东西——看见没?这些像小钩子似的玩意儿,能牢牢扒在活物身上,一点点往里钻。”
她一边说一边用镊子比划,那熟练的架势看得吴邪眼皮跳。他突然想起刚进海底墓的时候,姑姑跟他说自己上辈子是法医,当时他还以为是姑姑是在开玩笑,现在看来,这熟练的架势,心里问题一推。
“我说姑姑,”吴邪忍不住开口,“你上辈子真的是法医?你记得上辈子的事。你研究这些玩意儿的时候,就不觉得瘆得慌?”
“小邪啊,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上辈子谁会记得,我那是开玩笑的,我会这些,就是个人爱好。至于这些,瘆得慌?”吴嘉宝放下放大镜,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诧异,“这有啥瘆得慌的?比这恶心的我见多了。当年在乡下解剖野猪,肚子一拉开,蛔虫跟面条似的往下掉,那才叫壮观。”
胖子一口鱼汤喷了出来:“我说嘉宝妹子,咱能别在饭点说这个不?胖爷这鱼还没咽下去呢!还有你的爱好是不是有些太特别呀!”
吴嘉宝耸耸肩,又低头忙活:“行吧,不说这个。但你们得知道,这东西的弱点在哪儿——怕火,怕高温。温度一上去,这些细丝就会凝固,跟塑料似的脆掉。”
“那下次再遇上,直接扔个打火机过去?”胖子抹了把嘴。
“可以试试,但得看情况。”吴嘉宝拿起那根禁婆头发,往酒精灯上一凑,头发没烧起来,反而卷曲着变黑,还冒出股怪味儿,跟烧塑料差不多,“你看,烧是烧不着,但会失去活性。下次再见到禁婆,直接往她头上泼开水,保管管用。”
吴邪点点头,心里记下了。他看着吴嘉宝把各种瓶瓶罐罐摆得整整齐齐,标签写得工工整整,突然觉得姑姑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矛盾感——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算计起人来眼睛都不眨,可一做起这些精细活,又认真得不像话。
“对了,”吴邪想起个事儿,“姑姑你跟我三叔是龙凤胎,那姑姑咋被送出去了?我爷爷当年为啥要这么做?”
这话一出,船上瞬间安静了。胖子识趣地端着盘子溜了,嘴里嘟囔着“我去看看船开得咋样”。
吴嘉宝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神有点飘:“这事啊……说来话长。当年我爹也就是你爷爷,算过一卦,说我们姐弟俩命里犯冲,必须分开养,不然会克死家里人。”
“算命的话你也信?”吴邪皱眉。
“信不信由不得他。”吴嘉宝拿起块酒精棉擦手,“那时候吴家刚经历大难,你爷爷吓怕了,啥都信。刚好那时候有户没孩子的远房亲戚来求,他就把我送过去了。”
吴嘉宝心里苦呀,总不能告诉你,我爹太爱我,不想他唯一的女儿受苦,就把我给送出去了吧!你们都可以死,就我不行,我就是爹心里的唯一的例外。
她的语气听着挺平淡,可吴邪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哪有当爹的因为一卦就把刚出生的女儿送人的?这里面肯定有别的事儿。
“那你恨爷爷不?”吴邪小声问。
吴嘉宝笑了笑,那笑容有点凉:“恨啥?好歹给我条活路。总比留在吴家,最后被当成挡箭牌强。”她顿了顿,突然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你看这皮肤,边缘有缝合的痕迹,看见没?”
她把玻璃片往吴邪面前推了推,吴邪凑过去一看,还真有——细细的线痕,跟做手术缝伤口似的,只是线早就烂没了,只留下印子。
“这说明啥?”吴邪问。
“说明这玩意儿是拼起来的。”吴嘉宝的眼神亮起来,“不是天然长成这样,是人为改造的。汪藏海当年肯定抓了不少活人做实验,把不同的东西往他们身上缝,最后搞出这么个四不像。”
吴邪心里一沉:“那墓里的‘汪藏海’,也是这么拼出来的?”
“八九不离十。”吴嘉宝点点头,“所以我说那不是他本人。真正的汪藏海,估计早就跑了,留个假身糊弄人。”
“那他到底想干啥?”吴邪越想越糊涂,“费这么大劲修个墓,搞这么多怪物,就为了骗我们?”
“骗我们是顺带的,”吴嘉宝收拾着东西,“他真正的目标,应该是‘那个东西’。爹手札里提过,汪藏海晚年一直在找长生的法子,甚至想逆天改命。这些怪物,可能就是他失败的实验品。”
“长生?”吴邪想起小哥,心里一动,“这世上真有长生的法子?”
“不知道。”吴嘉宝摇摇头,“但想长生的人,最后大多没好下场。你爷爷当年也许也折腾过吧?”
吴邪没说话。他想起爷爷书房里那本泛黄的笔记,里面确实提过一些关于长生的只言片语,当时他以为是瞎编的,现在看来,可能都是真的。
就在这时,胖子突然从驾驶舱跑出来,手里举着个对讲机,一脸兴奋:“小天真!嘉宝妹子!有信号了!刚才收到条消息,说是岸上有人接应咱们!”
“谁啊?”吴邪问。
“没说名字,”胖子挠挠头,“听着像个女的。”
吴嘉宝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神变了变:“女的?”
“咋了?你认识?”胖子问。
“不认识,”吴嘉宝摇摇头,可吴邪看她捏着镊子的手紧了紧,“你就一个女我就认识,是不是太搞笑了,世上美女千千万算老几啊。开快点,看看是何方神圣。”
胖子乐呵呵地跑回去了。吴邪看着吴嘉宝,总觉得她有事瞒着,但又不好多问。
船加速往前开,海岸线越来越近。吴嘉宝把那些头发和皮肤小心地装进密封袋,又把实验器材收拾好,动作一丝不苟。
“这些东西带回去干啥?”吴邪问。
“有用。”吴嘉宝把袋子放进包里,“说不定下次遇上类似的玩意儿,能派上用场。对了,小哥的事你别太急,他留下的符号我总觉得还有别的意思,回去查查资料再说。”
吴邪点点头。他知道急也没用,小哥的心思从来没人能猜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船渐渐靠近码头,吴邪远远看见岸上站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个子挺高,背对着他们,手里好像还拎着个箱子。
“那就是接应的人?”吴邪眯着眼看。
“不像善茬。”吴嘉宝摸了摸腰间,那里藏着把小刀,“胖子,靠岸的时候慢点,注意点动静。”
胖子在驾驶舱里应了一声。船慢慢停靠在码头,那女人转过身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冷冷的,看见吴嘉宝的时候,愣了一下。
“小姐”阿静开口,声音挺脆。
“阿静,怎么是你呀?”吴嘉宝反问。
“我在这里等你,”阿静笑着开口,“是三爷让我来的。他说你们可能需要帮忙。”
“我三叔?”吴邪愣了,“他咋知道我们在这儿?”
阿静没回答,只是把手里的箱子递过来:“这里面是你们要的东西,三爷说你一看就知道。”
吴嘉宝接过箱子,掂量了一下,突然笑了:“行。”
胖子和吴邪想说什么,被吴嘉宝打断。
“回地方再说。”吴嘉宝加快脚步,“这码头人多眼杂,别在这儿惹事。”
四个人打了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吴邪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三叔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总觉得,这次从海底墓出来,事情好像变得更复杂了。
而吴嘉宝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手指却在箱子上轻轻敲着,不知道在想啥。只有吴邪知道,姑姑这是“职业病”又犯了——她在盘算着,这箱子里的东西,该怎么“解剖”才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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