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章:雪地追踪
长白山的雪能埋死人。
吴嘉宝跟着吴邪他们往山里钻了两天,脚底下的雪没到膝盖,每走一步都跟灌了铅似的。吴邪倒是精力旺盛,揣着那本蓝皮笔记,时不时停下来对着雪地里的脚印嘀咕:"你看这印子,是不是三叔的?"
"啥眼神。"胖子在旁边踹了脚雪,"这脚印比你三叔那解放鞋大两号,指不定是啥野兽的。"
小哥走在最前头,蓝色连帽衫上落了层雪,跟个移动的雪人似的。他话不多,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停下来——比如前头有冰缝,或者雪下埋着碎石,好几次都把差点踩空的吴邪捞了回来。
"姑姑,你说三叔真在这山里?"吴邪凑到吴嘉宝旁边,冻得鼻尖通红,"这鬼地方除了雪就是树,他能藏哪儿?"
"藏哪儿也比你靠谱。"吴嘉宝把围巾往上拉了拉,挡住灌进脖子里的冷风,"我跟你说,等见着他,先别问别的,先把他那破笔记后头晕掉的字给我问清楚——'需龙凤佩'啥意思?总不能是让我把脖子上这玩意儿摘下来当钥匙吧?"
正说着,小哥忽然停了。他抬手往前方指了指,没说话,但那眼神里的警惕骗不了人。
胖子立刻把工兵铲抄在手里:"咋了小哥?有情况?"
吴嘉宝眯着眼往前瞅——雪地里空荡荡的,除了风吹得雪沫子打旋儿,啥也没有。可仔细听,能听见隐隐约约的叫喊声,像是从山坳那边传过来的,还夹杂着"嗷呜"的怪响,听得人后脖子发凉。
"是人喊救命。"吴邪耳朵尖,往山坳那边跑了两步,"咱去看看!"
"别冲动!"吴嘉宝一把拉住他,"这地方邪乎得很,指不定是圈套。"
"圈套能喊得这么惨?"胖子也听见了,往那边瞥了眼,"听动静像是被啥东西堵了,咱就算不救人,去瞅两眼总没事吧?真有危险,小哥一拔刀咱就撤。"
小哥没反对,已经率先往山坳那边走了。吴嘉宝没法子,只能跟上去,心里却直打鼓——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别是陈皮那伙人吧?
越往前走,叫喊声越清楚。等绕过一道山梁,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了——雪地里围了一圈人,正是陈皮的队伍,华和尚、谨言都在里头,正举着砍刀往中间砍。而被他们围住的,是三个跟小山似的"雪人"。
说是雪人,其实就是浑身长满白毛的怪物,高得快有两人高,胳膊比成年人的腿还粗,爪子跟铁钩子似的,正嗷嗷叫着往人堆里扑。地上已经躺了两个陈皮的人,一动不动,估摸着是没气了。
"我操!这啥玩意儿?"胖子咋舌,"北极熊成精了?"
"是雪人。"吴嘉宝皱着眉。
雪地里,华和尚正被一个雪人逼得连连后退,胳膊上划了道大口子,血把雪地染红了一片。谨言蹲在旁边,手里攥着把匕首,想上前又不敢,急得脸都白了。
"是华和尚他们!"吴邪也认出来了,拉着吴嘉宝的胳膊就想往前冲,"姑姑,咱得救他们啊!"
"你疯了?"吴嘉宝拽住他,"那是陈皮的人!之前要绑你的忘了?"
"可他们快被雪人弄死了!"吴邪急得直跺脚,"不管咋说都是人命啊!"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雪人一爪子拍过去,把旁边一个壮汉扫飞了出去,那壮汉撞在石头上,没了动静。华和尚眼都红了,举着砍刀就往雪人身上砍,可刀刃砍上去跟挠痒痒似的,就掉了几根白毛。
"操!拼了!"胖子把背包往地上一扔,举着工兵铲就冲了过去,"小天真你跟紧点,别被拍死了!"
小哥也动了。他没拿武器,就赤手空拳冲过去,正好赶上一个雪人要抓谨言,他伸手一挡,攥住了雪人的爪子。那雪人嗷地叫了一声,使劲往回拽,可小哥的手跟铁钳似的,纹丝不动。
"我服了!"吴嘉宝见状,也没法再看戏了,从包里摸出那把折叠刀,冲吴邪喊,"跟紧我,别乱跑!"
吴邪赶紧点头,跟着她往人堆里钻。
这会儿雪地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陈皮不知道啥时候冒出来的,拄着根拐杖站在旁边,脸色阴沉沉的,也不指挥,就盯着雪人死瞅。
"常欣?你咋在这儿?"华和尚看见吴嘉宝,愣了一下,差点被雪人爪子扫到。
"先别管这个!"吴嘉宝躲过一块飞过来的石头,"这玩意儿有啥弱点没?硬砍没用!"
"不知道啊!"华和尚急得满头汗,"砍头砍肚子都试过,跟砍石头似的!"
吴嘉宝没再问,眼睛盯着雪人来回瞅。这怪物看着笨重,动作却快得很,尤其是胳膊,抡起来跟风车似的,根本近不了身。她注意到,雪人每次扑人的时候,膝盖那里的白毛会往下掉,露出点黑黢黢的皮肤,看着比别处薄。
"试试打膝盖!"吴嘉宝冲胖子喊。
胖子正跟一个雪人周旋,闻言嗷了一声,举着工兵铲就往雪人膝盖上怼。那雪人吃痛,嗷地叫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低头就往胖子身上撞。
"我操!还记仇!"胖子赶紧往旁边躲,差点摔一跤。
吴邪在旁边看得着急,捡起块石头就往雪人头上扔,结果石头砸上去弹了回来,差点砸到自己。
"别添乱!"吴嘉宝拉了他一把,没留神脚下一滑,"哎哟"一声摔在雪地里。巧的是,她正好摔在一个雪人旁边,那雪人正举着爪子要拍华和尚,见她摔过来,转头就往她身上扑。
"姑姑!"吴邪吓得脸都白了。
吴嘉宝也来不及多想,手里的折叠刀往雪里一插,借着摔倒的劲儿,抬脚就往雪人膝盖上踹——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踹上去的时候,能听见"咔嚓"一声轻响,像是骨头错位了。
那雪人嗷地一声惨叫,跟疯了似的往后退,捂着膝盖在雪地里打滚。
所有人都停了——包括陈皮。
华和尚举着砍刀愣在原地,谨言张着嘴忘了说话,连小哥都瞥了吴嘉宝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惊讶。
"还愣着干啥!"吴嘉宝从雪地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它膝盖是弱点!往死里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胖子嗷了一声,举着工兵铲就冲过去,对着剩下两个雪人的膝盖猛砸。小哥也动了,他绕到一个雪人后面,伸手抓住它的胳膊,猛地一拧,同时抬脚往它膝盖上一踹,那雪人瞬间就跪了下去。
没一会儿,三个雪人就全被撂倒了。它们嗷嗷叫着,挣扎着想爬起来,可膝盖受了伤,一使劲就疼得直打滚,最后看势头不对,连滚带爬地往山林里跑了,跑的时候还掉了个断臂在雪地里,看着恶心又吓人。
"呼......吓死胖爷了。"胖子拄着工兵铲喘气,脸上全是雪沫子,"这玩意儿真他妈结实。"
华和尚走过来,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却对着吴嘉宝拱了拱手:"谢了。刚才......"
"别谢我,我就是碰巧摔了一跤。"吴嘉宝赶紧打断他,把折叠刀收起来。
这时候,陈皮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头发全白了,脸上全是皱纹,可眼睛里的光跟刀子似的,扫过吴嘉宝,又落到吴邪身上,咧嘴笑了笑,露出嘴里的假牙:"吴家小三爷?倒是比你三叔有种。"
吴邪往小哥身后躲了躲:"四阿公。"
"别躲。"陈皮阿四挥了挥手,"刚才要不是你们,我这队伍就得折在这儿。说吧,你们来长白山干啥?"
"找我三叔。"吴邪梗着脖子。
陈皮阿四挑了挑眉:"哦?你三叔也来了?"他顿了顿,忽然笑了,"正好,我也在找他。既然遇上了,不如一起走?云顶天宫那地方,人多热闹。"
吴邪愣了一下,转头看吴嘉宝。
吴嘉宝心里嘀咕——陈皮阿四这老狐狸,肯定没安好心。可现在雪这么大,单独走也危险,跟他们一起,至少能互相有个照应,还能盯着他,说不定能找到吴三省的线索。
"行。"吴嘉宝点头,"但说好,我们可不给你们善后。"
"可以。"陈皮爽快得很,冲华和尚使了个眼色,"带他们去休息。"
众人跟着华和尚往旁边的山洞走。吴嘉宝走在最后,路过雪人掉的那个断臂时,停了下来。那断臂上长满了白毛,爪子跟铁钩子似的,指甲缝里还沾着血。
她蹲下身,用树枝拨了拨断臂。断臂的截面不平整,像是被硬生生扯下来的,骨头碴子都露出来了。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手套戴上,捏了捏断臂的肌肉——硬邦邦的,跟冻住的猪肉似的。
"姑姑,你看啥呢?"吴邪回头喊她。
"没啥。"吴嘉宝站起身,往山洞走,心里却犯嘀咕——这玩意儿不像是自然长成的。断臂的关节处有很明显的缝合痕迹,只是被白毛盖住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而且肌肉纤维里好像掺了啥东西,硬得不正常。
难道是......人为改造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吴嘉宝压下去了——太扯了,谁有这本事?
进了山洞,华和尚让人烧了堆火。谨言凑过来,给吴嘉宝递了块饼干:"刚才谢谢你啊。还有......你不是叫常欣吗?咋成吴邪他姑了?"
吴嘉宝接过饼干,没瞒着:"常欣是假名字,我叫吴嘉宝。吴三省是我弟。"
谨言眼睛瞪得溜圆:"你就是三爷那个胆小无用的姐姐?"
"咋了?"
"没咋。"谨言摇摇头,"就是觉得......你比三爷靠谱多了。"
吴嘉宝笑了笑,没接话。她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看着跳跃的火苗,心里却想着那个断臂——不管是不是人为的,这长白山里藏着的事,比玄蛇坛的事还邪乎。
吴邪正跟胖子凑在一块儿,翻那本蓝皮笔记。小哥靠在山洞壁上,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陈皮坐在另一边,由着一个手下给他包扎手上的伤口,时不时往吴邪这边瞥一眼。
"对了,"吴嘉宝忽然想起件事,问华和尚,"你们为啥会遇上雪人?"
华和尚叹了口气:"别提了。我们本来在找云顶天宫的入口,走到这儿的时候,雪地里忽然冒出来这玩意儿,上来就扑人,根本不讲道理。"他顿了顿,又说,"不过说来也怪,它们好像是冲着我们队伍里的一个箱子来的,好几次都想往箱子那边扑。"
"啥箱子?"
"不知道。"华和尚摇摇头,"是四爷让带的,说是里头装着找入口的东西,不让我们碰。"
吴嘉宝心里一动——难道箱子里有啥雪人想要的东西?还是说,那箱子跟雪人有关系?
正琢磨着,忽然听见吴邪喊了一声:"姑姑!你快看这个!"
她走过去,只见吴邪指着笔记上的一行字,那行字之前被墨迹盖住了,不知道他咋弄的,现在能看清了——"雪人非活物,乃守陵俑,关节处有机关,需......"后面又被盖住了。
"守陵俑?"吴嘉宝皱起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刚才踹雪人膝盖的时候,好像确实踢到了个硬疙瘩,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说不定就是机关。
她抬头看向洞外的雪地——那三个雪人跑了,可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别的?要是这玩意儿真的是守陵俑,那云顶天宫里的东西,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危险。
"不管咋说,先休息好。"胖子往火堆里扔了块木头,"明天还得赶路呢。说不定到了云顶天宫,啥都清楚了。"
吴嘉宝点点头,没说话。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龙凤佩,玉佩还是温温的。她总觉得,这玉佩和云顶天宫,和那些雪人,甚至和吴三省,都有着啥联系。
只是这联系到底是啥,她现在还猜不透。
夜渐渐深了。山洞里静悄悄的,只有火堆噼啪作响的声音。吴邪靠在小哥旁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笔记。胖子打着呼噜,睡得跟死猪似的。
吴嘉宝没睡。她靠在山洞壁上,看着跳动的火苗,心里想着吴三省——那孙子到底在哪儿?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雪人?笔记上那些被盖住的字,到底写了啥?
忽然,她听见洞口有动静。抬头一看,只见小哥站在洞口,正往雪地里瞅。
"咋了?"吴嘉宝走过去。
小哥没回头,指了指雪地里——雪地上有一串新的脚印,朝着山林深处去了,那脚印很熟悉,是解放鞋的印子。
吴嘉宝心里一震——是吴三省!他果然在这儿!
"追吗?"她问小哥。
小哥点了点头,抬脚就往外走。
吴嘉宝回头看了眼山洞里的人,犹豫了一下——叫醒吴邪肯定得耽误时间,不叫醒又不放心。
正纠结着,小哥忽然回头,指了指吴邪,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他会看着吴邪。
"行。"吴嘉宝点头,"我去去就回。"
她跟着脚印往山林里跑。雪地里的脚印很清楚,一看就是刚留下的。跑了大概十几分钟,脚印忽然在一片空地上消失了。
吴嘉宝四处瞅了瞅,没看见人。正着急,忽然听见头顶有动静。抬头一看,只见一棵松树上坐着个人,正叼着根烟,冲她笑。
"姐,你咋才来?"吴三省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我都在这儿等半天了。"
"等你娘个腿!"吴嘉宝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你跑啥?知不知道我跟吴邪找你找得多费劲?还有,笔记上写的'需龙凤佩'啥意思?雪人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吴三省摸了摸脸,没生气,反而笑得更贼了:"别急啊姐,进屋聊。"
他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木屋——那木屋藏在松树后面,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吴嘉宝皱着眉,跟着他进了木屋。木屋里挺暖和,还有张桌子两把椅子,桌上放着个油灯。
"你早就到了?"
"嗯。"吴三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比你们早来三天。"
"那你为啥不露面?"
"露面干啥?"吴三省喝了口茶,"陈皮那老狐狸盯着我呢,我一露面,他指定得缠上来。再说了,我得等你啊。"
"等我?"
"对啊。"吴三省指了指她脖子上的龙凤佩,"这玩意儿,得你戴着才有用。云顶天宫的青铜门,有它在才能更好打开。"
吴嘉宝心里咯噔一下:"你早就知道?"
"以前不知道,看了爹留下的日记才知道的。"吴三省叹了口气,"咱爹当年把你送出去,就是为了保护你。这龙凤佩,就是关键的一步,可青铜门里的东西太危险,他不想让你卷进来。"
"那你现在又为啥让我卷进来?"
"因为没办法了。"吴三省的表情严肃起来,"有人在搞事。那些雪人,不是守陵俑,是被改造过的活人。有人想利用它们打开青铜门,拿到里面的东西。我必须阻止他们。"
吴嘉宝愣住了——活人改造的?这比她想的还扯。
"谁干的?"
"不知道。"吴三省摇摇头,"但我怀疑跟陈皮有关。他这次来云顶天宫,肯定不只是为了宝贝。"
正说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惨叫——是吴邪的声音!
吴嘉宝心里一紧,抓起折叠刀就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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