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章：辨别真假文锦
吴嘉宝刚冲回山洞附近，就听见吴邪那声惨叫里带着哭腔，心一下子揪得跟拧干的抹布似的。
她踩着没过脚踝的雪往洞口冲，刚到跟前就愣了——山洞里没见着打斗的痕迹，火堆还燃着，胖子正举着工兵铲护在吴邪前头，小哥站在旁边，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而被他们盯着的，是个站在火堆旁的女人。
那女人穿件灰扑扑的冲锋衣，头发乱得像团枯草，脸上沾着泥，可眉眼瞧着眼熟——不是陈文锦是谁？
“文锦阿姨？”吴邪红着眼圈，声音发颤，“真的是你？你咋在这儿？”
陈文锦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吴邪，眼神直勾勾的，嘴角还扯了扯，像是想笑，又笑不出来，看着怪瘆人的。
吴嘉宝心里“咯噔”一下，脚步骤然停住。她往旁边挪了挪，躲在棵松树后头，眯着眼打量陈文锦。之前吴三省提过，文锦他们那支队伍出事后，好多人都中了招，眼睛会有反应——要是刚用了抑制的药，瞳孔遇光会缩得比针尖还小，半天缓不过来。
她悄悄从口袋摸出个打火机，“啪”一声打着了，火苗窜起来半尺高。
几乎是同时，陈文锦的眼睛眨了下，可那瞳孔压根没动，跟没瞅见火光似的，直挺挺的。
吴嘉宝心里那点侥幸彻底没了——假的。这娘们绝对是假的。
这时候胖子往前凑了两步，咧着嘴笑：“这就是文锦同志？可算见着活人了！你这些年在哪儿猫着？没遭罪吧？”
假文锦这才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们来的正好，我一直在这儿，等你们。”
“等我们？”吴邪急着往前冲，被胖子一把拽住，“等我们干啥？我三叔呢？你见过他没？”
“见过。”假文锦点头，眼神飘了飘，没敢看吴邪的眼睛，“他让我在这儿等你们，说你们会来云顶天宫……”
“放屁！”吴嘉宝突然喊了一声，从松树后头走出来，手里把玩着那把折叠刀，刀刃在雪光下闪了闪，“我弟要是见过你，能不跟我提一句？”
假文锦猛地转头看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慌，随即又板起脸：“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吴嘉宝往火堆边挪，故意往假文锦跟前站，离得近了，能闻见她身上有股怪味儿，不是山里的土腥味，倒像是福尔马林混着铁锈的味儿，“重要的是，你这‘文锦阿姨’当得也太不称职了——小邪小时候你总带他去吃巷口的馄饨，他不爱放香菜，你忘啦？”
假文锦愣了下，嘴角抽了抽：“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记不清？”吴嘉宝嗤笑一声，突然往前探身，抬手就想去碰假文锦的脸，“我看你不是记不清，是压根不知道吧？”
“别碰我！”假文锦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往后跳，眼神里的警惕藏都藏不住。
这一下，不光吴邪和胖子愣住了，连旁边陈皮那伙人都看直了眼。华和尚凑到陈皮耳边嘀咕：“四爷，这吴嘉宝咋回事？跟吃了枪药似的。”
陈皮没说话，手里转着那根拐杖，眼睛盯着假文锦，嘴角勾着抹冷笑，不知道在琢磨啥。
吴邪也觉得不对，拉了拉吴嘉宝的胳膊：“姑姑，你干啥呢？文锦阿姨可能就是……”
“就是个假货！”吴嘉宝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一边说，一边用胳膊肘悄悄碰了碰吴邪的腰，同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是她俩之前约定的暗号，摸鼻子就是“有危险，信我”。
吴邪愣了下，随即眼睛瞪圆了，猛地转头看假文锦，又回头看吴嘉宝，嘴唇动了动，没敢说话。
胖子眼尖，瞅见这茬，也跟着起了疑，举着工兵铲往假文锦跟前又挪了挪：“哎我说，你这娘们到底是不是文锦？别是山里的精怪变的吧？”
“我就是陈文锦！”假文锦急了，声音拔高了不少，“你们不信我？”
“不是不信，是你太假了。”吴嘉宝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真文锦手腕上有个疤，是当年带小邪抓泥鳅，被玻璃划的，你有吗？”
假文锦下意识往手腕上摸，可她那冲锋衣袖口扎得紧，压根露不出手腕，脸一下子白了。
小哥突然往前站了一步，没看假文锦，倒是看向陈皮：“是你弄来的？”
陈皮“嘿”了一声，拄着拐杖站起来：“小哥这话可不对，我咋知道她是真是假？说不定是你们吴家的私事，跟我老头子没关系。”
“没关系？”吴嘉宝转头瞪他，“这山洞就你带的路，她从哪儿冒出来的，你能不知道？”
正说着，假文锦突然往旁边冲，想往山洞深处跑。
“想跑？”胖子眼疾手快，一铲子拍过去，铲头“哐当”一声砸在假文锦脚边的石头上，溅起一片雪沫子，“给胖爷站住！”
假文锦被吓了一跳，停住脚，转头看吴邪，眼睛里居然挤出了点眼泪：“小邪，你信我，我真的是你文锦阿姨……”
吴邪皱着眉，看看她，又看看吴嘉宝，手攥得紧紧的。
吴嘉宝知道他心软，干脆往前走了两步，挡在他前头，盯着假文锦的眼睛：“别演了。真文锦当年跟我弟处对象的时候，眼里有光，看谁都带着股劲儿，你呢？你眼里除了慌，还有啥？”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把折叠刀打开，“再说了，真文锦懂医术，会治伤，你要是真的，刚才咋不看看华和尚胳膊上的伤？”
这话一出，华和尚也反应过来了，摸了摸胳膊上缠着的布：“对啊，刚才我这伤一直流血，你瞅都没瞅一眼。”
假文锦彻底慌了，脸一阵红一阵白，突然尖叫一声，往小哥那边扑——她居然想抓小哥当人质！
可小哥是谁？没等她靠近，小哥抬脚就踹了过去，正踹在她肚子上。“嗷”一声，假文锦被踹飞出去，摔在雪地里，半天没爬起来。
胖子赶紧跑过去，一屁股坐在她身上，把工兵铲架在她脖子上：“老实点！再动削你信不？”
假文锦挣扎了两下，没挣开，突然开始笑，笑得跟哭似的：“你们斗不过他们的……云顶天宫里的东西，会把你们全害死的……”
“他们是谁？”吴嘉宝蹲在她跟前，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谁派你来的？”
假文锦瞪着她，嘴里呜呜啦啦的，突然往吴嘉宝手上咬。吴嘉宝手一松，她趁机往地上一趴，张嘴就咬自己的舌头——居然想自杀！
“操！”吴嘉宝反应快，抬手就往她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下手不算重，但够她懵的。假文锦“哼”了一声，软倒在雪地里，晕过去了。
胖子挠了挠头：“这就完了？她还没说谁派来的呢。”
“不急。”吴嘉宝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等她醒了，有的是办法问。”她转头看吴邪，见他还愣着，皱了皱眉，“傻站着干啥？去捡点柴，把火弄旺点，别让她冻僵了。”
吴邪“哦”了一声，低着头去捡柴，走到吴嘉宝旁边的时候，小声问：“姑姑，她真的是假的？”
“不然呢？”吴嘉宝瞪他，“没瞅见她怕光？真文锦就算中了招，也不会跟个木偶似的，眼神都不对。”
吴邪没再说话，蹲在火堆旁添柴，肩膀耷拉着，看着挺难受。吴嘉宝知道他心里不好受——盼了这么久，盼来个假货，换谁都得憋屈。
她没再理他，转头看小哥：“你刚才瞅见没？她往哪跑的时候，眼神是不是瞟了山洞里头？”
小哥点头：“嗯。”
“我猜山洞里头有猫腻。”吴嘉宝往山洞深处瞅了瞅，洞里黑黢黢的，啥也看不清，“说不定还有别的假货，或者藏着啥东西。”
胖子凑过来：“那咱进去瞅瞅？胖爷我这工兵铲正好没开荤呢。”
“别冲动。”陈皮突然开口，拄着拐杖走过来，“这山洞是我先找到的，里头的情况我清楚，没藏东西。”
“你清楚？”吴嘉宝冷笑，“那这假货从哪儿冒出来的？总不能是从石头缝里蹦的吧？”
陈皮没接话，只是盯着地上的假文锦，眼神阴沉沉的。
吴嘉宝心里嘀咕——这老狐狸肯定知道啥，就是不说。她往山洞里瞥了眼，忽然看见洞口旁边的石头上有个小记号，是用刀刻的，像个“三”字——是吴三省的记号！
“我去里头看看。”吴嘉宝说着就往山洞里走。
“别去！”陈皮突然抬手拦她，“里头有冰缝，危险。”
“危险？”吴嘉宝扒开他的手，“我连雪人都踹过，还怕冰缝？”她没再理陈皮，举着打火机就往山洞里走。
山洞里比外头暖和点，就是黑，打火机的光只能照见一小块地方。地上挺干净，不像有人来过，可越往里走，越能闻见那股福尔马林的味儿，跟刚才假文锦身上的一样。
走到最里头，打火机“啪”一声灭了。吴嘉宝正摸口袋想找火柴，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她猛地回头，没等看清啥东西，就被人捂住了嘴，往旁边一拽。
“别出声！”一个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吴嘉宝一听这声音，心里的火“噌”就上来了——是吴三省！她反手就肘击过去，被吴三省一把抓住胳膊。
“姐，是我！”吴三省赶紧松手，往后退了两步，“别动手！”
吴嘉宝瞪着他，没好气：“你还知道出来？刚才小邪叫得跟杀猪似的，你死哪儿去了？”
“我在这儿盯着呢。”吴三省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洞口，那洞口被石头挡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假文锦是陈皮弄来的，他想试探你们，尤其是试探你。”
“试探我？”
“对啊。”吴三省点头，“他知道你是我姐，猜你手里有龙凤佩，想借着假文锦看看你到底有啥本事。”他顿了顿，又说，“刚才那娘们身上有炸药，要是你们信了她，她就会把你们引到冰缝那边，炸塌山洞。”
吴嘉宝吓了一跳：“炸药？藏哪儿了？”
“鞋底。”吴三省往洞口瞥了眼，“等会儿胖子搜身肯定能发现。姐，你得小心点，陈皮那老狐狸没安好心，他不光想要龙凤佩，还想让你帮他开青铜门。”
“我知道。”吴嘉宝皱着眉，“可那假文锦说‘他们’，‘他们’是谁？”
“暂时不清楚。”吴三省摇摇头，“但肯定不止陈皮一伙。云顶天宫里藏着的人多着呢，有想拿宝贝的，有想找长生的，还有……想毁了这儿的。”
他刚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胖子的喊声：“嘉宝妹子！你在哪儿呢？快出来！那娘们醒了！”
吴三省往小洞口缩了缩：“我先躲躲，你出去应付。记住，别让陈皮看出你知道太多，见机行事。”
吴嘉宝没说话，转身往洞口走。走到一半，又回头：“你要是再敢让小邪出事，我打断你的腿！”
吴三省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钻回小洞口了。
吴嘉宝叹了口气，往外走。刚到洞口，就见胖子正摁着假文锦，华和尚蹲在旁边，手里拿着个鞋底，鞋底里果然藏着个小炸药包，用线连着，看着就吓人。
“你看！胖爷没说错吧？这娘们果然有问题！”胖子举着炸药包喊。
假文锦被绑在石头上，脸色惨白，见吴嘉宝出来，突然瞪着眼喊：“你别得意！青铜门一开，你们都得死！陈文锦早就死了，你们谁也找不到她！”
吴邪猛地抬头：“你说啥？文锦阿姨她……”
“她骗你的！”吴嘉宝赶紧打断，往吴邪跟前站了站，“别信她的话，她就是想搅乱咱们的心思。”
假文锦还在喊，被胖子一巴掌扇过去，老实了。
陈皮走过来，看了眼炸药包，又看了眼吴嘉宝：“吴小姐倒是厉害，一眼就看出她是假的。”
“运气好罢了。”吴嘉宝没接他的话茬，“既然她是你弄来的，现在该咋处理，你说了算。”
陈皮笑了笑：“简单。”他冲华和尚使了个眼色，“带下去，好好‘问问’。”
华和尚点头，招呼两个人把假文锦拖走了。
山洞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火堆噼啪作响的声音。吴邪蹲在火堆旁，低着头不说话。胖子凑到吴嘉宝跟前，小声问：“真的文锦阿姨不会真出事了吧？”
吴嘉宝没说话，只是往山洞深处瞥了眼——吴三省肯定知道文锦在哪儿，就是不说。她心里琢磨着，等晚上得想办法再问问他。
正想着，小哥突然往洞口走，停在洞口往外瞅。
“咋了小哥？”胖子问。
小哥没说话，指了指外面的雪地里。
吴嘉宝赶紧走过去，往外一看——雪地里有一串新的脚印，不是解放鞋，也不是他们穿的登山靴，倒像是……女人穿的布鞋？而且那脚印一直往山上去，像是冲着云顶天宫的方向。
她心里一动——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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