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尸检视角下的“共生体”
通道里的冷风跟小刀子似的往脖子里钻，吴嘉宝裹紧了外套，还是觉得后背发凉。刚才在耳室杀出来的血劲慢慢退了，膝盖的磕碰疼得越来越明显，她一瘸一拐地跟在队伍后面，心里总有点七上八下的。
“我说这通道咋越来越宽了？”胖子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带着点发怵，“胖爷我咋觉得像进了啥怪物的嗓子眼儿？”
“闭上你的乌鸦嘴！”吴嘉宝怼了他一句，举着火把往前照。通道确实在慢慢变宽，从一开始只能弯腰走，到现在能直起身子，两侧的岩壁上还出现了模糊的壁画，看着像是祭祀的场面。
“快到了。”小哥突然开口，脚步没停，径直往前走。
果然，又走了没几步，前面豁然开朗。众人钻出通道，发现站在一个巨大的石室里，这石室比之前的献祭室还大，正中央摆着十几个石棺，棺材盖都敞开着，里面黑黢黢的，不知道装着啥。
“这是……陪葬坑？”吴邪举着火把四处照，“这么多棺材，难道都是万奴王的手下？”
“不像。”吴嘉宝走到最近的一个石棺前，往里面瞅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你自己看。”
吴邪凑过去，火把往里一照，吓得差点把火把扔了。石棺里躺着一具尸体，不是骷髅，皮肤干瘪得像树皮，紧紧贴在骨头上，最吓人的是它的胸腔，裂开一个大洞，里面黑乎乎的，像是塞了啥东西。
“这……这是啥情况？”吴邪声音都抖了。
“别大惊小怪的。”陈皮拄着拐杖走过来，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都是陪葬的奴隶，估计是被活活开膛破肚的，吓唬人的玩意儿。”
“吓唬人能把这玩意儿塞进去？”吴嘉宝皱着眉，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树枝，小心翼翼地伸进尸体的胸腔里拨弄了一下。树枝碰到个硬东西，她慢慢往外一挑，居然拖出来一只死去的蚰蜒！
这蚰蜒比刚才遇到的小点儿，也就胳膊粗，但身体已经干瘪发黑，死死嵌在尸体的胸腔里，几只脚还缠在尸体的肋骨上，看着说不出的诡异。
“我操！”胖子凑过来看了一眼，往后退了两步，“这虫子是直接长在人身体里的？还跟心脏连在一起！”
吴嘉宝没理他，用树枝扒拉着蚰蜒和尸体的连接处，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你们看这儿，”她指着蚰蜒的头部，“这虫子的口器嵌在尸体的心脏位置，周围的血管都缠在它身上，都长在一起了。”
“不是吧……”吴邪看得头皮发麻，“虫子吃人的心脏？”
“不是吃。”吴嘉宝压低声音，示意吴邪凑近点，“你仔细看，这不是寄生，是共生。你看这些血管，”她用树枝指着尸体胸腔里那些发黑的血管，“人的血管和蚰蜒的血管连在了一起，就像两个人共用一套循环系统。这虫子靠吸食人的养分活着，同时又给人提供某种东西，维持尸体不腐烂。”
“共用循环系统？”吴邪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这也太吓人了吧？谁能干出这种事？”
“除了那个造万奴王的疯子还有谁？”胖子在旁边插嘴，踢了踢石棺的边缘，“我看这些都是实验失败的废品，扔在这儿当摆设。”
“有可能。”吴嘉宝点点头，又走到另一个石棺前，里面同样躺着一具尸体，胸腔裂开，嵌着一只蚰蜒，“你看这具，蚰蜒更小，嵌得也不深，估计是刚放进去没多久就死了，实验失败。”
她又换了一个石棺，里面的尸体胸腔里没有蚰蜒，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大洞，边缘的皮肉外翻，像是被强行挖走的。“这具是被取出来了，可能是蚰蜒死了，也可能是人撑不住了。”
吴嘉宝一边说一边走，一连看了五六个石棺，里面的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点——胸腔开裂，嵌着蚰蜒，只是嵌入的程度和蚰蜒的大小不一样。
“看出啥了没？”胖子凑过来，“这些玩意儿跟万奴王的共生术有关系？”
“何止是有关系。”吴嘉宝用树枝戳了戳尸体胸腔里的蚰蜒，“这就是共生术的实验品。你看这具，”她走到最里面的一个石棺前，里面的尸体保存得最好，胸腔里的蚰蜒也最大，“这只蚰蜒和尸体嵌得最紧，血管缠绕得最密，说明这具实验最成功，撑的时间最长。”
“撑得再长不也死了？”华和尚捂着受伤的胳膊，脸色发白，“我看这共生术就是瞎折腾，最后还不是同归于尽？”
“不一定。”小哥突然开口，走到吴嘉宝旁边的石棺前，指着里面的尸体，“这具没死透。”
“没死透？”吴邪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都这样了还没死透？难道要变僵尸？”
“不是僵尸。”小哥伸手，用两根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尸体的皮肤，“还有弹性，细胞没死绝。”
吴嘉宝也凑过去看，果然，这具尸体的皮肤虽然干瘪，但比其他的有光泽，用树枝碰一下，还能看到轻微的凹陷，不像其他尸体那样硬邦邦的。
“这怎么可能？”她皱着眉，“都这样了还能活着？”
“靠蚰蜒。”小哥指着尸体胸腔里的蚰蜒，“这只蚰蜒的内脏还没完全干瘪，说明它死的时间不长，还在给尸体提供某种能量，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
“我的娘……”胖子咂咂嘴，“这是造出活死人了？比僵尸还吓人！”
“不是活死人。”吴嘉宝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我知道了！这就是陈皮说的‘更换容器’！万奴王不是活了几百年，而是每过一段时间，就把蚰蜒从快死的身体里取出来，放进新的身体里！”
她指着那些空了胸腔的尸体：“这些就是被取走蚰蜒的‘旧容器’，而这些嵌着蚰蜒的，要么是新容器，要么是实验失败的废品！”
“那万奴王本人呢？”吴邪追问，“难道他只是一只虫子？”
“有可能。”吴嘉宝看着石棺里的尸体，心里发寒，“也许所谓的万奴王，根本不是人，就是这只蚰蜒，它靠着不断更换人的身体活下去，所以才需要这么多陪葬的‘容器’。”
“这他娘的也太邪乎了！”胖子骂了一句，“一只虫子当王？那些古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不是脑子进水。”陈皮突然开口，眼神阴沉沉的，“是长生不老。谁不想长生？为了能多活几年，别说跟虫子共生，就是跟鬼共生都有人干。”
他的话让石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没人说话。是啊，长生不老，这三个字太有诱惑力了，从古到今，多少人为此疯狂？
“谨言她爷爷……”吴邪突然想起什么，看向还在昏迷的谨言，“难道也是为了这个？”
吴嘉宝没说话，心里却清楚，十有八九是这样。谨言的爷爷肯定是发现了共生术的秘密，想靠这个长生，结果把自己搞成了献祭室里的那副样子。
“别管这些了。”陈皮拄着拐杖往石室另一头走，“青铜门就在这后面，找到门，别的都不重要。”
众人跟在他后面，经过那些石棺的时候，都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好像里面的尸体会突然活过来扑上来似的。
石室的尽头果然有一道石门，比之前的都大，上面刻着一个巨大的蚰蜒图案，蚰蜒的身体缠绕着一个人形，正是壁画上万奴王诞生的图案。
“这就是通往青铜门的最后一道门了。”陈皮的声音有点激动，“打开它，就能看到青铜门了！”
华和尚赶紧上前，想找机关开门，可摸了半天，啥也没找到。“四爷，这门好像没机关啊？”
“不可能。”陈皮皱着眉，亲自上前查看，手指在石门上的蚰蜒图案上摸索，“肯定有机关，再找找。”
众人散开，在石门周围找机关。吴嘉宝盯着石门上的蚰蜒图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图案比壁画上的更精细，蚰蜒的眼睛是用黑色的石头镶嵌的，看着跟真的似的。
“会不会跟之前的门一样，眼睛是机关？”吴邪猜测。
“试试不就知道了。”吴嘉宝伸出手，按住蚰蜒的左眼，用力转了一下。没反应。她又按住右眼，轻轻一转，只听“咔哒”一声，石门震动了一下！
“有反应了！”吴邪兴奋地喊。
吴嘉宝心里一喜，继续转动右眼。随着“咔哒咔哒”的响声，石门缓缓地向两边打开，露出后面的景象。
众人都屏住呼吸，举着火把往里面照。石门后面不是想象中的青铜门，而是一个更窄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岩壁上挂满了铁链，铁链上拴着什么东西，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这是啥情况？”胖子皱着眉，“青铜门呢？”
“不知道。”吴嘉宝举着火把往前走了两步，想看看通道尽头是啥。就在这时，铁链突然“哗啦”一声响，上面拴着的东西动了一下！
“谁？谁在那儿？”吴邪吓得大喊。
铁链又响了几声，上面拴着的东西慢慢抬起头，火把的光照在它脸上——那是一张人脸，眼睛空洞洞的，没有神采，胸腔裂开，露出里面黑乎乎的蚰蜒！
“是……是活的！”华和尚吓得声音都变了，“这些都是活的共生体！”
随着他的喊声，通道两侧的铁链都响了起来，那些被拴着的共生体纷纷抬起头，空洞的眼睛看向众人，虽然没动，但那场面看得人头皮发麻。
“他娘的！这是养了一群活死人当看门狗啊！”胖子举起兵工铲，“咋办？硬闯？”
吴嘉宝没说话，举着火把往通道尽头照。通道不长，尽头果然有一扇门，巨大的青铜门，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在火光下闪着冷光。
青铜门就在眼前，可中间隔着一群被铁链拴着的共生体。
“想过去，就得先解决这些玩意儿。”陈皮的声音冷冰冰的，“吴小姐，刚才对付人面鸟你挺有办法，现在有啥主意？”
吴嘉宝没理他，眼睛在共生体和青铜门之间转了一圈，突然看向小哥：“你能砍断铁链不？”
小哥没说话，拔出黑金古刀，朝着最近的一根铁链砍了下去。“当”的一声，火星四溅，铁链居然没断，只是出现了一道白痕。
“这铁链。”小哥收起刀，“砍不断。”
“那咋办？”胖子急了，“总不能等着它们挣脱铁链扑上来吧？”
吴嘉宝没说话，盯着共生体胸腔里的蚰蜒，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划燃了，朝着最近的一个共生体扔了过去。
火折子落在共生体脚边，火苗“腾”地窜起来。奇怪的是，那共生体没反应，但它胸腔里的蚰蜒突然动了一下，身体蜷缩起来，像是很害怕。
“有了！”吴嘉宝眼睛一亮，“它们怕火！准确说，是里面的蚰蜒怕火！”
她又掏出几个火折子，分给众人：“把火折子扔到它们脚边，逼退它们，咱们趁机冲过去！”
“好主意！”胖子接过火折子，搓了搓手，“胖爷我早就想试试火烧活死人了！”
“别废话，准备好！”吴嘉宝深吸一口气，“我喊一二三，一起扔！”
众人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火折子。吴嘉宝数着数，眼睛死死盯着通道尽头的青铜门。
“一——二——三！扔！”
随着她的喊声，十几个火折子被扔了出去，落在共生体脚边，瞬间燃起大火，浓烟滚滚。那些共生体胸腔里的蚰蜒果然开始疯狂扭动，带动着尸体往后退，虽然动作缓慢，但确实让出了一条路。
“冲！”吴嘉宝大喊一声，率先朝着通道冲过去。小哥紧随其后，黑金古刀出鞘，防备着那些共生体。胖子和吴邪架着昏迷的谨言，跟在后面。陈皮和华和尚断后，不时往后面扔火折子。
通道里浓烟滚滚，到处都是火折子燃烧的“噼啪”声，还有共生体胸腔里蚰蜒发出的“嘶嘶”声，听得人心里发毛。吴嘉宝跑得飞快，眼看就要冲到青铜门跟前，突然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她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从共生体身上掉下来的蚰蜒，还没死透，正扭动着身体缠她的脚！
“滚开！”吴嘉宝抬脚狠狠一踩，把蚰蜒踩扁，绿色的汁液溅了一地。
就在这时，青铜门突然发出一阵“轰隆”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
“怎么回事？”吴邪大喊。
“不知道！快到了！”吴嘉宝没回头，一口气冲到青铜门前，伸手摸了摸门板。冰凉的触感传来，上面的花纹凹凸不平，像是某种密码。
“门是锁着的！”她使劲推了推，青铜门纹丝不动。
“他娘的！关键时刻掉链子！”胖子也冲了过来，和吴邪一起使劲推门，“这门也太沉了！”
后面的共生体已经被浓烟呛得缓过神来，开始慢慢往前挪，铁链“哗啦哗啦”响，离得越来越近。
“快想想办法！”吴邪急得满头大汗，“它们过来了！”
吴嘉宝盯着青铜门上的花纹，脑子飞快地转。这些花纹看着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对了！是之前在墓室里看到的东夏国文字！
“小哥！快！”吴嘉宝大喊，“这些是东夏国的文字，你认识！快看看哪个是开门的机关！”
小哥立刻凑过来，手指在花纹上快速划过，眼神专注。就在共生体离得只有几步远的时候，他突然按住其中一个花纹，用力往下一按！
“轰隆——”
青铜门发出一声巨响，缓缓地向两边打开，露出里面黑漆漆的通道，一股寒气从里面吹出来，比之前所有地方都冷。
“快进去！”陈皮大喊，率先钻了进去。
众人来不及多想，赶紧跟着钻进通道。吴嘉宝最后一个进，进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共生体，它们被青铜门挡住，进不来，只能在外面扭动，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通道里面，像是在守护什么秘密。
青铜门在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通道里一片漆黑，只有火把的光在晃动，照出前面几人的影子。
“总算是……到了？”吴邪喘着气，声音在通道里回荡。
没人回答他。吴嘉宝举着火把往前照，通道不长，尽头有一点微光，像是出口。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工兵铲。青铜门后面到底有什么？万奴王的秘密？长生不老的真相？还是……更可怕的东西？
不管是什么，他们都已经走到这儿了，只能往前走。
吴嘉宝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握着黑金古刀的手紧了紧。她突然觉得，不管前面有什么，有这么个靠谱的人在身边，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
“走吧。”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很坚定，“去看看青铜门后面到底藏着啥。”
众人点点头，跟在她身后，朝着通道尽头的微光走去。火把的光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云顶天宫的最终秘密，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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