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万奴王的“生理报告”
通道尽头的微光越来越亮，冷得像冰窖，吴嘉宝裹着外套都觉得骨头缝里在冒寒气。火把的火苗被风吹得歪歪扭扭，照得前面的人影忽明忽暗，每个人的脸都紧绷着，连胖子都没心思贫嘴了。
“这光……咋看着有点不对劲？”吴邪往小哥身边凑了凑，“不像是太阳，也不像是火把，透着股蓝幽幽的劲儿。”
“别是啥鬼火吧？”胖子搓了搓胳膊，“胖爷我可听说，死人多的地方就容易出这玩意儿。”
“少瞎扯。”吴嘉宝举着火把往前快走两步，转过一个弯，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停住脚步，火把差点脱手——
通道尽头是个圆形的石室，比之前所有的墓室都气派，穹顶是玻璃的，能看到外面飘着的雪花，刚才的微光就是从玻璃顶透进来的天光。石室正中央摆着个巨大的玉棺，棺材盖斜斜地敞着，里面黑黢黢的，隐约能看到个人形轮廓。
最吓人的是玉棺周围站着八个石像，个个都长着蚰蜒的身子人的脑袋，手里拿着青铜剑，眼睛是用绿宝石嵌的，在天光下闪着光，像是在死死盯着闯入者。
“这……这就是万奴王的棺材？”吴邪的声音都在发颤，“那八个石像看着跟活的似的。”
“别管石像了。”陈皮拄着拐杖快步走到玉棺前，眼睛都直了，“快看棺材里！”
众人赶紧围过去，火把往玉棺里一照，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棺材里躺着的就是万奴王！体型比普通人高大一半，身上盖着破烂的金色袍子，露出的胳膊上长满了黑鳞似的东西。最吓人的是他的脸，一半是人脸，一半是蚰蜒的脑袋，嘴巴咧开着，露出尖尖的牙齿。而他的胸腔里，嵌着一只碗口粗的蚰蜒，身体居然还在微微蠕动，黑色的脚爪时不时动一下，像是还活着！
“我操！这玩意儿还没死透？”胖子往后蹦了半步，工兵铲都举起来了，“它动了动了！”
“别动！”吴嘉宝一把按住他，眼睛死死盯着玉棺里的尸体，“不是活的，是神经反射。你看它的皮肤，都硬得跟石头似的了。”
她蹲下身，火把凑近了仔细看，眉头越皱越紧：“你们看他的皮肤，尤其是脖子和手腕这些嫩地方，全是密密麻麻的出血点，跟被针扎过似的。这是皮下毛细血管破裂造成的，说明他死前应该很痛苦，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啃噬。”
“被啥啃噬？难道是胸腔里这只虫子？”吴邪指着那只还在蠕动的蚰蜒，胃里一阵翻腾。
“就是它。”吴嘉宝用树枝轻轻拨了拨万奴王的胳膊，“你们再看这儿，皮肤下面有硬块，摸着像是组织坏死。这共生体根本不稳定，蚰蜒在吸食宿主养分的同时，会慢慢吞噬宿主的器官，就跟饿狼闯进了羊圈似的，最后肯定是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陈皮突然开口，眼神阴鸷地盯着吴嘉宝，“你怎么知道这些？普通姑娘家谁会研究这些乱七八糟的？”
这话一出，石室里瞬间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吴嘉宝身上。华和尚捂着胳膊，眼神里带着怀疑；胖子张了张嘴，想说啥又咽了回去；连小哥都侧过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吴嘉宝翻了个白眼：
“四爷，你这时候问我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声音不软不硬，“从进这云顶天宫开始，胖爷被人面鸟挠的时候，是我扔的硫磺粉吧？你们被蚰蜒追得屁滚尿流的时候，是我找到的通道吧？献祭室里那些尸体，是我告诉你们啥叫共生吧？”
她指着玉棺里的万奴王：“这些都是根据尸体表面现象就能得出的结论，就跟你看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万奴王似的，有啥好稀奇的？非要追根究底，是不是傻？”
这话堵得陈皮半天没说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确实早就觉得这女人不对劲，身手利落得不像个普通姑娘，懂的东西更是邪门，但一直没找到机会发作，没想到今天被她反过来怼了一顿。
“嘉宝妹子说得对！”胖子赶紧打圆场，“这都啥时候了，管人家咋知道的，有用不就行了？总比某些人光会指挥强！”
吴邪也跟着点头：“是啊是啊，姑姑肯定是以前看书学的，她懂得可多了。”
小哥没说话，只是默默转回头，继续盯着玉棺里的万奴王，算是默认了这说法。
陈皮冷哼一声，没再追问，但眼神里的怀疑更重了，拄着拐杖往玉棺里探了探：“别管这些没用的，看看棺材里有啥宝贝。”
华和尚赶紧凑过去，伸手想摸万奴王身上的袍子，刚碰到布料，突然“啊”地叫了一声，猛地缩回手，手指上多了个血口子。
“咋了？”陈皮厉声问。
“有……有针！”华和尚疼得直抽气，“袍子缝里藏着针！”
吴嘉宝凑过去一看，果然，金色袍子的布料里嵌着好多细如牛毛的针，针尖发黑，明显淬了毒。“这是防盗的，碰一下就中招，够狠。”
她没碰袍子，而是用树枝挑起万奴王的胳膊，往腋窝底下看：“你们看这儿，淋巴结肿得跟核桃似的，这是身体在对抗蚰蜒的表现，说明他死前免疫系统已经崩溃了。”
“免疫系统？”胖子一脸懵逼，“那是啥？能吃不？”
“就是身体的防线。”吴嘉宝懒得跟他解释太细，“简单说，就是他的身体和这只虫子互相杀红了眼，最后同归于尽了。”
她又用树枝拨开万奴王的嘴巴，里面的牙齿黑黄黑黄的，牙龈上全是溃疡：“口腔黏膜溃烂，说明内脏已经被毒素侵蚀了，这蚰蜒不光吞噬器官，还会排毒。”
“这么说来，这共生术就是个骗局啊？”吴邪听得咋舌，“啥长生不老，明明是加速死亡。”
“对某些人来说，只要能多活几年，哪怕最后死得再惨也愿意。”吴嘉宝瞥了一眼旁边的陈皮，“对吧，四爷？”
陈皮的脸抽搐了一下，没接话，只是盯着万奴王胸腔里那只还在蠕动的蚰蜒：“这虫子还没死，说不定能取出来研究研究。”
“你想干啥？”吴嘉宝瞬间警惕起来，“想自己试试？我劝你省省，没看到这些实验品的下场？”
“少管闲事！”陈皮的拐杖往地上一顿，“华和尚，找个东西把这虫子弄出来！”
华和尚有点发怵，但不敢不听，从包里掏出个铁盒子，刚要伸手，突然被小哥一把抓住胳膊。
“别动。”小哥的声音冷冰冰的，“它在产卵。”
众人赶紧往蚰蜒身上看，果然，那虫子的尾部正慢慢挤出一些白色的小球，跟米粒似的，落在玉棺里，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我操！这玩意儿还会下蛋？”胖子往后退了两步，“别孵出一群小的来，那咱可就真交代在这儿了！”
“别怕，孵不出来。”吴嘉宝盯着那些白色小球，“没有新的宿主，这些卵活不了多久。而且你们看这只蚰蜒，身体已经开始发灰了，估计撑不了多久，这是回光返照。”
话音刚落，那只蚰蜒突然剧烈地扭动起来，黑色的脚爪胡乱挥舞，差点从万奴王的胸腔里钻出来，几秒钟后，猛地一僵，彻底不动了，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灰黑色。
“死了。”吴嘉宝松了口气，“总算彻底死透了。”
石室里安静下来，只有外面风吹过玻璃顶的声音。众人看着玉棺里的万奴王，心里五味杂陈。忙活了这么久，闯过这么多险关，看到的就是这么个不人不鬼的怪物，和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青铜门后面……不会就这玩意儿吧？”胖子挠了挠头，一脸失望，“那也太不值当了。”
“肯定不是。”吴嘉宝站起身，四处打量石室，“这地方不对劲，万奴王只是守门的，青铜门后面肯定还有东西。”
她的目光落在那八个石像上，突然发现石像的底座上刻着字，赶紧走过去，火把凑近了一看，果然是东夏国的文字。
“小哥，快来看看这写的啥！”
小哥走过来，手指在底座上划过，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献祭时间，血祭开启，门后有‘它’。”
“血祭？‘它’又是啥？”吴邪听得一头雾水，“难道还要杀人献祭？”
陈皮的眼睛却亮了起来，突然拄着拐杖走到石室另一头的墙壁前，用力敲了敲：“是空的！后面有通道！”
众人赶紧过去，果然，那片墙壁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空洞。小哥二话不说，抬脚狠狠踹过去，“轰隆”一声，墙壁被踹出个大洞，后面露出黑漆漆的通道，一股比之前更冷的寒气涌了出来。
通道口的地面上刻着个巨大的六芒星图案，图案中间有个凹槽，像是用来放东西的。
“这是……血祭的祭坛？”吴邪看着那六芒星，心里发毛，“不会真要放血吧？”
陈皮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个血红色的珠子，在火把下闪着光。“这是从献王墓里带出来的血玉，应该能代替血祭。”
他把血玉放进凹槽里，刚放进去，六芒星突然亮了起来，红光顺着刻痕蔓延，整个石室都被照得红彤彤的，看着格外诡异。
通道里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有动静了！”胖子举起工兵铲，“准备好了！”
吴嘉宝握紧了手里的折叠刀，心跳得飞快。她知道，真正的秘密，马上就要揭开了。不管青铜门后面是啥，是长生不老的真相，还是更可怕的怪物，他们都必须走下去。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谨言突然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石室里的景象，尤其是玉棺里的万奴王，突然尖叫起来：
“爷爷！是爷爷的研究！他成功了！他真的成功了！”
她疯了似的想往玉棺冲，被吴邪一把抱住：“你冷静点！那不是成功，那是怪物！”
“你懂个屁！”谨言挣扎着，眼睛里全是疯狂，“那是长生！是永恒！我要完成爷爷的研究，我要成为新的共生体！”
她突然一口咬在吴邪胳膊上，吴邪吃痛，手一松，谨言趁机挣脱，疯了似的往通道里冲：“我要去找‘它’！我要长生！”
“拦住她！”吴嘉宝大喊一声，率先追了上去。
小哥和胖子也赶紧跟上，陈皮犹豫了一下，也拄着拐杖追了进去。
通道里越来越暗，越来越冷，谨言的尖叫声在前面回荡，听得人心里发毛。吴嘉宝边追边想，这云顶天宫到底藏着多少疯狂？为了长生，真的值得把自己变成怪物吗？
她回头看了一眼紧随其后的小哥，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吴嘉宝突然觉得，不管前面有什么，只要他们几个人在一起，应该就能闯过去。
通道的尽头，隐约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云顶天宫的最终秘密，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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