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章 营养不良的工程师
终于到了星期天。强大的生物钟让雨水一早上就醒了过来，起床对于雨水向来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想舒服的睡个回笼觉。无奈就是睡不着。终于用自己强大的意志战胜了自己。早上一阵日常的训练之后，活力满满的雨水。终于是走出了自己的院子门面向初升的阳光。
想着陈雪茹已经叫人带了几次话约自己见一面，看看时间，骑着自行车就向着裁缝铺走去。
陈雪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雨水给盼来了。她这几天过的太抓狂了，饱受甲方爸爸的折磨！此刻看着自己的VIP就像看到救星一样。雨水认真的听着陈雪如甲方爆发的要求和情况。在铺子里仔细的选择面料，看到一款合适的。想到80年代一款经典的女装。于是刷刷刷就把图纸画了，陈雪茹看到眼光立刻就亮了。他以前的思路总是在列宁装和迎宾服上打转转，比起这款衣服来，列宁装显得就是土的掉渣。
看着崇拜，望着自己的陈雪如。雨水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爽快的附带赠送了几款民国风的后现代女装衣服。其中有一款无限接近于他的毕业设计。毕竟后世的哪个女孩子没有一个民国风的梦呢？
陈雪茹看着这些陌生而又熟悉的图纸。感觉眼前这些民国风的衣服明明见过，却又觉得十分的陌生。作为一个富家的小姐，民国风的衣服他还真的不少。各种面料的都有。但这些设计明明还在这个框架之内。却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你这几张设计图，我帮你做两件短的冬装给你。”陈雪茹边看着图纸。边对着雨水说道。
“行啊！我就等着雪茹姐的大作了！”对于漂亮的衣服，雨水绝对不会拒绝。
谢绝了这个疯娘们儿吃饭的邀请。雨水突发奇想的去原著中的钓鱼圣地去打一下卡。什刹海很大，大到雨水骑自行车转一圈都要花不少的力气。什刹海也很小，小到你现在想找一个钓鱼的地方都找不到。
骑了一阵车子的雨水也有些累了。找了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坐在草地上吃着水果。看着眼前的钓鱼佬，如见人生百态。
“有人晕了，快过来帮忙。”一阵嘈杂的声音传过来吸引了雨水的注意。作为一个医生，他本能的就走了过去。
“各位让一让不要围着。保持空气流通，这样对病人会好一些。我是医生，让我过来看看。”雨水看明白情况之后就当仁不让。
仔细的走过去。居然是一个身穿轧钢厂工服的中年男人，工服上还打着补丁。一看起来生活就比较困苦。
人群听到医生来了，自然而然的散开。雨水见道是自己厂里的人跟义不容辞。把那把卖了之后，从自己包里拿出了两颗糖塞到了中年男人的嘴里。“大家散开一下，让病人保持呼吸，他只是饿晕了。”
众人听到是饿晕了，都有些同情，但也不以为意就散开了。这年头，饿晕的事情时常会有发生。不过看着这个男人的工作服，只要救过来就能活下来，毕竟是有工作的。
感受着嘴里的甜味。中年男人本能的吮吸起来。“谁有水弄点水过来。”雨水大声的向人群喊道。
一个钓鱼佬，赶紧把自己的水杯递了过来。“水不烫，温热的。”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人真的是十分的淳朴。
随着中年男人慢慢的把水喝进肚子。眼睛缓缓的睁开来。他本来是想来钓鱼，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钓着钓着眼睛一黑就人事不知了。眼睛睁开后就看见一个漂亮，年轻的姑娘担心的望着自己。
感受着嘴里的甜味“我没事了。缓缓就好了。”中年男人感激的说道！
人群中好大一部分人，看着醒过来的病人松了一口气。“我是轧钢厂的厂医，看着你的工作服是轧钢厂的吧。”雨水看到意识渐渐清醒的病人赶紧问道，仿佛担心下一秒他又会晕过去。
“我是轧钢厂的，是轧钢厂的7级工程师，我姓赵。”听到这名中年男子的话，中能感觉更奇怪了。一个工程师能把自己饿晕掉也是个奇葩！
“原来是赵工。你的身体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了，你饿的时间太长了。长期营养不良导致你的身体已经亏损严重了。你现在的身体不但需要食物不足，还需要辅以药物。才能逐渐的恢复。特别是低血糖病症已经相当明显了。你现在是不是经常晕倒？”雨水也有些不解的问着赵工。
赵工低下头去点了点头。自家的事，自家知道。“你是我们厂医，今天可是真巧。看样子我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工程师可是我们轧钢厂的宝贝。你这身体情况我会向厂领导去反映。我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如果还让你的身体出问题，我工作可能都保不住了。”雨水这话说的绝对不是假话。这个时代的七级工程师，那绝对是每个厂的宝贝能跟大领导对话的人。
“不就是饿肚子嘛，一点小事你至于向领导反映吗？”赵工看着这个小同志温和的说，话语中有一种天然的上位者的压迫！
“呵呵，小事。你最近晕倒的次数越来越多，心里应该有准备了吧。这种病哪天晕着晕着可能就醒不过来了。”作为一个医生对恐吓病人这种事情信手拈来。“赵工以你的工资待遇不至于连饭都吃不上吧！”
“今天的事，谢谢小同志了。我会向领导反映你的情况的。”赵工不想多说话。迈着虚浮的步子准备离开。可是感受到雨水一动不动的抓着自己的胳膊。竟然挣脱不开。
无奈的看着雨水。“我真没事了。你也不用担心了，我准备回去吃饭了。”说完还向着雨水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自认为非常和善的笑容。
因为第一次见面大家也不了解。雨水虽然还是担心，但也无奈的送到手。像他这种情况在后世必须要去医院打点滴的。继续又从包里抓出一把糖。“只要身体有乏力感，赶紧吃口糖下去。这样倒不至于，那你马上就晕过去。”说完把糖塞进赵工的口袋。还给了他一个你不接着我就不松手的眼神。
看着已经远去的赵工，雨水再没有任何逛街的心思了。他的好奇心已经爆棚了。这种技术人员，要是有任何的身体闪失都是这个时代的损失。于是他想到了一个人，街道办王主任。
正准备吃中午饭的王主任一家听到了敲门声。夫妻两个眼神里都闪过一丝厌恶，但也无奈的开了门。“哎呀，雨水你怎么会找到我家里来了？”王主任看到是雨水，很惊讶。同时眼里的厌恶也消失。
王主任的老公也是一个长期身居高位的领导。看到双手空空而来的雨水倒是松了一口气。空手来好呀，就没有事求他了！转身去倒了一杯水，放在雨水面前。
雨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王主任。“实在是事情紧急。不然我也不会这个时候来打搅您休息了。”
王主任没好气的看着雨水。“跟王姨还客气了。我都是看着你长大的。有话就直说吧，还跟我弯弯绕绕！”说完和蔼的摸了摸雨水的手。
雨水把自己的所见所闻细细的说给了王主任听。
王主任听完雨水的话后惊讶的站了起。“这个老赵啊跟我们打埋伏。不行，我们现在就得找他去。”
看着风风火火的老婆，王主任的丈夫。赶紧叫住了他。“你们现在找上去也没有用。没有将它的根本问题解决。就算救得了他一时也救不了他一世。”
听着她丈夫的话，王主任也无奈的坐了下来。看着旁边担心已经快溢出来的雨水。缓缓的到来。“这个招工程师是在我们街道上挂了号的，属于市里的重点照顾人才。本来冶金部是要让他去部里工作的。只是因为他要照顾12个村里的孤儿才到德轧钢厂。”
“一个能养12个孤儿？他怎么养的活呀！”雨水听完直接蹦了起来。
“加上她自己的女儿和他自己媳妇一起14个。”王主任无奈的向雨水解释道。
“难怪他那么高的工资会饿的晕了过去。”雨水一时也想不到办法。情绪都有点低落下来。
“赵工以前在6岁的时候父母就双亡。村里东一口西一口的把它养大。因为他自己读书非常聪明。收到村长的喜爱，村长宁可饿死也供着他读书。一直到他考起大学。毕业后和村长的女儿结为夫妻。并有了自己的一个小孩。他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因为工资较高。经常回村里接济一些困难的乡亲。不出意外的话，他的人生应该是很美满的。”王主任说着喝了口茶。
“赵家村也是京城附近的一个村子。虽然算不上富裕，但是日子也过得下去。可是前几天自然灾害的时候，村子里的一群人，进山去围猎，准备过冬的粮食的时候，走的太深了，碰到了流窜在山里的一群土匪。二十几个壮劳力一个都没有活着回来。灾年期间失去了壮劳力的村子。走的走，逃荒的逃荒。就剩下的这些孤儿！村长在当年听到这个噩耗也没有挨过去。这个担子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转眼一下都快过了四五年了。”王主任说完。已经是泪流满面！“这些孩子大的才十二三岁。小的今年才六七岁！国家虽然对他们的村子有帮扶，但是他们村子恢复元气还需要一点时间。”
雨水听到这些的时候，虽然没有哭出声来，但是已经泪流满面。后世的历史书上关于描写到灾年老百姓的生活。也只有冰冷的几个字。但是真当他感到这个时代的残酷！心还是被扎的生疼。他知道在农村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个例。只是这群孩子虽然是不幸的，但也是幸运的！更多的不幸，都掩埋在了历史的尘埃中，甚至一个字都没有留下。
雨水是有能力帮他们的。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样去帮他们。他想到了这个时代的孤儿院可能也会更惨！想做点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做的，这种感觉让他快抓狂了！
“赵工绝对不能有事。王主任，我看过赵工的身体，他的身体不能再拖了。会拖垮的！”雨水拉着王主任的手。“王主任你想想办法。七级工程师身体要是拖垮了，不但是轧钢厂的损失也是国家的损失。”
“雨水你的觉悟很高。学校和社会把你教育的很好。我们都很欣慰！已经尽力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吧。”王主任的丈夫一锤定音的说道。“就像你说的，七级工程师是肯定不能有事的。我马上去向上面反映。”王主任的丈夫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出门了。
“我们去赵工家里看看吧。”王主任也没有心情吃饭了，拉着雨水的手就走出屋子。
站在一个大院子门口。这个院子跟95号院子的格局差不多。王主任带着雨水走进了院子里面。赵公家的屋是这个院子里最好的。在正后院差有三间房，还带一个小耳房。“赵工为了这些孩子，连筒子楼都不住了，选择了这个院子。”王主任向雨水说了说敲响了门。
一个瘦的快成皮包骨的男孩子。打开了门。后面还跟着三四双好奇的眼睛。听到动静的赵工走了出来。看到后面的何雨水露出了一种无奈的表情。这丫头还真是执着呀！于是无奈的把两人迎了进屋。
“赵工程师，你好呀！”王主任看着精神头还勉强不错的赵工打着招呼。
“王主任，你看这点小事还要你亲自过来跑一趟。这丫头有点小题大做了。”赵公看着雨水颇有些头疼的感觉。
雨水看着隔壁几个紧张兮兮的小团子偷偷望过来的眼神。心里闪过一丝怜惜！从布包里抓出一把糖。走到隔壁屋去。看着五六个小孩挤在屋里。一人发了一把糖。几个小孩怯生生的看着面前漂亮的大姐姐。又看着手上的糖。想接又不敢接的样子。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赵爸爸！
“拿着吧。这是姐姐的心意。”赵工有点惊奇的看着雨水的布包。心想这丫头出门都带这么多糖的吗？
王主任也笑着走进来。逗了逗孩子们。然后对赵红严肃的说道。“赵工，我现在代表组织要求你立马去六医院进行身体检查。请你严肃对待。”
赵工程师听到王主任的话头更疼了。赵工的媳妇赶忙走了进来。“老赵你就去吧。家里有我照顾着呢。”
雨水看到赵工的媳妇，“婶婶，你别动，我帮你把把脉。”拉着赵工媳妇的手安慰的说道。“你也跟赵工一起去吧。你的身体比赵工的更差！”
“那就一起去吧。你们两口子可不能倒下。看看后面的十几个孩子。你们倒下了，他们怎么办？”王主任严肃的说
“爸爸妈妈你们去吧。弟弟妹妹们，我们看着。”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跑了进来。
赵工程师两口子看推脱不了。无奈得跟着王主任去了最近的第六人民医院。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之后，第6人民医院对，一个老医生对着王主任说道。“这两位必须马上住院，在医院观察三天。”说着不容置疑的开着单子。“病人家属这几天最好能送有营养的产品上来。如果没有这个条件，医院里有营养餐。”王主任听完去办手续了。
好不容易把赵工程师两夫妻摁在了病床上。杨厂长和部里的几个领导就出现了。“造工程师，你简直是胡闹。”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领导。 对着赵工程师。不怒自威的说道。“孩子的问题我们会想办法解决。你一个人扛得住吗？你们两口子这几天安心的在家里休养。孩子的事情我们会研究解决。你等信就好了！你可不能再犯糊涂，硬来！”说完之后又轻言细语的安慰着赵工程师两口子。然后又带着杨厂长和几个领导开了个小会就离开了。
雨水全程在旁边不敢说一句话。乖的像个小宝宝一样，没看见连杨厂长都插不上一句话。雨水可是很有眼力劲的！
看着众人离开。“赵工程师住院这期间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看着孩子的。绝对不会饿着他们。如果你出院了，发现孩子饿着了，你来找我，我给你立军令状。”雨水认真的说道。就差给赵工程师敬个军礼了。
赵工程师两夫妻看着面前的雨水都被他给逗乐了。看着眼前这个头疼的丫头，“好啦，你才年纪多大照顾12个孩子。太难为你了。刚才领导都来过了。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雨水知道再留下来，多说无益，转身就离开了。走到仁和堂老字号的药店。拿出药单开了一堆药。然后把药单递给仁和堂的抓药的小伙子。这个时期的仁和堂是有坐诊的中医的，看着雨水手中的药方。“这都是温补的药，只是这量是不是有些大？”
“不大不大，这是给13个孩子开的。”雨水笑盈盈的看着面前的老中医。
老中医看着药方就知道这丫头也是个行家。不再多言照方抓药。抓完药之后还提醒雨水买了几个药罐子。
走到一处僻静的胡同。从空间中拿出来一些精米精面儿，油盐佐料整个一打包拿了一包出来。想想又拿了一些蔬菜和瘦肉。做好准备之后，发现东西太多了。费了好大劲才把它弄到自行车上，慢吞吞的推着向赵工程师那里的4合院走去。
路上连一个窝脖都没碰到。慢吞吞的走了差不多快一个多小时才到达4合院门口。几个热心的4合院的住户。七手八脚的帮着雨水把东西提到后院去了。
街道办的动作非常的快。虽然是星期天，街道办的干事也给孤儿们送来了一些粮食和油盐。甚至还送来了一些肉。
雨水看着这些。感叹到这个时代的政府！既有对人才的渴求，又有对现实的无奈。王主任听到动静之后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搞出这么大阵仗的雨水。“哟，你都是从哪弄来的这些好东西？得花不少钱吧？你这死妮子不能一时心善，自己的日子也不过了呀。”
对于雨水的情况，王主任是非常熟悉的。“小时候挨饿的滋味。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滋味可不好受。这钱花在这个地方我是觉得一点都不心疼。我哥可是厨子要买到这些东西也不是很难！”
王主任听到雨水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个小丫头了。
赵工程师家年纪最大的一个男孩儿。叫赵小山，他爹是赵家村地道的农民，但打猎的手艺在赵家村也是数一数二。因为年纪太小。赵爸爸严肃的警告他不允许他回村进山，长期的苦难早就让他看到了人情冷暖。父母的教导也造就了他宁愿站着饿死，也不愿跪下求生的性格。但是今天，这个坚强的小男子汉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抱着王主任嚎啕大哭，引得房间里的一群小孩一片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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