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大结局(下)
姜晚宁直接给了他一个大逼斗,打断了他的汪汪叫。
狗皇帝,早就想扇他了!
终于是扇到了。
别说,这皇帝的脸打起来,确实不一样。
又爽又解气,让人一下打不过瘾,还想再来两下!
“牝什么鸡、司什么晨!
就你会用成语,显着你了是吧?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讲这么难听,骂谁呢?
你一个连皇位都保不住的昏君,还有脸侃侃而谈什么亡国之兆。
笑话,这江山交到你手里,才是真的要亡!”
原文里。
狗皇帝确实就是亡国之君。
虽然很大一部分缘故,是因为他短命、无子,但汝阳王能篡位成功,终究还是因为他的昏庸与狭隘。
无论如何,他也称不上是一位贤君明主。
如今将他踹下皇位,姜晚宁都觉得是在替天行道!
皇帝本来身子就虚,连着两日没进食,更是头昏眼花,姜氏这一巴掌甩下来,只叫他脑子嗡嗡响,差点没从床上滚下去。
好半晌,他才像是缓过劲来。
一张原先没有血色的苍白面容,因为巨大的愤怒,涨成了猪肝色。
“贱妇,你敢打朕?!朕诛你九族!”
“啪!”
姜晚宁反手又扇了他一个巴掌。
觉得掌印还是对称点好看。
“你再狂一句,试试?”
皇帝颤颤地抬头,看向姜晚宁高高扬起的手臂,手中不知何时,还多出了一把五指宽的竹板。
冲到嘴边的一句怒骂,硬生生地,就给咽了下去。
他现在终于知道,平阳侯为什么惧内了。
这个恶妇的巴掌,打在脸上,是真的很痛!
先前看她教训儿子,他还觉得热闹……眼下,他只后悔没早点将这个狂悖的女人打入大牢,日日受掌刑!
“咳、咳咳……杨荣!护驾……这个女人要弑君、她要杀朕……”
气急之下,皇帝猛咳了好一阵。
才抓着床沿坐直身体,连声叫唤杨公公,指着姜晚宁恼恨不已!
杨公公见状,只好满脸为难地走上前来。
对着姜晚宁劝说道。
“侯夫人,您还是悠着点打吧……陛下就剩这一口气了,万一没续上来了,遗诏谁写呀……”
听到这话,皇帝陡然转过头,瞠目结舌地看向杨公公。
“杨荣,你也反了不成?!”
杨公公叹了口气。
劝慰道。
“陛下,奴才也是为了您着想……您说您都一只脚迈进棺材了,还跟长公主和侯夫人犟什么呀?
您把这诏书写了,把皇位传给长公主,长公主还能念着您的好,让您颐养天年,顺顺当当地把剩下的日子走完。
要不然,您就得活活饿死了。
这多惨呀!
奴才实在是看着不忍心呐!”
“噗。”
皇帝一个没忍住,气得吐了一口血。
杨公公瞧了姜晚宁一眼,得了她的许可,才赶忙对着外头喊道。
“太医,快传太医!”
很快。
守在外头的太医便匆匆赶了进来,先是给皇帝诊了脉,察看了一番他的状况,接着又拿出药丸,让宫女倒了水喂皇帝服下。
皇帝这才又回了一口仙气。
姜晚宁也没耐心跟他耗了,直接让长公主下令道。
“来人,将陛下抬去宣政殿,召集五品以上的在京官员,陛下有旨要宣!”
“是,殿下!”
因汝阳王谋逆一事,借着“清君侧”的名义,在太后和长公主的默许下,沈偃将整个皇宫、乃至皇城的禁卫军都清洗了一遍,换上了自己的心腹干将。
尽管皇帝私下培植了一批忠心的暗卫,但在那晚的叛乱中,大部分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一小撮,也被陆尧打包带走了。
皇帝身边,如今已是无人可用。
宫里的人惯会见风使舵,见陛下被软禁了起来,便知道他大势已去,自然以长公主为尊、全听她的吩咐。
“你……你们……”
不过是几日的功夫,自己身为帝王的威严便已荡然无存。
见没人把自己当回事,皇帝眼皮一翻,差点又死过去。
奈何眼睛还没闭上。
就被丽贵妃狠狠掐了一把人中。
“不许晕!”
……
两个时辰后。
及至皇帝被扶着坐到殿上,大殿内已是站满了群臣。
看到长公主搬了张椅子,坐在皇帝的左侧,而平阳侯夫人姜氏,手里执着一把竹板,一脸慈眉善目地站在案桌的右侧。
众臣不由互相看了一眼,显然觉得她们二人如此行径有违礼制,面上颇是不满!
可是转头瞧见平阳侯一身甲胄,佩刀上殿。
他们也只能咽了咽口水,将不满吞回了腹中。
不等皇帝发话,长公主便率先开口。
扬声道。
“宣太医院,赵院使上殿!”
杨公公遂将她的话,用更高的声调传了出去。
很快,赵太医就在群臣狐疑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中,顶着一头冷汗匆匆进了殿,继而扑通一下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请罪道。
“陛下,臣有罪!”
长公主挑眉,反问道。
“赵太医,你何罪之有呀?!”
赵太医垂着脑袋,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细汗,颤颤巍巍道。
“臣身为太医院院使,未能如实向陛下禀明实情,所犯乃是欺君大罪……可、可这真话,微臣不敢说呀!”
南宫璟作为文臣之首,站在最前列。
闻言不由做出疑惑的神色,催问道。
“既是真言,有何不能说?难道在你眼中,陛下是听不得真话、只会听信谗言的昏聩之主吗?”
“咳……”
皇帝咳了一声,多少觉得南宫璟这话是在针对自己。
但他又不愿相信,连景相也叛变了。
便跟着沉声道。
“什么真话假话……赵太医,你吞吞吐吐的,到底想说什么?!”
赵太医仍是不敢抬头,迟疑了好半晌,才一咬牙,好似豁出去般,坦言道。
“回陛下……您、您的龙体,乃是天阉……所以娘娘们才难以有孕,便是怀上了,这龙胎也是保不住的……”
“你说什么?!咳咳、咳咳咳!”
皇帝闻言骤然脸色一青,气得直咳嗽。
群臣霎时齐刷刷低下了头。
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不对……这话是可以当众说的吗?
陛下他不要面子的吗。
待喘上一口气,皇帝恼羞成怒,一把抓起案上的镇纸,朝赵太医狠狠砸了过去!
“放肆!你胆敢口出妄言,羞辱朕!是谁指使你说的这些混账话?!”
赵太医没敢躲。
但幸好皇帝气坏了,手头不太准,没砸中。
他立刻俯趴在地上,肩头颤抖如筛子。
“陛下……臣此言句句属实,若有一字作假,您便是诛臣的九族,臣也认了!您若不信,可将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召来,或者从宫外寻那些名医……他们也是一样束手无策,不可能让无种之人,得育麟儿……”
皇帝气得又要拿东西砸他。
“庸医……你住口!”
杨公公连忙上前按住他的手。
“哎,陛下!这是玉玺……使不得……”
皇帝只能转言怒斥。
“来人!把这个庸医拖出去斩了!”
“陛下且慢——”
谢青渊自从接任了国师的职位,因为才能出众,除了平日为皇帝炼制丹药,也会列席朝会,答疑献策。
他平日孤高冷傲,独来独往,除了皇帝问询与召见,几乎不与人说话。
所以皇帝对他很是信赖,百官纵使看不惯他,也很少质疑他的言辞。
见皇帝怒火中烧,谢青渊迈出一步。
进言道。
“依微臣所见,赵太医之言不无道理。臣斗胆,早在面圣之日,便已算出……陛下您,命中无子。”
众臣:哦豁,双杀!
医理和命理,都判定了皇帝无嗣,那基本就是死刑了啊!
皇帝陡然又是一个踉跄,跌坐回了龙椅上。
瞬间只觉得一颗心沉到了极点,如堕深渊、如坠寒潭,好似陷入了无尽的绝望。
好半晌,他才喃喃自语,怎么都不肯接受这样的噩耗。
“不……不会的……一定是你们在骗朕!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若不然,为何你们一早不说,今日才说?!”
姜晚宁幽幽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自然是因为陛下你听不得实话,纵是他们说了你也不会信,只会招致无妄的杀身之祸……换我,我也不说。”
虽然他们确实是一伙的。
但说的也是真话。
没骗他。
皇帝其实心下也信了大半,毕竟事实摆在眼前,这么多年了,别说皇子,连公主都没有诞下一个。
可他哪能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转而怨怒地斥向姜晚宁。
“朝堂之上,岂容你置喙!来人,将这贱——”
“啪!”
姜晚宁一挥竹板,毫不留情地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扬手抽了过去。
一副杀猴儆鸡的架势!
“我今日就置喙了又如何?
我不但要置喙,我还要替先皇、先皇妃,好好打醒你这个不肖子!
因为你的昏聩与无能,致使朝堂不宁,社稷不稳,外患滋扰不绝,内忧纷至迭起……怕是用不了多久,李氏江山就要毁在你的手里了!
想当年,西陵王之乱,你母妃为保先帝血脉,血溅三尺而亡!
太后为护你周全,将长公主推出去给你做替死鬼!
这皇城上上下下,为你死了多少人?
你倒好,为了一己私欲,置祖宗基业于不顾,置天下百姓于不顾,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对着起那些为你死去的忠义之士吗?!
今日这罪己诏,你不念也得念!
因为你德不配位,根本就不配当一国之君、做这万民之主!”
说着。
姜晚宁又转过身,一竹板拍在了案桌上。
指着上面摆好的诏书,对皇帝催声道。
“念!”
长公主跟着站起身,贴近皇帝身侧,袖中的匕首牢牢抵在皇帝腰间。
低声道。
“皇兄,你吃的仙丹,毫无用处……若你做个闲散之人,修身养性,或许还能活个几年。当然,你想今日就驾崩,我也可以成全你,将你砍下脑袋,挂到城墙上与皇叔一起暴尸作伴。”
说话间,匕首便已见了血。
皇帝终究是怕死。
纵是再不甘心,却也不想死得这样凄惨潦草,连尸首都要遭人践踏。
他生来锦衣玉食、金尊玉贵,又岂能做那无头之尸?
眼见夺权无望,皇帝只得抖着手,拿起案上的罪己诏,面如死灰地将上面早已拟好的诏书念了一遍。
“……此十罪,朕实难自恕。
今退位让贤,册立宗室靖王之孙李睿为新君。
着长公主李蓉箐,代为摄政!”
这个诏书,是姜晚宁参考了太后和南宫璟的意见后,才让杨公公拟定的。
虽然她的计划是让长公主当女帝,但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眼下外患未除,还是得稳扎稳打一点。
左右那个李睿才两岁,五年的时间,足够长公主将朝堂重新洗牌了!
但即便如此,听到皇帝要让长公主摄政,还是有老臣极力反对,站出来死谏道。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
女子干政历来为祸乱之源,若让长公主摄政,必将动摇社稷根基。
臣不能眼睁睁目睹朝纲崩坏,今以死相谏,求陛下收回成命!”
霎时。
群臣齐刷刷跪了一大半。
“求陛下收回成命!万勿让女子干政!”
见状,皇帝忽然有点高兴,转头看了姜晚宁一眼。
幸灾乐祸道。
“这……朕已经下诏了,大臣们不肯奉诏,难道全都砍了不成?”
却见姜晚宁勾了勾嘴角,点头道。
“也不是不行。”
皇帝:不嘻嘻。
垂下眼睑,姜晚宁冷冷扫了一圈极力拦阻的朝臣。
想到那日汝阳王造反,这群狗屁倒灶的玩意儿,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如今不过是让长公主摄政,他们倒狗叫上了!
既然如此——
“陆尧!看到没有,地上跪的这些,全是你的功绩!”
陆尧闻言双眼大亮。
想也没想就大步走了上来。
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唰”的一声,便将方才那个以死为谏的老臣,一剑封了喉!
完了,他还朝对方行了一礼。
“谢高太尉,为我加官进爵!”
说罢,他又举着剑,走向老臣身后的第二人。
众臣一看都傻眼了,哪里想到那姜氏这样狠,杀人杀得这么快,他们都没反应过来,高太尉就已经气绝了。
眼见着陆尧执着滴血的剑朝他们走近,众人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急急往后退开。
姜晚宁横眉冷笑,追问道。
“还有谁要死谏?我不但可以成全他的忠烈!还可以让他满门都变成忠烈!”
晓得姜氏是个疯子,疯起来只怕连皇帝都砍。
众臣这下再不敢吭声了。
他们甚至有点庆幸。
长公主才是皇家的血脉,平阳侯也没有夺权篡位……否则哪一天要是让姜氏执政,成了女暴君,那他们还能有活路吗?
只怕族谱都要被她杀干净!
这样一想,好像让长公主当权,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至少长公主是个慈心的,将来必定是仁君……呃,怎么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看到群臣缄默无言,纷纷屈从于姜氏的淫威,皇帝突然觉得自己被扇两巴掌,也不是那么丢脸了。
但是在念封赏的诏书时,他还是觉得这几个字很难念。
“平阳侯夫人姜氏,救驾有功……封……”
脸颊火辣辣地疼着,皇帝终究是念不下去。
转而将诏书甩给了杨公公。
“杨荣,你来念……”
“好嘞!”
杨公公立刻应了一声,伸手接过,对上皇帝不悦的目光,才稍稍收敛了几分高兴的表情。
但还是高高扬起了声调,对着满朝文武念道。
“平阳侯夫人姜氏,救驾有功,特封护国夫人!位同三公,享三千食邑……尔等可有异议?!”
众臣连忙摇了摇头。
看着陆尧手里锃光瓦亮的利剑,根本不敢有反对意见。
……
几日后。
为庆贺沈偃封忠勇公、姜晚宁封护国夫人,府中大宴。
前来拜贺的达官显贵,几乎踏破了门槛,就连送来的贺礼,都在院子里堆成了一座山。
比起前院的热闹。
后院的宅邸一隅,却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自从沈老爷子被嘎了命根子后,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是中了风,瘫痪在床动弹不得。
沈老夫人则是变得半癫半疯。
在知晓沈偃并非己出,当年是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沈老夫人几乎夜夜都不得安宁。
抱着沈胤的灵位,又哭又笑,时不时还扬手狠狠扇自己几个巴掌。
她自是恨毒了沈老爷子。
偏又不让他去死。
每日还亲自照顾,给他喂饭喂药,只不过有时是馊饭,有时是滚烫的白粥。
沈老爷子被烫得舌头起泡,嘴里的白粥都吐了出来。
沈老夫人一巴掌扇了过去!
“喝!”
沈老爷子面容痉挛而痛苦,却是什么话也说不了。
只能张着嘴:阿巴阿巴阿巴。
……
夜半。
待宾客离去,府里才又清净了不少。
沈偃没喝太多的酒,他精挑细选了一对帝王绿翡翠手镯,打算单独送给夫人祝贺。
姜晚宁倒是有些醉意,在宝鹃的搀扶下回了屋子。
才喝了一碗醒酒汤,就见沈偃走了进来。
姜晚宁眯着眼看他,迷迷糊糊道。
“侯爷,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公爷了,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看她这副双颊泛红的模样,少了几分白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柔和亲近,沈偃只觉得她可爱极了。
走上前笑道。
“方才都是旁人向你祝贺,我还没同夫人你道一声恭喜。先前你说不喜欢宝石,更喜欢翡翠,我便寻来了这对满色玻璃种的镯子……想来这样的质地,总还是能入夫人的眼。”
看到他递来的锦盒,姜晚宁拿起镯子凑近瞧了两眼,随即将其戴在了手腕上。
显然很是喜欢。
“确实不错,这个肯定很贵吧?”
见她高兴,沈偃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这回总算没有送错。
“只要夫人喜欢,花多少都值得。”
姜晚宁没有把镯子摘下来,觉得不要白不要,反正他们这会儿还是“夫妻”。
转过身,姜晚宁从梳妆台上拿过一个木匣,跟着递到了沈偃面前。
说道。
“正好,我这也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是吗?我看看。”
沈偃接过匣子,作势就要打开。
却被姜晚宁按住了手背,阻止道。
“等等,现在不能看,公爷你拿回去再看。”
沈偃虽然不知道她卖的是什么关子,但一想到这是夫人给自己准备的礼物,心里就有些欢喜。
果然夫人跟他心连心。
哪怕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还是有他的,连送礼物都跟他想到了一起。
“好,夫人不让看,那我就先不看。”
姜晚宁打了个哈欠,困顿道。
“我有些乏了,宝鹃说你屋子里的床已经修好了,今日我就不留你在屋里睡了……”
沈偃:“……”
突然有点难过。
不过没关系,他能把自己哄好。
而且他也有点好奇木匣里装的是什么,便没有继续打扰姜晚宁休息,叮嘱了宝鹃两句,就匆匆离开了寝屋。
看着沈偃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宝鹃摇摇头,收回了同情的目光。
随手关上了房门。
……
回到屋子。
沈偃将手里的木匣拿到烛台前,缓缓打了开。
却见里面装着一封信笺。
莫名的,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连忙把信笺拿了出来,拆开了信封,将里头的纸笺拿出来一看……
在瞧见上面白底黑字、有些过分熟悉的那三个字时,沈偃只觉得脑中“哐”的一声。
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棒!
瞬间感觉天都塌了。
不是,他给夫人送翡翠,夫人给他送“和离书”?!
这像话吗?!
而且看这字迹,还是长公主先前写的、用剩下没用完的那一纸和离书,夫人只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和手印,就连亲笔给他单独写一封,她都懒得写。
国公府也没穷到这种地步,非得这么节省吧?!
他好想把这张纸烧了!!!
这一刻,他甚至……体会到了当初沈玉堂手撕和离书的心情。
但是他一点也不想体会好吗。
到了三更天。
看到公爷屋子里的烛火还亮堂堂的,孙管家听闻了丫鬟来报的异样,多少有些放心不下。
便敲门进了屋子。
只见沈偃坐在桌子前,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手里的一张纸笺,皱着眉头,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
孙管家不由小声唤了一句。
“公爷……您、您还好吧?可是出什么大事了?”
“天塌了。”
“?”
沈偃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管家,我想不明白……我一没纳妾,二无师妹,三没救命恩人,夫人为何还要与我和离?
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听到这话,孙管家的额头不禁冷汗直冒。
这……
不止是公爷天塌了,他的天感觉也要塌了!
“公爷,夫人的心思谁也捉摸不透,向来是最难猜的……老奴也不懂呀!要不然,赶明儿一早,您还是亲自去向夫人问个明白?”
沈偃放下手里的和离书,目光灼灼。
“必须问个明白!”
没有夫人,他怎么活呀。
……
翌日。
姜晚宁把和离书送出后,一早醒来,便让宝鹃开始清点东西,准备分府事宜。
其实也说不上沈偃有什么错。
她只是单纯觉得自己穿书后,一下子老了十岁,就已经很吃亏了。
找个夫君,还老十岁,那就更亏了!
而且听说男人过了二十五就走下坡路,原主都记不清多久没夫妻生活了,那肯定是沈偃已经不行了。
说不定打仗的时候,可能伤着了。
为了不委屈自己,她决定还是换一个男人!
孙管家早早便来劝了。
只是话还没说上两句,就叫宋芝芝怼了回来。
“母亲怎么就不能和离了?
如今,母亲已是陛下亲封的护国夫人,享三千食邑,都可以单独开府了。
这样的身份地位,多少青年才俊上赶着当男宠都来不及。
离了这国公府,如何就享不了福了?”
萧怀瑜在一旁应和道。
“就是就是!岳母喜欢什么样的……清秀的,还是俊朗的?小婿这就帮您去找,保管让您满意!”
姜晚宁点点头,觉得这个女婿确实不错,顶大半个儿子。
孙管家:“……”
他可能真的老了,接不上话了。
沈偃熬了一宿,面容有些憔悴,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洗漱了一番才过来。
结果才走近院子,就听到萧怀瑜来了这么一句。
脸都黑了。
迈步走进院中,沈偃冷冷杀过去一记眼刀。
语气沉沉道。
“你这么有能耐,怎么不帮芝芝多挑几个?”
萧怀瑜丝毫不慌,抿了口茶水道。
“哎,这主要是……帝京中也找不出几个比我年轻、英俊、体力好的男子。若是有朝一日,等我年老色衰,不中用了,我一定不耽误夫人的幸福。”
沈偃:他骂谁呢,骂这么脏!
看到宝鹃在屋里收拾东西,沈偃没再搭理萧怀瑜,快步走上前,满是不舍地看着姜晚宁道。
“夫人,你不用走……
国公府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若是你嫌弃我,不肯要我了,我离开便是。”
萧怀瑜:“啧。”
夭寿了,居然在一个老男人的身上,闻到了一股茶味。
岳丈不简单呀!
姜晚宁原以为沈偃是在说笑,便没把他的话当作一回事。
没曾想,到了傍晚,沈偃竟然真的收拾了行李,打算离开国公府。
临走之前。
来同她告了别。
“和离书,我已经签好了。
师姐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更不会成为你的阻碍。
这段时间,能跟你做夫妻,哪怕只是名义上的……我也已经很开心了。
我承认,当初找上你……一开始我确实是想赢过你,可是后来,我的视线就没有办法从你身上移开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好像,就克制不住自己的喜欢了。
我知道你以前,有过很不好的经历,以至于到现在都难以释怀。
可我想告诉你。
也许有人不懂得珍惜你,但我……视你为珍宝。”
看着沈偃微烁的眸子,姜晚宁感觉他都要哭了,但是顶着这张脸,又有点违和。
她没吱声。
这段时间沈偃对她的千依百顺,她还是能感受到的。
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但她确实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自闭了。
见她许久没反应,沈偃只当她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不由抿紧嘴角,最后看了她一眼。
垂下眼睑,便要离开。
及至他走到门口,姜晚宁才低低地唤住了他。
“要不……试试?”
……
入夜。
姜晚宁喝了点酒,有点紧张。
怕他不行。
沈偃也喝了点酒,同样有点紧张,怕自己关键时候不行。
微醺之时,两人眸光皆有些朦胧。
透过眼前的面容,似乎看到了对方从前的样子。
沈偃小心翼翼地捧过她的脸颊,浅浅的吻,落在她的眼角。
“夫人,我心悦你。”
……
景曜十九年。
新帝即位,长公主摄政,颁布新政,兴科举,拔擢寒门子弟,设格物院专研天地数理、工艺巧技,设军工坊造甲弩,强邦国。
昭容元年,东陵帝君驾崩,立废太子遗孤为新君。
昭容五年。
长公主废幼帝,登帝位。
特封护国夫人姜氏为颐宁师君,位同太后之尊,享食邑万户。
同年,立长乐郡主为皇太女。
昭容七年,东陵帝君派兵五十万,与我朝共抗南昭。
昭容八年,灭南昭。
叶氏孤女叶玲珑以战功封侯,为史上第一个女侯。
同年,东陵帝君驾崩,诸王争位致朝堂分裂、国力减半,宗室老臣携幼主开城上表,愿献十六州归顺,奉我朝正朔,乞遣使抚民理政。
昭容九年。
平定南昭残余叛乱,招抚东陵残部,至此边境再无战乱,终成天下一统之势。
永靖元年,改国号天启。
册立丞相南宫璟为后,共定社稷。
颁新政,开女学,女子可应试入仕,可习武从戎,可立户,可袭爵,可承家产。
若夫无德,亦可休夫。
自此,天启王朝政通人和,民生富庶,女子才德尽显。
朝堂之上,有女官持筹理政、直抒己见。
军营之中,见女将披甲戍边、号令三军。
市井之内,女子或执掌工坊、或经营商铺。
四海之内,无藩镇割据之扰,无饥馑流离之苦,粮粟满仓,夜不闭户。
后世称此百年,为 “天启盛治”。
——全文完——
正文内容已经写完啦,感情线会有几个番外。
慕容箐VS南宫璟。
宋芝芝VS萧怀瑜。
叶玲珑VS谢青渊。
三个渣儿子会在以上的单元里各自交代一下。
还有一个姜晚宁和沈偃回现代的小番外。
感谢陪伴!
(可以的话帮忙打个五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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