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出气
第十五章 出气
“你怎么回来了，这时辰不是应还在上朝吗？”
周储灵看似镇定，吃了口点心后才让华东下去。
孟铎来时多看华东一眼，周储灵当时心跳都快出来了。
“嗯，想着回来陪陪你。”
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说的不是有关国家大事的早朝，而是在说今天天气。
他看着周储灵手上的点心。
“要吃吗？”她递过去，心跳如鼓。
应该没露出什么端倪吧？
“干巴巴的，有什么好吃的。”他忽捧着储灵的腮低头深吻，将她的唇舌都吃进去，顺走她口中的点心后才道，“这样才够甜。”
“你这人真是……”
周储灵被他气笑了，手指头戳着他的胸口，转移话题，“旷工不是个好习惯，小心陛下责罚。”
“他不舍得。”
“什么？”周储灵听不明白。
世家子不是一直跟皇室有冲突吗？
“我有分寸。”
男人改口，挤坐在周储灵的摇椅上。
原还算宽敞的摇椅瞬间挤得不行，孟铎扶着她的腰让她躺在自己身上，“这次回来，我有礼物给你。”
“礼物？”她笑了声，“该不会又是谁的余料吧。”
“不许阴阳怪气。”他正了正神色，“我觉得你会喜欢。”
“是什么？”
“带上来。”
话一落，院外两将士拖着一个人进来。
那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就没有一个好地方，双腿还以一种诡异曲折的形态在地上拖着，应是断了，但只见红肿不见血。
形如乞丐，但破败衣裙暴露的肌肤又是娇嫩的、倒像是养尊处优的人。
周储灵凝目，才惊觉是李玥妍吗？
“你怎么弄成这样？”
李玥妍趴在地上，指甲盖都是污泥跟干枯发黑的血，看着周储灵的目光充满怨恨。
周储灵皱眉，看向孟铎：“是你把她弄成这样的？”
“我可没这样的闲工夫，人来时就已是这样。”孟铎好整以暇地睥睨着地上的人，“不过看来这位李小姐还是傲得很，虽是来道歉的，但没半分诚意……既如此，还是把人送回给李家吧。”
他扬手，侍卫立即上前。
“不、不……我知道错了，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一说回李家李玥妍身体就颤抖应激，“是我不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夫人您饶了我这一次、我该死……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周储灵很懵，都不知出了什么事。
男人勾唇：“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你那日是怎么羞辱储灵的忘了？”
“是、是我该死，我真该下拔舌地狱，我该死、我不得好死……”
李玥妍一下又一下扇自己嘴巴子。
啪啪啪……
巴掌不断，一下比一下重，带着股恨不得打死自己的劲。
周储灵震惊，不明白前两天还意气风发的贵女怎的忽然变成这样。
李玥妍也是士族出身，父亲位居四品，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女儿。
世家出来的姑娘骨子里都带着点清高跟骄傲，让她这样卑躬屈膝，比死了还难受。
这点周储灵比谁都懂。
巴掌声一直在持续，李玥妍都把自己打吐血了。
“够了，别打了。”这样并不能让周储灵好受，问，“孟铎你带她来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是给你出气。”孟铎轻拍她的背，“她让你不开心，嘴巴坏，他家里人也看不过去，所以把她送来赔罪。”
周储灵知道不仅是这么简单。
“小夫人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家人吧……我嫂嫂刚怀孕，父母也已经年迈，他们受不住的。”
周储灵脸色变了变：“什么受不住？”
李玥妍哭着：“我父亲被停职查办了，李家正被调查……求你高抬贵手放了我家人吧。”
还有这种事。
周储灵倏地看向孟铎。
她完全不知道。
自古以来官字两个口，两袖清风的官员如深海珍珠般罕见，李家更别不是善茬，把柄只会更多。
“小夫人不知道这些打打杀杀，前朝的事你求她也没用。”孟铎轻飘飘地，看着周储灵，“心情好点没。”
周储灵脸色煞白，哪有半分好心情。
所以……就因为前两日的口舌之争，李家这就家破人亡了？
另一边。
闫琴来找孟思兰，她慌得来回踱步，隐约还能看到脸上的巴掌印，将近一个时辰才等到孟思兰。
“你终于肯见我了。”闫琴急得都快哭了，“李家的事你听说了吗？李家被抄了，按孟铎上交的罪证，李家最好的结果也是流放。”
“你慌什么，闫家也不是李家能比的。”
“可孟铎那人心狠手辣，他不会放过我的，收拾完李家，接下来肯定轮到我了。”
见孟思兰不放在心上，闫琴只能继续求她：“我父亲就算是把我的人头给孟铎也绝对不会让闫家出事……我父亲那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孟思兰却是事不关己的模样。
闫琴心里恨极了。
如果是周储灵就绝不会让她一个人扛着，怪不得孟铎看不上她。
“周储灵心不够狠，你之前也跟她关系不错，你求我不如去求她，过两天就是我的好日子了，我忙得很。”
“我是为了你才得罪周储灵的，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我可没让你羞辱周储灵。”
“你……”
她是没那么说，可逼着她拿弯刀去宴会，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送客。”
闫琴没想到她这么无情，可想到出门时父亲狰狞的面色，就这么回去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只能硬着头皮去灵铎院。
才走到院门口闫琴就被拦下，隔着距离，她看到院内瘫在地上、如同鬼魅的李玥妍。
她吓得尖叫，动静吸引了院里人的注意。
周储灵也才看到她。
这下那日都招惹她的人都到齐了。
闫琴脸色惨白地被将士带进来，看着一嘴血、仅剩半条命的李玥妍吓得半死。
她怎么成这样了？
李玥妍拽着闫琴裤腿，哀求：“闫琴……你跟小夫人关系好，求你帮帮我……我可以死，但我家人不能死啊，他们是无辜的。”
孟铎嗤笑：“李家，就没有无辜的人。”
闫琴浑身发凉，她自身难保哪里管得了李玥妍。
她一下跪在地上，恐惧侵袭了她的傲骨跟所诶的体面：“孟、孟将军，那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该顶撞小夫人的，您饶了我吧。”
“记得你说过我的储灵是丧家犬？”他挑眉，邪肆狂狷，“丧家犬……应是什么样的？”
“是我这样的、汪汪……汪汪汪——”
闫琴反应极快、学着狗叫，脸面都顾不上了……
李玥妍的悲惨下场就在眼前。
“储灵，你看在之前我们关系不错的份上饶了我吧，我真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在你面前大放厥词。”
她跪爬到周储灵面前，一下又一下地磕头。
闫琴虽是嫡女，但上有原配正妻所生的嫡女，下有继母所出的嫡子，她是第二任妻子所出，外祖家在朝中不得势，不管身份还是母亲得宠程度都比不过前后两个。
家中兄弟姐妹都不是好相与的，她在府邸的日子一直过得不好，后来还是因接近周储灵，有她罩着日子才好些。
为了能活下去，她什么都能做。
周储灵看着眼前所谓的‘报复’心中并无多少欢快，更多的是悲凉、复杂，多少有兔死狐悲之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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