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银子进门

牛天赐听宁绣绣这么说，脸“唰”地就红了，手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脑勺，眼神都有点飘，不敢跟宁绣绣对视。

前阵子从系统买的那“金枪不倒丸”，自打吃了那玩意儿，自己这身子骨就跟有使不完的劲儿似的，每次跟宁绣绣办事，都得折腾到后半夜，最后总把宁绣绣累得晕过去才算完。

这会儿被宁绣绣点破，他也没敢反驳，只嘿嘿笑着打圆场：“俺……俺也不想啊，可是俺这腰子不听使唤啊。”

宁绣绣白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毛巾往盆里一扔：“少扯这些没用的！赶紧洗脸穿衣裳，人家姑娘都快到门口了，再磨蹭可就来不及了！”

牛天赐这才不敢再废话，赶紧掀开被子下了床，慌里慌张地找着衣裳，心里头还琢磨：这填房丫头来了，往后倒能让绣绣歇口气，也不是啥坏事。

媒人在前头走得风风火火，青绿色的轿子跟在后头，轿夫脚步轻，没多大动静，一路就往牛家大院走去。

到了院门口，媒人没往那气派的正门走，反倒拐了个弯，领着轿子往侧边的后门走去。

到了后门跟前三步远的地方，轿夫才停下脚步，把轿子稳稳放地上。

这事儿也没法子，旧社会的规矩就这么死：正妻娶进门才走正门，敲锣打鼓的，那是明媒正娶的体面。

妾室不管是填房还是啥，都只能走后门，悄没声儿的，免得坏了正妻的规矩。

老辈人常说的“走后门”，最早就是从这来的，不是啥光彩事儿，可规矩在那儿，谁也没法子破。

媒人回头掀了轿帘，对着里头的银子说：“到了，下来吧，跟俺走。”

银子深吸一口气，才低着头从轿子里挪出来，眼睛都没敢往正门的方向瞅，只跟着媒人往后门里走，脚底下的路都没敢仔细看。

进了牛家后院门，媒人领着银子穿过个小天井，就到了堂屋。

一进门，就见宁绣绣坐在八仙桌右边的椅子上，牛天赐刚穿好衣裳，头发还没梳利索，站在旁边，眼神有点发飘地瞅着银子。

媒人把银子往跟前推了推，低声说：“快，给少爷和少奶奶敬茶。”

旁边早有丫鬟端着个托盘过来，上面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

银子赶紧双手端起一杯，先递到牛天赐跟前，小声说：“少爷，您喝茶。”

牛天赐接过茶，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时朝她点了点头。

银子又端起另一杯，递给宁绣绣：“少奶奶，您喝茶。”

宁绣绣接过茶，抿了一口茶水。

等俩人都喝了茶，媒人笑着说：“成了，这茶一喝，银子往后就是少爷的填房了，在院里好好伺候，别惹少奶奶和少爷生气。”

银子低低应了声“俺知道了”，头还没敢抬起来，这就算是正式进了牛家的门，成了牛天赐的填房丫头了。

牛天赐朝着门口喊了声：“富贵！”

富贵早就在门外候着了，听见喊声“噔噔噔”就跑进来，腰还微微弯着，一副听使唤的模样。

牛天赐朝他招了招手，富贵赶紧凑到跟前，手往怀里一掏，摸出两块亮闪闪的大洋，递到媒人面前，笑着说：“媒婆子，这是少爷给您的辛苦钱。”

媒人眼睛“唰”地就亮了，赶紧伸手接过来，大洋在手里掂了掂，笑得嘴都合不拢：“哎哟，这咋好意思呢！多谢少爷，多谢少爷！您这也太客气了！”

牛天赐摆了摆手，没多啰嗦，只说：“路上慢走，往后有啥事儿，说不定还得麻烦你。”

媒人连说“不麻烦不麻烦”，又跟宁绣绣客气了两句，就揣着大洋，脚步轻快地乐呵呵走了。

媒人一走，牛天赐就转头对着富贵说：“富贵，你去后院拾掇间屋子出来，给银子住，得扫干净、铺利索点，别弄得乱糟糟的。”

富贵赶紧应：“哎，俺这就去！”刚要转身，又被牛天赐叫住。

“等会儿，”牛天赐摸了摸下巴，又补了句，“你拾掇完屋子，再去街上布庄扯点好布，给银子做两三身新衣裳，挑素净点的颜色，别太花哨。

钱从账上支，别抠抠搜搜的，明白了吗？”

富贵点头如捣蒜：“知道了少爷！俺先去收拾屋子，完了立马去布庄，保证办得妥妥帖帖的！”说完就一溜烟往后院跑了，脚步快得带起阵小风。

宁绣绣在旁边端着茶碗，瞥了眼银子，没多话，只朝她摆了摆手：“你跟我来，先带你去见见俺妹子。”

银子跟着宁绣绣往后院走，穿过两道月亮门，就到了一间挂着蓝布门帘的屋子跟前。

宁绣绣伸手掀开门帘，扬声喊了句：“苏苏，俺带个人来给你认认！”

屋里头，苏苏正坐在靠窗的桌子旁忙活，桌上摊着竹篾、彩纸和浆糊，手里还攥着根细竹条，正低头琢磨着扎风筝架子呢。

听见声音，她赶紧抬头往门口瞅，见宁绣绣领着个陌生姑娘进来，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儿，笑着站起身：“姐，这是……”

宁绣绣拉过银子，对苏苏说：“这是银子，往后就在咱家住了，你俩往后多处处，也好有个伴儿。”

又转头对银子叮嘱：“这是俺妹子苏苏，你叫她苏苏就行，别见外。”

银子赶紧低着脑袋，小声喊了句：“苏苏，你好。”

苏苏瞅着银子挺腼腆，就笑着摆手：“哎呀，别这么客气！你看俺这正扎风筝呢，等扎好了，咱往后还能一起去村头空地上放风筝，多热闹！”

宁绣绣看着苏苏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

宁绣绣对两人说了一声：“你们先熟悉着，俺先去忙了。”就离开了房间。

宁绣绣出了苏苏的屋，就往院西头的粮囤走。

那粮囤是粗木头搭的，外头裹着厚草席，里头堆的全是晒干的小米和麦子，闻着都有股子粮食香。

她走到粮囤旁边的小屋子，从柜子里翻出个旧算盘，又摸出本泛黄的账簿，坐在小板凳上就开始算账。

手指在算盘珠子上“噼里啪啦”拨得响，她一边算一边小声嘀咕：“家里存的这些粮，除了自家人吃，再留着点换钱，还能剩不老少。

这阵子来村里的灾民越来越多，好些人饿得脸都青了，不如把多余的粮食拿出去分分，也积点阴德。”

算完自家够吃的量，又减了留着周转的，宁绣绣心里有了谱：“剩下这些，熬稀粥给灾民喝，怎么也够撑个半个月。

等会儿跟天赐说一声，明天就让富贵领着人把粮拉到村口，再搭个棚子，省得人家露天等着受冻。”说着，她把算盘和账簿归置好，起身就往堂屋走，想赶紧把这事儿跟牛天赐商量妥帖。

——填房丫头：本质是“丫头”（奴仆），只有在男主人正妻去世/离异后，被正式扶正为“填房”（即新的正妻），才获得正妻身份，拥有合法的婚姻地位。

未扶正前，她仍是奴仆，无配偶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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