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宁绣绣哄牛天赐
宁绣绣悄悄抬起眼皮,瞅见自家男人胸膛还跟风箱似的起伏,晓得这是气没全消。
她咬了咬下唇,忽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扯住牛天赐军装下摆,小幅度晃了晃。
“俺错啦...”她声音糯得像刚蒸好的年糕,带着点儿鼻音,“俺不是向着他,是怕你被人戳脊梁骨嘛。”
说着整个人往牛天赐怀里偎,额头抵着他胸口蹭了蹭:“那费文典算个啥?连你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俺就是...就是怕动外财不吉利...”
她突然仰起脸,眼睛水汪汪的:“你要是气不过,就打俺两下?”
不等牛天赐反应,她忽然踮起脚,“叭”地亲在他下巴上,又飞快缩回去,红着脸嘟囔:“可不准真打!俺这就把银窖钥匙给你!”
她转身从腰间摸出串铜钥匙,叮叮当当举到他眼前,眼睛弯成月牙儿:“咱家银窖里那些黄鱼大洋,原就是等着给你办大事用的~方才俺是猪油蒙心,才说那糊涂话!”
说着把冰凉的钥匙塞进他手心,又用自己温热的手掌包住:“俺男人是要干大事的,莒县算啥?往后整个山东都得听咱的!”
牛天赐让自家媳妇儿这番软话哄得浑身舒坦,那点子闷气早散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反手攥住宁绣绣包着自己的小手,就势将人往怀里一带,下巴蹭着她发顶笑:“傻媳妇儿,俺哪舍得动你一指头?”
宁绣绣“噗嗤”笑出声来,指尖戳着他胸口:“刚才是谁吼得屋檐下麻雀都扑棱飞啦?”
却被他突然低头啄了下嘴角,惊得她轻呼一声,红着脸埋进他军装前襟。
两人正黏糊着,忽听月亮门那头“哎呀”一声。宁绣绣慌忙从牛天赐怀里挣出来,只见小妹宁苏苏端着针线簸箩站在花架下,一双杏眼瞪得圆溜溜的,脸颊飞红。
“姐、姐夫...”宁苏苏慌得针线簸箩差点脱手,忙低头假装捡梭子,眼角却还忍不住往他俩身上瞟。
那眼神里汪着水光,分明是瞧见了方才亲热场面,羡慕得挪不开眼。
牛天赐倒是坦然,仍揽着宁绣绣的腰笑道:“苏苏来得正好,你陪你姐待会,俺去一趟银窖。”
宁苏苏应声时嗓子发紧,偷瞄姐姐鬓发散乱偎在姐夫怀里的模样,自己羞得耳根通红。
牛天赐捏了捏宁绣绣的手心,这才松开怀抱,大步流星往后院走。
军靴踏在青石板上噔噔响,腰间钥匙串叮当作响,惊得墙角打盹的狸花猫窜上了房檐。
宁苏苏红着脸蹭到石凳旁,刚挨着姐姐坐下,手里的针线筐放在了桌子上。
宁绣绣瞧她耳根还红得透亮,忍不住用肩膀撞她:“”咋?看见姐夫亲俺,思春啦?”
“姐!”宁苏苏慌得去捂她嘴,指尖都发烫,“你胡吣啥!俺就是...哎呀…俺没有...!”说着忙抓起针线筐里的帕子,假装看了起来。
宁绣绣探过头去,指尖点着帕子上交颈的鸳鸯,“”噗”地笑出声:“哟,这俩玩意儿嘴对嘴的,你瞅着就不眼热?”她故意用胳膊肘碰碰妹妹,“夜里抱着冷枕头,脚丫子都焐不热吧?”
宁苏苏一把将帕子揉进怀里,耳根红得能滴血:“”姐尽会瞎叨叨!俺...俺不理你了!”可手指头却不听使唤地绞着衣带子,越绞越紧。
宁绣绣忽地凑到她耳边,热气呵得人发痒:“姐跟你说,你姐夫有劲儿——”她压低嗓子学牛天赐平日腔调,“俺一个人降不服,你要不要帮姐降服了他。”
“哎呀!”宁苏苏羞得去捂姐姐的嘴,却反被宁绣绣搂住肩膀。
姐妹俩笑作一团,帕子掉在地上,那对鸳鸯正好落在阳光里,金线绣的羽毛亮得晃眼。
牛天赐穿过两道回廊,径自进了供奉祖宗的东厢房。
屋里檀香味儿混着陈旧木料的气味,他"咔"地打亮洋火,先给供桌上三盏长明灯续了油。
火光跳跳的,映得牌位上金漆字忽明忽暗。
他整了整军装领口,忽然“噗通”跪在蒲团上,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老祖宗们莫怪,天赐今儿要动银窖,为的是咱牛家往后能在山东立足!”
起身时膝盖骨嘎巴一响,他抻直裤缝绕到供桌后。
手指在雕花桌腿第三道纹路里摸索,突然发力一按,供桌底下传来“”嘎啦啦”的机括声,地上三尺见方的青石板竟缓缓缩进墙里,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
阴风裹着霉味儿扑面而来。牛天赐提过桌上的油灯,捻大灯芯,一步踏进石阶。
水珠正从石壁渗出来,沿着青苔滑落,"嘀嗒"声在甬道里格外清晰。
下了二十一级台阶,他举灯照向壁龛里的油盏。
火苗"噗"地窜起,接着一盏接一盏自动引燃,终将整个地窖照得雪亮。
但见百十个红漆木箱码成山,箱口封条上“牛”朱印艳得像血。
角落还有个新搬来的樟木箱,箱盖虚掩着,露出费家那些小黄鱼冷冽的光。
牛天赐扯过箱盖上搭着的粗布包袱皮,摊开在樟木箱边。
油灯晃动的光线下,他伸手抓起一把小黄鱼,那沉甸甸的冰凉触感让他后槽牙都发酸。
"一根...两根..."他嘴里默数着,手指头被金条棱角硌得生疼。
每装十根就打个结,包袱渐渐坠成个沉甸甸的瓜蒌。
当数到第五十根时,他忽然停手,把包袱四角一揪系死,扛起来就往台阶走。
军靴踩在石阶上发出闷响,肩头的重物压得他身子往一边歪。
爬到洞口时喘了口气,将包袱"哐"地卸在青砖地上,震得供桌上的长明灯直晃悠。
他折返时步子更快,油灯被带得忽明忽暗。
这回干脆把包袱皮直接铺在箱底,两手并用地往里扒拉金条。
黄鱼撞在一起叮当响,有几根从边缘滑落,滚到黑暗里发出脆响。
他也顾不上去捡,直到包袱沉得拎不动才罢手。
如此往返三趟,最后一包金条运上来时,他军装后背已洇出深色汗迹。
盯着地上堆成小山的包袱,他忽然抬脚轻碰最沉的那个包袱,听见里面金条碰撞的闷响,这才扯嘴角笑了笑。
费家几代人的心血,现在全是为自己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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